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轲_第二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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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第5/8页)

,打听好了田家的地点,策马而去。来过一次,隐约记得,很顺利地找到了。

    叩开了门,应接的人,正就是那天送他到旅舍的汉子;“拜烦通报,说荆某请见田先生。”他下了马,一手扶着马鞍说。

    “请稍待。”

    那汉子走了进去,很快地便回了出来。荆轲只当要肃客人门,系好了马,迎上前去;不想那汉子当门而立,竟似挡担的模样。

    “田先生身体不适。请足下改日下顾。”

    声音是冷冷的,与初见时笑脸迎入,大不相同。荆轲大怒;但怒在胸中,脸上仍是一团和气“既如此,请为我代道问侯之意。但愿田先生早日康复。”

    说完,他拱一拱手,解下了马,徜徉而去。

    轻扬马鞭,叹段闲行的姿态倒是十分潇洒的,而荆轲心里,却如火炙一般难受。这是自取其辱,他想起《易》中的一句话:“吉凶悔吝生乎动”真不该冒动的。

    但是这一阵难受过去以后,他又不禁陷入更深的困惑之中,田光这样冷淡,明明是有卑视的意味在内,那么是为了什么呢?难道自己有什么劣迹落人他的眼内,叫他改变了整个好印象?

    于是,他很冷静地自省,反复思量,并无失德。除非是在榆次与盖聂论剑,有大言欺人之嫌,然而这也是英雄常事;或者有人看出他对盖聂有忌惮之意;在田光面前弄舌,以致于叫他轻视自己?

    想想也不会,第一,不会那么巧,偏偏有人就识得他,偏偏此人也从榆次到了燕市,而且偏偏也有在田光面前进言的机会;其次,也是最重要的,就算田光知道了他与盖聂论剑这段经过,应该知道“见小敌怯”的道理。若是不懂这层道理.田光又何足贵?

    想通了这些,他倒释然了。反正问心无愧,随便田光怎么样;只不再打算对他有所希冀就是了。

    “荆大哥,荆大哥!”突然间有人大喊;那声音人耳是陌生的,但稍一停顿,他就辨出来是武乎在喊。

    “喔!”荆轲满心欢喜地勒住了马,回头招呼。“武兄弟!”

    “俺去找你了。”武平奔了上来,拉住马头嚼环,咧开大嘴道:“说你出来瞎逛逛;俺想,要逛总在闹市,破着功夫去找,没有找不到的。可真的让俺找着了。”

    “你真聪明。”荆轲一而下马,一边打趣他说。

    “荆大哥.你这话俺可不佩眼。说俺有血性,倒是真的;说俺聪明,那不笑掉人的大牙?俺活到今年二十八岁,就从没有人夸过俺聪明!”

    这一说,荆轲倒不便再拿他取笑了“武兄弟,”他肫挚地执着他的手说:“我有句话,你别见气。你少读书,有些道理不明白。你要能读一读老子、庄子,你就知道你聪明在什么地方。”

    “俺真的聪明?”武平拿他那双大手,乱搔着蓬蓬如茅草般的头发,露出那又高兴,又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高兴的笑容。怯怯地说;“荆大哥,求你给我讲一讲,俺到底聪明在什么地方?”

    “好,你我找个地方先吃午饭,我讲给你听。”

    就近找了家卖食物的摊子,两人在萧疏的低棚下坐下,沽了一角酒,就着麦饼,且吃且谈。

    “怎么说是你聪明呢?就为的你‘破着功夫去找’那句话。世上没有不劳而获的事,也许有,可遇而不可求;偶然一遇,便以为世上凡事都可坐致,到头来必然一事无成。你那破着功夫去找,看来是笨了些,其实是最切实的,花一分功夫,有一分收获;所以说‘大智若愚”越是聪明的人,表面上看起来越笨,那就是你的样子。”

    武平似懂非懂,但是荆轲确是出于真心在夸奖,却是他所能领会的。“荆大哥!你说得俺这么好!”他端起了酒碗;刚送到唇边,忽然发觉,酒就是这些了,于是,他把酒碗摆在荆轲面前:“荆大哥,你喝!”

    荆轲知道这非喝不行,然而他也实在不忍自己一个人独享;便喝了些,把酒碗塞到武平手里t“一人一半。不许跟我再推来推去的。”

    “是,俺听你的话。”

    “对了,这才是我的好兄弟-荆轲心里觉得他跟武平的距离更拉近了一步,便问:“我跟你打听个人。你知道不知道田光先生?”

    “俺不认识。”武平摇摇头“多说他喜欢给人帮忙,俺可没有求过他。”

    “嗯。”荆轲又问:“还有个人。高渐离你可知道?”

    一听这话,武平顿现兴奋之色:“怎么不知道?俺认识。他也是个喜欢交穷朋友的人——不,实在说吧,他也是个穷小子;这踉俺才交得上朋友。”

    “这几天你遇到他没有?”

    “好久役见了。怎么,荆大哥要找他?俺到他家去找。

    把高渐离找来,问个究竟,不失为揭破疑团。打开困境的好办法。但盘算了好半天,总觉得这好象有求于人似地,内心感到屈辱,便断然打消了这个念头。

    “怎地,荆大W”连武平都看出他有心事了“可是有什么事为难?”

    荆轲不愿意瞒他,但也无法明说。只含含糊糊地答道:“也没没什么太了不得的事。我只是想听听他的筑。”

    “喔。他那玩艺,俺不懂;有人迷得不得了。既然你也喜爱,俺去找他来;他不能不卖俺一个面子。”

    “不必,不必。”荆轲摇手阻止,又怕他过于热心,真个把高渐离找了来,便又郑重嘱咐“武兄弟,若是你拿我当个朋友,千万得听我的话。你不必去找高渐离,;就见了他也不必提起我,明白吗?”

    武平实在不明白.但是,明白不明白在他都无什么关系;他相信荆轲所说的都是对的,在他,只要听从就是了。因此,他恭恭敬敬地答道:“俺有数。俺不去找高渐离。见了他,俺也提荆大哥。”

    “这就对了。”荆轲想了一下又说:“武兄弟,你别以为我有什么话瞒着你不说。只因时机未到。要说也无从说起,到时候,你自然会明白。总而言之一句话,只有你是我愿意交的朋友,此外不管什么人,除非他们来找我,我不会去找他们。”

    这不是荆轲负气的话,说得到,做得到;从此以后,索性放开一切,只在燕市闲游,随缘度日,但是,这种逍遥自在的日子,过不了多久,他就必须要另打主意了。

    “荆先生!”店主人吞吞吐吐地:“你来了不少日子了“小店本钱短…。”

    “喔!”一听这话,荆轲便不必让他再说下去,打断了话,表示歉意:“这是我的不是。请核算账目,即当如数奉上。”

    付了帐,所余无几。原以为田光会为他作东道主;到现在来看,已是毫无指望。荆轲心想,早走为妙。但是.对武平怎么个说法呢?

    情感是一种负担,情感越深,负担越重,到负荷不了时,唯有先从你肩上卸下来再说。在通宵苦思,无法解决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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