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莽英雄_第五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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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第4/5页)

不要管!”徐海很认真地叮嘱“第一,你到了那里,只要细细看、细细听,什么也不要问;第二,如果有人问你,看见我没有?你就说:没有看见。”

    “这容易。”阿狗问道:“打听到了,是不是仍旧到这里来告诉你?”

    徐海想了一下,为了溜方便,还是在这里好。抬头张望,不远处有家夜酒店,灯火昏黄,人影幢幢,热闹得很,便回答说:“喏,我在那里等你!你来了我请你吃夜饭,尽你挑好东西吃!”

    “好!”阿狗很兴奋地说“我马上就回来。”

    阿狗这一下就去得久了。徐海越等越焦急,心里七上八下,很不是滋味。不过,他还不想开溜,因为他此刻对阿狗已具信心,决不会被捕,只要阿狗置身事外,自己的行藏就不必担心泄露,且等个确实信息,再定行止。

    无奈酒店已经座客星散,灯火阑珊,老板算帐,伙计上排门,欲留不可,只得付帐出门,决定仍旧在要路口去等阿狗。

    走到火神庙前,黑头里与人撞个满怀,定睛细看,影绰绰地一条矮小的身影,便即问道:“可是阿狗?”

    阿狗气喘如牛,又撞得摔了一跤,疼得越发说不出话。

    “怎么了?”徐海拉住他的手臂问。

    “出祸事了!王——”

    王九妈三字不曾说完,徐海已伸手掩住他的嘴,轻声喝道:“轻一点!”然后引他到路边,低低问说:“王九妈怎么样?”

    “让‘牛头’抓走了!”

    “牛头是谁?”

    “牛头你都不知道?刑房的牛大爷!”

    徐海倒抽一口冷气,知道案子闹大了,事已如此,不可自乱步骤,定定神说道:“你慢慢说给我听。”

    阿狗打听到的情形是如此:当方小松说了“寄寓”的客栈,王九妈便用“周四官不在,回头去看你”的假话,将他敷衍走了,原已没事。哪知隔不多时,方小松去而复回,后面跟着一个人,就是牛道存。

    据说:牛道存早就悄悄躲在王九妈家斜对面的梅香院喝酒,方小松出了王家,便到那里覆命,只说了几句话,牛道存起身便走,带着方小松迳自到王九妈家来找人。

    “我听他们说:牛头见了王九妈,眼珠都凸出来了!开口就说:‘你把徐海交出来!’王九妈答得一句:‘我不认识什么徐海!’话还不曾完,牛头一巴掌拿王九妈的假髻都打掉了。徐二爷,”阿狗问道:“牛头要抓的那个徐海,可就是你?”

    “不是我!”徐海紧接着问“以后呢?”

    “以后,牛头喊了一嗓子:‘人在哪里?’马上就有好几个挺胸凸肚的公差赶到,把赖在地上撒泼的王九妈抓走了。”

    “噢!”徐海吸了口气又问:“还有呢?还抓走别的人没有?”

    “怎么没有?徐二爷,说出来你不要难过,另外还抓了王翠翘。”

    “怎么呢?怎么单单抓她?”

    “是有人多嘴。牛头问说:‘哪个是姓徐的相好?’有个家伙就指王翠翘。牛头大吼:‘把那个sao货也带走。’不过,王翠翘倒很有种,一点不在乎,收拾替换衣服,还带了个镜箱,又托人替她看房子、看东西,倒好像是回娘家。”

    徐海心里又难过、又着急、又惭愧,堂堂男子汉,闯了祸倒连累妇道人家去受罪!就算他人不指责,自己晚上又怎么睡得着觉?

    他从来遇着疑难,都是自己作主,此刻却觉得必须要找一个人商议。而眼前只有一个阿狗。

    阿狗也好,聊胜于无。“我跟你说实话,我就是徐海。阿狗,”他说“我跟你商量件事。”

    “好!”阿狗老气横秋地“你说!”

    “大概是有人吃里扒外,通风报信,牛头要抓的是我!我不去投案,王九妈、王翠翘就不会放出来。你看,我去投案好不好?”

    “不好!没有用的。”

    “喔,”徐海急急问道:“怎么没有用?这个道理你倒说说看!”

    “王翠翘很硬气,王九妈出名的会耍赖,硬赖不知道你是徐海,牛头拿她们莫奈何!你一去了,反而不妙!”

    “啊,啊!”徐海恍然大悟,自己一出面,不反倒坐实了王九妈与王翠翘窝藏要犯?

    “还有,徐二爷我倒问你:那个吃里扒外的贼,你晓得不晓得是哪个?”

    “当然晓得。”

    “晓得还饶得了他?”

    “嘿!阿狗,一言惊醒梦中人,我要拜你为师了!我决定不去投案,人在外面,才好一面救人,一面报仇。不过,阿狗,我要重重拜托你。”

    “一句话!”阿狗重重地当胸一拍“我阿狗也是懂义气的,你徐二爷看得起我,拿我当个人,我怎好自己看不起自己?”

    “多谢,多谢!你帮我的大忙,我这时候也不必说啥,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将来你就知道了。闲话少说,”徐海将一条腰带解了下来“这里头有二十两金叶子,你找个妥当的地方去卖掉,托你走走衙门里的路子,照应照应王九妈、王翠翘。”

    “我知道了。明天一早我就去打听消息。如果要跟你碰碰头,怎么样来找你?”

    徐海想了一下答道:“你提个篮子到六和塔下来卖花,我自然会来跟你碰头。”

    “好的!就这样说了。”阿狗将腰带紧在腰际,扬一扬手,掉头走了。

    徐海是向另一个方向走,认准西南方向,翻凤凰山、玉皇山,直往六和塔而去。彻夜疾行,也还到天光大亮,方始走到。

    “五叔!”

    “你还想到回来!”四空将他从头看到底“这样子狼狈,一定又不干好事了。”

    “五叔,”徐海低声说道“我有话说。”

    四空看了他一眼,从蒲团上起身,一直向外走去;徐海跟在他后面,到无人之处,方见他站定。

    “阿海!”四空将徐海的身子一拨,让他向东面对阳光,然后细看了一下,神色凛然地说:“你的气色坏透了!印堂发黑,有杀身之祸。”

    四空虽懂麻衣相法,却哪里又能凭气色断人生死?无非根据种种迹象,判断徐海有着不可告人的极大的秘密,有意用言语吓他,好教他说实话。

    果然,徐海再乖觉,不防其言是诈,顿时变色,却还不大肯说实话。

    见此光景,四空越觉所料不虚,因而喝道:“孽障!死在眼前,还不回头。”

    “五叔,”徐海不由得松了口“我确是有件祸事在身上,原要跟你老人家说。”他四面看了一下,指着松树下说“五叔,你请那边坐了,听我细细禀告。”

    松树下有块精光滑溜的大石头,四空盘腿坐定,徐海便蹲坐在他面前,将这两年投入汪直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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