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畔回忆录(墓中回忆录)_第05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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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5节 (第11/12页)

种灾难,最后说:“课程将停到战争结束。我们要么等祖国自由了复课,要么为争取自由而死。”年轻听众都站起来,发出呐喊。费希特从讲坛上走下来,穿过人群,在一个出发从军的团体名册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①费希特(Fichte,一七六二—一八一四),萨克森哲学家,其《对德意志民族的演说》为德意志民族主义的宣言书。

    这一切波拿巴原来并不当一回事,他根本就不把它放在眼里,可现在这却对他构成了危险:智力也下到了竞技场,来反对暴力。莫斯科成了火炬;借着它的亮光,日耳曼扎好了武装带。缪斯号召道:“拿起武器吧!俄罗斯这只凤凰已经从柴堆上飞起!”那位普鲁士王后①是那样纤弱,那样美丽,曾经受到拿破仑卑鄙的侮辱,现在变成了一个既恳求人又被人恳求的亡灵:“她睡得多么平静!”歌颂英雄的吟游诗人唱道:“啊!你能一直睡到人民在血泊中洗除剑锈那一日么?醒来吧!醒来!做一个自由天使,复仇天使!”

    ①指路易丝王后,死于一八一○年。

    柯尔纳②只有一个担心,就是担心死于散文:“诗啊!诗!”他叫道“在白昼的光明中,还我以死亡!”

    ②柯尔纳(Koerner,一七九一—一八一三),维尔纳诗人,死于战场。

    他在军营里写出了颂诗《竖琴与宝剑》。

    骑士:告诉我,我的宝剑,我的腰刀,你今日的目光为何这样热烈?我的宝剑,我的快乐之源,你脉脉含情地望着我。乌拉!

    宝剑:这是因为一个勇敢的骑士佩戴了我:正是这让我目光里燃起火焰;这是因为我成了一个自由人的力量:正是这让我快乐。乌拉!

    骑士;是的,宝剑,是啊,我是个自由人,我从心底喜欢你:我爱你好像你是我的未婚妻,我爱你好像你是我亲爱的情妇。

    宝剑:而我,我已经委身于你!我的生命,我的钢铁灵魂都献给了你!啊!我们要是订了婚,你何时会对我说:“过来,过来,亲爱的情妇!”

    十二世纪丹麦历史学家萨克索?格拉玛蒂居斯描写一个北方的武士,一个孤独的战士道:“他倒下了,含笑而逝。”难道上面那些话,我们不认为出自那位武士之口?

    这决不是一位处境安全的吟唱诗人所表现的冷静的热情:柯尔纳年轻俊美,长着一头金发,腰悬佩剑,像阿波罗一样骑一匹骏马,像阿拉伯人一样在征鞍上歌唱夜晚,在向敌人发起攻击时,他的“玛乌亚”①由战马疾跑的蹄声伴奏。他在吕岑受了伤,爬到树林里,被一些农民发现。他又重上战场,战死在莱比锡平原,年仅二十五岁。他喜欢一位妇人,但是却从她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去了一切生活快乐的地方。古希腊诗人图尔泰俄斯曾说:“妇人乐于凝视生气勃勃精神焕发的青年男子:即使当他在第一排倒下时,他也仍是那样俊美。”

    ①阿拉伯近代歌曲。

    这些新阿米尼乌斯②吸收的是希腊学派的营养,有一支普遍的战歌:当这些大学生抛离科学这宁静的一隅,奔向战场,舍弃学习那种静谧的快乐,投身于战火纷飞杀声震天的危险,丢下荷马史诗和尼伯龙根的传说,拿起刀枪之时,他们拿什么来与我们血的颂歌,革命圣歌相抗衡呢?他们拿出的是这些充满宗教感情,充满人性的赤诚的诗歌:

    ②阿米尼乌斯(Anninius,公元前十八—公元十九),古日耳曼民族首领。公元前九年打败了瓦卢斯指挥的罗马军团。

    “德国人的祖国在何处?请把这伟大的国度告诉我!只要听得到德语的地方,听得到赞美上帝的德语歌的地方,就应该是德国人的祖国。

    “德国人的祖国,是握手足以代替发誓的国度,是所有人眼睛里闪耀着赤诚的国度,是所有人心中充满炽热感情的国度。

    “啊,天上的上帝呀,请垂青我们,把那样纯粹,那样地道的德国思想赋予我们,好让我们能够忠诚而善良地生活。那里就是德国人的祖国,那整个思想领域就是德国人的祖国。”①

    ①引自艾恩斯特—莫里斯?阿尔恩特的一首诗。

    这些昔日的同窗,今日的战友并不聚集在采伐林那烧炭党人秘密集会的场所,在那里九月大屠杀的参加者曾手持匕首实施暗杀:他们忠实于幻想的诗意,忠实于历史的传统,忠实于昔日的宗教信仰,把一处古堡,一片古老的森林辟作“学友联合会”保守的避难所。普鲁士王后充作“黑夜女王”②,成了他们的保护人。

    ②诗歌中月亮的雅称。

    在山丘,在废墟,学生兵与他们的教授兼队长一起,发现了他们喜爱的大学厅堂的屋脊:回想起他们学习的浩如烟海的古代文化,他们激动不已,看到他们童年游戏和学习的圣所,他们百感交集,发誓要像瑞士人梅尔奇达、福斯特和施托法歇③一样解放祖国。他们面向阿尔卑斯山发出三重誓。阿尔卑斯山由于他们而变得不朽,而他们则因为阿尔卑斯山而出名。德国人的天性自有某种神秘之处。席勒笔下的黛克拉仍是富有预见力的条顿女儿,而且具有神的成分。德国人今日热爱自由形成一种隐隐的潮流,正如昔日他们把树林的奥秘称作“上帝”…人的生命是一首正在吟唱的热烈的抒情诗,只有当青年德意志的诗人们吟唱过了,并且拿起刀剑与他们的对头、武装诗人拿破仑作斗争时,人才会倒下。

    ③这三人于一三○七年发誓,要把人民从奥地利人的统治下解放出来。

    亚历山大有资格充任上天派给德意志青年的使者。他分享他们高尚的感情,而且,他处于强有力的地位,能够使各种计划得以实现。但是他听任自己被周围君主们的恐惧所吓倒。这些君主言而无信,并未给自己的人民以宽容的制度。缪斯的儿女们(一批批浑浑噩噩的士兵就是被他们煽起热情的)被投人黑牢,这就是他们忠诚和高尚的轻信的报偿。唉!还条顿民族以独立的一代人消失了,在日耳曼只剩下陈旧衰老的事务所。他们尽可能高呼拿破仑为伟人,以便把他们现时的景仰当作他们过去卑鄙的借口。在对鞭挞各国政府之后又继续压扁它们的人表示的愚蠢热情之中,人们几乎想不起柯尔纳来了。塔西佗说:“阿米尼乌斯,日耳曼的解放者,在只作自我欣赏的希腊人那里是个陌生人,在被他打败的罗马人那里也鲜有名气,但是在野蛮民族却仍然被赞美歌颂。”①

    ①塔西佗:《编年史》:二卷八十八页。

    莱比锡战役——波拿巴重返巴黎——瓦伦塞条约

    十月十八日和十九日在莱比锡的原野上发生了德国人称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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