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步曲_第二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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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第3/4页)

蓑衣啊!”茉儿说。

    她真舍不得回去,这好不容易得来的片刻,还得感谢那位叫小萍的丫环呢!

    小萍生得眉清目秀,做事特别仔细贴心,昨夜在屋内生炭火驱秋寒时,将一切弄得干干净净的,不让炭烟熏了枕被。

    所以今天一早,茉儿就找小萍借衣裳。

    小萍初时还很害怕,最后禁不住她的游说,不但帮她乔装,还带她去找船只。

    突然,箫声中断。不像是到了一个段落啊!茉儿正奇怪间,又有哒哒声传来,彷佛琵琶。

    她想一探究竟,船身陡地强烈地晃荡,她有乌篷,还能平衡!但船夫无站稳处,人就直直的往河里栽去。

    茉儿还没有弄清楚状况,长篙便没入水中,有个人,一个天外飞来的人“掳”了船就走!

    她再也看不清河畔的杨柳、桂花或拱桥,船似要飞起来般,像点水而行的蜻蜓。茉儿紧张的抓紧乌篷的麻布,脑中只剩一片空白。

    难怪江南人叫这“水上飞”她觉得自己此刻彷佛飞鸟般,不知天南和地北,如要冲入云端!

    忽地,豆大的雨落下,但奇怪的是,没有两下,就转成东西斜织的纷飞细雨。

    “喂!下雨了。”这是茉儿唯一想到的话。

    那人像是这会儿才发现她的存在,一面纯熟的控船、一面弯下腰贴近她的脸叫道:“我们要到大湖了,会有狼。”

    茉儿愣住了。多俊朗的一张脸啊!在雨中,白衫衣裾翩翩,蓝色帽带飘飘,临着风,不畏雨狼,依然潇洒自在。

    子峻则看到一个清丽如花的面庞,在雨中,静静地凝视他。多美的水上女儿,让他几乎忘了自己正在湖上,而后有追兵。

    远远的一座石桥,一匹马在桥上隐现,那笠帽人扬声大喊“我们后会有期!”

    “还没请教仁兄尊姓大名呢?”子峻吼回去。

    “萍水相逢,又何足挂齿呢?”笠帽人说完,便加快马步,没入烟雨蒙蒙中。

    “萍如星星,星似萍,老树与昏鸦,天涯任我聚!”子峻心有所感的以诗词相送。

    这一幕,茉儿永难忘怀,两个任侠男子,错身而别,至情又至性,不像她所见的官场逐利之人,以酒rou奉迎,满心虚伪,面目可憎,言语乏味至极。

    “抓紧!”子峻身一低,说道。

    莽莽江湖,远波无际,茫茫大片的水域。

    但子峻不再深入,只是沿着湖岸穿过芦苇丛,来到一小河道。隐约间,有一临水木梯通向一座飞宇栏杆的小楼。

    “我们在这里避一下雨吧!”他说。

    茉儿这才想到自己的境况。这男子是谁?掳船行径不就等于是盗匪吗?

    子峻似乎看出她的犹豫,忙说:“在下任子峻,在淳化也是有名有姓之人,会惊扰到姑娘,有不得已的理由。请姑娘避过这场雨,我送姑娘回去后,再好好谢罪一番。”

    看他全身也湿透了。茉儿出身大家,向来不忸怩作态,既来之则安之,她还庆幸自己在弓鞋外又套上了农妇穿的硬底鞋,才没有在木梯上歪歪倒倒的跌得很难看。

    登上楼台,屋檐下是一块木匾,上面以龙飞凤舞的书法写着“天步楼”三个字。

    她面对他,雨雾弥漫,出口就问:“是这屋子的名吗?取得妙,好个‘茫茫天步’。”

    一个村姑有貌又有才?子峻觉得惊讶极了,却不忘回答她“姑娘太诗意了,这名字其实很俗,是‘一步登天’的意思。”

    他礼貌的请她入内,自己则走到竹帘隔着的里间去。

    天步楼的外表虽然简朴,里面却是书香物雅,所有的摆设错落有致,也表示主人是饱读诗书之人。

    茉儿随手翻看着放在长几上的几本籍册,都是端整清逸的书法,写着经史子集的策论,后面的作者是“任子峻。”

    抬头望墙,有挂壁的名剑和古琴,再过去是一幅诗对联,字体介于草书和楷书间,俊秀带点狂野的字体…

    天步踞湖,云开当空日,共秋水一色

    扁舟过桥,箫吹玉人心,到明月三更

    落款者又是“任子峻。”

    嗯!写尽天步楼、写尽淳化河,倒比杜牧的“二十四桥明月夜”更传神。茉儿欣赏着,冷不防有人在后面咳两声。

    她一回头,见子峻已换上干衣服,青衫青帽,更显器宇轩昂,她心跳加快,却仍大方的说:“任公子学识渊博,想必是个才子,怎么没有入朝为官呢?”

    会问这种话,表示这女孩出身不凡!而听到佳人称赞自己,子峻难免得意又带点谦虚地说:“说渊博不敢,为学之道无涯,我要读的书还多着呢!‘才子’两字,也不过是狼得虚名,要等明年赴京赶考后,才能一展多年苦读的成果。”

    鞍京赶考?这么说,任子峻有可能中殿试前三名罗?

    如果状元是他…不!即使是不列一甲,只在二、三甲,若能招为夫婿,不也是如意郎君吗?

    茉儿的脸忽地红了起来,差点错过他的问话。

    “还没请问姑娘芳名?怎么会一个人在河上泛舟呢?”子峻问。

    “呀!那船夫…他不会有事吧?”茉儿这才想到那跌落河中的倒霉船夫。

    “这儿的船夫都习水性,大湖都不怕了,何况是条小河渠。”他爽朗的说。

    “我还没问你为何要抢船呢?”她问。

    子峻正要解释时,任良从屋外进来,甩掉遮雨藤席说:“好在有这场雨,才能洗掉我浑身的马粪味。”

    子峻笑着说:“那几位官爷出城了吗?”

    “早出去了!”任良回答“严嵩家那几个狗腿还弄不清楚情况,在城内团团转,想找那已经不在的马。”

    茉儿一听到自己爷爷的名字,人微微僵住。

    此时,任良也注意到窗边有位姑娘,他瞪大眼。这屋内除了老鲁妈和几个洗衣妇外,还没出现过女人,而且是年轻标致的,事情有些奇怪喔!

    子峻用眼神警告他,表示此位姑娘虽做村姑打扮,却不是可以唐突之人。

    任良感到一头雾水,耸耸肩,只好到后面去清理手脚。

    “严家的人怎么了?这和你推开船夫,划走我的船有关系吗?”茉儿急急地问。

    “当朝首辅严合老,你知道吗?”见她点头,子峻又说:“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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