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禧全传_第五五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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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五章 (第6/16页)

防范。”

    慈禧太后不作声,好半天才很不情愿似的说了声:“也只好这样了。”

    “是!”“我看徐延旭不行。”慈禧太后又说“得要找个人替他。”

    徐延旭的底蕴已经大白,粉饰推诿,一无是处,其人本就既老且病,如果军务方面不行,其他就没有用处了。这样的人,自然应该立刻解职,但谁是继任其职的适当人选?只为此难,所以从宝鋆到翁同和都不开口,现在慈禧太后一口说破,枢臣不能不承旨办理。

    “张佩纶、张之洞都曾力保徐延旭、唐炯,不想如此辜负圣恩!”宝鋆答道:“容臣等与恭亲王商议了,再回奏请旨。”

    “对了!还有个唐炯,上年擅自进关,就跟临阵潜逃一样,可恶得很,应该跟徐延旭一案处分。”

    宝鋆答应着,先拟旨分寄云南岑毓英,广东张树声和彭玉麟,给了徐延旭革职暂留顶戴的处分。然后宝鋆约了李鸿藻,添上一个张佩纶,一起去见恭王,商议广西和云南两巡抚的调动事宜。

    “人是有。不过赤手空拳,那个肯去?兵在何处,将在那里,枪炮子药何在?这些不替人筹好了,请问,”恭王环视一周,眼光落到自己身上:“叫我也不肯去。”

    “现在该是掌兵权的重臣效命的时候。”李鸿藻说:“左季高总算难为他,已经派了王朗青,李少荃的淮军,也该出出力才是。”

    “就是这话。”恭王深深点头“我看和也好,战也好,都少不得一个李少荃,自然也少不得淮军。”

    于是顺理成章地决定了正率军援桂的淮军将领,现任湖南巡抚潘鼎新接替徐延旭,再就近调一个早就当过云贵总督,因案革职,光绪六年复起的贵州巡抚张凯嵩接替唐炯为云南巡抚。

    “王爷,”张佩纶说道:“法国索兵费六百万镑,此事所关非细,总不宜授人以柄?”

    “何为授人以柄?”

    “崇地山的前事可鉴。当年逮问崇地山,俄国以为按万国公法,是敌视该国的明证。如今与法国正在议和,而以与法军开仗失律的疆臣革职,另简将领接替,岂不明示我国不惜周旋到底并无求和的诚意。倘或法国公使以此质问,颇难自解。”

    “这倒也说得是。”恭王踌躇着说:“难道不作调动?这对上头又如何交代?”

    “好办得很!”宝鋆接口“不用明发,不必知照吏部就是了。”

    “疆臣调动,不用明发,”恭王大摇其头“从无此例。”

    “事贵从权。”宝鋆大声说道“而且例由人兴。”

    这话似乎有些强词夺理,但除此以外,别无良策,恭王便看着其余两个问:“你们看呢?”

    李鸿藻不作声,张佩纶亦不作声,宝鋆的办法,算是在沉默中确定了。

    “此外呢?”恭王又问:“宿将中还有什么人可以起用?”

    “宿将甚多,但要人地相宜。”张佩纶说“第一要与淮军有渊源;第二要能耐蛮瘴。不然无用。”

    于是不约而同地想起了黄桂兰的前任冯子材。他与张国梁同时,当咸丰初年,江南大营解体,张国梁阵亡,何桂清仓皇从常州逃走,李秀成席卷吴中时,只有他始终扼守镇江。但既不展湘,又不隶淮,派系不同,自受排挤,熬了好多年才当到广西提督,却又因徐延旭,跟他不和,彼此互劾,徐延旭占了上风,冯子材解职,改用黄桂兰接了他的位子。于今徐、黄兵败,相形之下,自然见得冯子材高明了。

    但是,冯子材的年纪到底大了,是不是老当益壮,肯不肯复起效劳,都成疑问。所以一时未作结论,要看看西南边境的情形再说。

    边报其实是可想而知的,关外败退,关前坚守,倒是京里的情形想不到:清流内讧。

    由于张佩纶的气焰太盛,清流之中,早就暗树壁垒。反张的是小一辈的名士,隐然以谦恭下士,谨饬自守的翁同和为宗主。其中知名人物推盛昱为首,其次是福州王氏弟兄。哥哥叫王仁堪,字可庄,光绪三年的状元,弟弟叫王仁东,字旭庄,虽还在读书,却已是响当当的少年名士,他最看不起张佩纶,因为张佩纶搏击满朝,而独独亲附李鸿章,不是欺善怕恶,便是趋炎附势。

    北宁失守,在王仁东看,当然是张佩纶误保唐、徐的罪过,少年气盛,不免在稠人广座之间,大加指责,同时觉得本乎爱人以德的道理,想劝张佩纶以“徒采虚声,滥保匪人,贻误大局,自请议处。”去了两次,张佩纶不见,一怒之下,决意绝交,正在写信的当儿,来了一个熟客。

    这个客人就是张树声的儿子,外号“清流靴子”的张华奎。自从张树声贸然奏调张佩纶不成,两下结了怨,而张树声代李鸿章为直隶总督时,朝鲜内乱,张树声不听李鸿章不轻用兵的告诫,指派吴长庆渡海平乱,且因得袁世凯的力,处置得宜,益发遭李鸿章的忌,所以张、李亦有貌合神离的模样。这一下,越发要防张佩纶有受李鸿章的指使,有所攻击,因而张华奎代父谋干,一心想去此心腹大患。

    然而张佩纶不但上蒙慈眷,且有极硬靠山李鸿藻,所以要去张佩纶,必先去李鸿藻。张华奎认为时机到了,拟了一个奏疏来看王仁东。打开稿子一看,写的是:

    “唐炯、徐延旭自道员起擢藩司,不二年即抚滇,桂,外间众口一词,皆谓侍讲学士张佩纶荐之于前,而协办大学士李鸿藻保之于后。张佩纶资浅分疏,误采虚声,遽登荐牍,犹可言也,李鸿藻内参进退之权,外顾安危之局,义当博访,务极真知,乃以轻信滥保,使越事败坏至此,即非阿好徇私,律以失人偾事,何说之辞?”

    才看了第一段,王仁东就明白了“劾李相不如专劾丰润。”他说。丰润是指张佩纶。

    “是!”张华奎答道:“擒贼先擒王。”

    王仁东点点头,将整个折子看完,徐徐问道:“蔼卿,你有什么主意?”

    “我先请问,旭庄,你看这个折子怎么样?”

    “清流见重于人,不独在于见识文采,尤在富贵不能yin、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王仁东又发了议论:“象张篑斋,处处说得嘴响,只遇到李合肥,就闪转腾挪,曲意回护,这算什么名堂?这个折子自然痛快。”

    “那么,再请教,怎么递上去?”

    “你看呢?”

    “令兄如何?”

    王仁东知道,他那位老兄的态度不如他激烈,未见得肯依从,倘或不肯,自己一定要争,伤了手足的友爱之情。再以清流中的地位来说,他老兄虽是状元,分量究竟还不够,够分量的有一个人,却无把握。因而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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