草莽英雄_第五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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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第3/5页)

口洋盘闭口相’,只要说一句的,千万不要说两句。”

    “是!”方小松说“徽州来的班船,通常未牌时分进城,落栈房安顿好了,总要申酉之交才能到瓦子巷。”

    “对!这样当真的去做,就天衣无缝了!”

    霜降已过,快将立冬,白昼短了,申时刚过,暮色已至。瓦子巷是纸醉金迷的地方,王九妈家临街的楼窗上,四盏纱灯已点得明晃晃了。

    方小松虽然老练,却还是第一次来到勾栏人家,望着那些衣帽光鲜的阔客,大摇大摆地进进出出,忽有自惭形秽之感。可是,这分怯意,却使他意识到自己更像一个来自异地的乡巴佬,所以索性装得畏缩缩地向前问讯:“请问,这里可是王九妈家?”

    问得很巧,正问到王九妈的侄子,他是受了嘱咐的,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反问一句:“你要找哪位?”

    “我要找王九妈。”

    “有什么事吗?”

    “是的。”方小松答说:“有要紧事,要跟王九妈当面讲。”

    “好的。请进来坐一坐再说。”

    王九妈听得果然有此来访的生客,自然不敢怠慢,先通知了徐海,然后依照预定的步骤将方小松延入帐房后面的小房间相谈。

    “贵姓?”

    “我姓方。”

    “方爷找我,有什么贵干?”

    “我要看绍兴的做酒客人周四官。”

    “方爷跟周四官是朋友?”王九妈照徐海所教的话问“还是十千岁派方爷来的?”

    方小松不防有此一问,完全摸不清是怎么回事?本想含糊糊地答应,而话到口边,忽然想起牛道存的告诫:“不要自作聪明!”因而立即改口,照实回答:“什么十千岁?我不知道。”

    “那么,是哪位派你来的呢?”

    “这,”方小松陪笑答道:“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

    王九妈觉得很满意,完全相信徐海说的是真话——徐海告诉她,为镇守太监把家的“十千岁”预备盗卖一批珠宝,将会派人来送信接头,而送信的人绝不会承认是十千岁所派,自然也不会透露是谁所遣。经此问答印证,果如所言,那就完全“对路”了。

    “方爷,”王九妈又问:“你可有信物?”

    “有的!”

    “请拿出来看看。”

    “不便!”方小松答说“只好给周四官看。”

    “我不勉强。”王九妈问道:“方爷——住在哪里?”

    方小松暗叫声“侥幸”果然牛道存想得周到,作兴有这样一句,老早就关照好了的,不然,急切之间还真想不出妥当的答复。

    心中这样在想,口中便轻快地回答:“我住在长发客栈西跨院朝北的那一间。”

    这话一出口,躲在隔壁,从门缝里在张望的徐海,心头疑云大起。心想:这个姓方的,看他的答话,十分谨慎,显然是受了教来的,却何以到最后轻泄行藏?照常理说,王九妈问他住处,他至少应该反问一句:因何问此?等王九妈告诉他:“周四官此刻不在。等他回来,告诉他去回看。”那时候,再说住处,亦还不迟。甚至再问:何时回来?以便再到这里来看他。根本不吐露起身之地,才是最谨慎的做法。如今一问便答,倒象是早就想好了王九妈会这样发问,或者早就料到“周四官”不会出见似地。岂不可怪?

    于是,徐海悬起了一颗心,凝神细想了一会,蓦然意会,可能已经上了圈套,此时正是祸福决于顷刻的紧要关头。幸好发觉得早,有一步之先可争!

    念头刚转,脚下已动,悄没声息地从侧门溜了出去,抓住一个卖花的小郎,将五两银子的一个小元宝塞在他手里,匆匆说道:“阿狗!你不要多问!替我去办一件事。长发客栈在哪里,你知道不知道?”

    “怎么不知道?”阿狗手托小元宝,惊喜莫名。

    “知道就好!”徐海将他的手掌合拢“你听清了!替我到长发客栈去问一问,西跨院朝北那一间,住的客人可姓方?快去快回。卖花篮子丢在这里!”

    “有数!”阿狗丢下卖花篮子拔脚飞奔。

    刚走得几步,却又为徐海喊住“回来、回来!”他问“长发客栈到底在哪里?”

    “在三元坊。近得很。”

    “好!”徐海说道:“你打听到了,到城隍山火神庙来找我,另外送你一个小元宝。”

    阿狗答应着飞奔而去,徐海亦不敢怠慢,抄小路上了“立马吴山第一峰”的城隍山,在火神庙附近找到一处视界良好而身子可以隐蔽的地方,专等阿狗的消息。

    心里本来七上八下,思虑不能集中,息下来喘一喘气,神志渐定,从头细想,憬然有悟,自己不知不觉中又害阿狗惹上麻烦。那“西跨院朝北”的一间屋子,必然有人埋伏着,专为等候自己去投罗网。如今阿狗到柜上一问,正好为埋伏的人扣住,小孩子容易对付,几句话一吓唬,就可以让他说实话。然后——

    想到这里,徐海打了个寒噤。自己躲的地方虽好,到底城隍山并非林深草密之地,七八个人围住一搜,哪里去逃?还是早早脱身为妙。

    但是一开溜,却又如何跟阿狗再接得上头?想想还是不能溜,至少暂时不能溜。算一算阿狗从三元坊到这里,至多半个时辰,如果等够了辰光还不见阿狗来,必是出了毛病,就不必再等,趁早翻山到六和塔为妙。

    在他的意料中,阿狗总不会再来了。谁知大大地不然,未到半个时辰,阿狗兴匆匆地奔上山来,走到火神庙前,游目四顾,当然是在找人。

    徐海确确实实看看清楚他身后无人,方始一闪而出,喊一声:“阿狗!”

    “你躲在哪里?叫我寻半天。”

    徐海不理他的埋怨,只问:“去过了?”

    “当然去过了!”

    “柜上怎么说?”

    “我没有问柜上,问也没有用,那批人不会理我的。”阿狗得意地说:“好在那里我去卖过花,认得地方,自己跑去看了。啥也没有!”

    徐海一听火冒“啥也没有,就是啥也没有打听出来。”他说“我要你打听的是,那里住的什么人!你说,那里住的什么人?”

    “住个鬼!”阿狗也有些不高兴,顶撞他说:“房门开得笔直,里面空宕宕什么都没有。我还走进去细看,摸一摸桌子,灰尘积得老厚,起码三天没有住人了。”

    听这一说,徐海才知道自己错了,摸摸阿狗的头笑着说道:“这倒是我错怪你了!”他灵机一动,又摸一块碎银子塞在他手里“索性再辛苦你!回瓦子巷去看一看,王九妈家出了什么事?”

    “她家会出什么事?”阿狗睁大眼睛问。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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