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色陈冲_第18章不做ChinaDoll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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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章不做ChinaDoll (第2/4页)

齐。…当别人指着这个女演员对我说:‘你一定认识她吧?’我瞠然。”

    记者问起陈冲对丢失自己美丽形象是否遗憾时,她想也不想地说:“一点也不。”

    “因为美丽多少是种负担。”她对记者们解释。“假使你演一个皇后,一个美丽的形象,那么你就有责任美丽。万一不美丽,似乎你就没尽到责任。在这部电影里,我不必美丽,所以我也没有负担,精力完全集中在表演上。”

    记者又问:“你为什么喜欢这个角色呢?”

    陈冲笑着说;“因为它是个女“蓝波”(《第一滴血》中的男主角)。”

    场面拉开,记者们果然看见这个身量不大的“女蓝波”如何勇猛,不知打的是哪家拳术,手脚快得惊人。收场了“女蓝波”从地上爬起,捋起胳膊,露出一块血紫,对人们说:“这是真伤!”

    从《英雄之血》,陈冲每演一个角色都让观众重新认识她一次。直到电视连续剧《双峰》,陈冲才又以乔伊这个角色展示了她东方的、摄人魂魄的美丽。

    《双峰》是当年全美收视率最高的连续剧。虽以一宗凶杀案为主线索,但编、导、演全班人马都在艺术上有极严肃的追求。它的艺术上的探索性和故事情节的通俗性使它达到了雅俗共赏,从而在社会的每个阶层都有它大批的观众。地铁站、快餐店、公共洗衣房、甚至大学的图书馆,到处有人在谈论:“××究竟是谁杀的?…”或者:“××是正派的还是邪恶?…”

    陈冲所扮演的乔伊——一个来自香港的富孀,小镇上惟一的外国人,给观众留下了不亚于婉容皇后的印象。当大学生们谈起陈冲的乔伊时,总是一派惊叹“Boy,Sheissopretty!”(老天爷,她可真漂亮!)

    谁都没有注意到导演的偷梁换柱——将乔伊从意大利籍改为香港籍。

    原剧中的意大利乔伊自然不可能由陈冲来扮演。陈冲在听说了大卫林区将执导这部连续剧之后,只感到十分惋惜,因为她非常钟爱大卫的影片,一直在期待与这位怀有奇才的导演合作。可是这个发生在美国内地小镇的故事不可能牵涉亚洲人,因为按照常理,这类小城镇的居民都是一色白人。

    然而陈冲的经纪人却使大卫和陈冲在一个场合上“偶然地”碰上了。

    导演几乎立刻就发现陈冲身上有种夺目的东西,不完全来自她的相貌,也不完全来自她的气质。很奇怪,她的一颦一笑都引人入胜。这就是电影行当中常提到的“可看性”所谓的“耐看”

    大卫和陈冲聊起来。

    “我想,乔伊这个人物就像…就像一条被放在岸上的美人鱼;她很美,但她的美是以脱离她自然的生存环境为代价的。她有种很美的情调,异国情调,但人们在欣赏她的情调时大概忘了,她不该属于岸。她在岸上将活不下去,除非进化成另一种动物。乔伊因此是很弱的,她渐渐出现的邪恶是她进化出来的自我保护性。”

    陈冲对乔伊的这番分析使大卫十分会心地一笑,然后便沉默了。沉默并不久,陈冲便接到通知:乔伊由她来扮演。

    大卫从陈冲的一番谈论中得到启示:乔伊可以是任何国度的女人,越远越好,因为越远便越异。“异”将有助于角色的内部张力。

    剧本中有这样两行对话——

    问:“这个乔伊是什么人?”

    答:“她是本州最美丽的女人。”

    陈冲此时面临的挑战是能否演出这个“美”得承认比她美的女子大有人在。她要演出比容貌更重要的美:美人的心理状态,美人的处世哲学,美人的姿态和神情。

    陈冲在《双峰》中的角色并不重,她却从来没有“混”过戏。尤其和一个天赋极好,又极其用功的导演合作,她对自己仅有的几句台词总是反复掂量,有时一句台词就够她推敲出十来种讲法,不顺口的词,她便自己调色打磨。

    大卫林区对陈冲在表演上的探索是完全洞察的。这个每天要在一家固定的咖啡铺消磨一个早晨,一口气灌进七八杯咖啡的导演总是在一张餐巾纸上写满他的创作构想。他往往懂得每个演员的试图,他往往在你试图达到一种高度却又力不能及时助你一把。

    陈冲对人不止一次地说:“可贵的就是他懂得我在朝哪个方向探索,探索什么,然后他帮我完成这个探索。似乎他比我更清楚我想演到什么程度。”

    《双峰》中,陈冲以一个不重大的角色给观众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乔伊是个绝难混同于任何美国银幕形象的人物。她令人爱、恨、怜、惧;她以她极有限的出场展现了她的多侧面的人格。

    “这个角色跟我本人的性格相差十万八千里。”陈冲在《双峰》获得轰动效应时说道:“她所做的事,她的行为,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去做。甚至不能想象。幸运的是,我也不必去做那些事达到保护自己的目的。我不同意她的行为准则,但我仍爱她。演员应该有一种宽大为怀的懂得;懂得善善恶恶都是人性。不能够用日常生活中的是非准绳去衡量你演的角色,那样会使角色限在很幼稚的‘好人·坏人’格局里。做一个演员,你必须深入到角色内心深处,站在她(他)的角度,为她(他)的行为找到情有可原之处。这样,你才能够演出人性;你不对这或善或恶的人性做审判,审判权留给观众。因此,我从头到尾都不认为乔伊是个坏女人。从扮演角色,到做人,我感到自己有了越来越广阔的懂得。懂得不是同情,也不是谴责,懂得是‘允许存在’——不管它与我多么相悖,都应该允许存在。艺术不是美德教育,不是劝善事业。讲到这里,我想起一个有关观世音的故事:一个小男孩对观音控诉他父亲,说父亲怎样鞭打他、虐待他,让他活不下去。他请求观音替他复仇,去杀那个暴虐的父亲。观音说:‘不,我不能够杀戮;我从不杀戮。不过你若去杀你的父亲,我是理解的。’报复和残杀是和观音的本性彻底相悖的,而观音具有这样广阔的懂得,对男孩的行为有彻底的体谅。演员也需要如此广阔的对于人性的懂得。”

    记者们对陈冲的这番见识感到惊讶,并十分含蓄地表示了赞赏。他们归纳:“这就是乔伊这个小角色之所以不同凡响的缘由。”

    几年过去了,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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