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步曲_第二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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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第2/4页)

怕误事吗?”任良问一名大个子军官。

    “不如醉死得好!”大个子军官又猛喝了一口“本来昨儿个就要走的,临时却来了什么严家的孙小姐,把马全给调了,害我走不成,这不是教我死路一条吗?”

    “严家孙小姐要马干嘛?她也要报军情吗?”任良又问。

    “报他奶的咧!她小姐是来玩的,占尽咱公家的便宜。”另一个小吏说:“连我的马也归她了,想我的人犯还在徽州,不按时提调到案,只怕要挨二十大板跑不掉。”

    “那我呢?公文送不到府衙,粮饷不能发,大家过不了秋尾,罪全由我来担呀!”一个小兵愁眉苦脸的说。

    “别说了!这严孙小姐一行人吃吃喝喝的,如蝗虫过境,只怕我们淳化今年冬天难过罗!”又有人说。

    大伙东一句、西一句的,愈说愈义愤填膺。

    太可恶了!子峻听了一肚子气,连饭也吃不下了。这严嵩的贪污,由北到南无所不在,前几年,苏浙两地倭寇横行时,北京来的督察官苛扣军饷、中饱私囊,拿回去孝敬严嵩,把受倭匪凌虐的江南当成自己升官发财的机会。

    而抗倭名将俞大犹和戚继光等人,也都要随时献金严府,才能全力保乡卫国,不受掣肘和阻碍。

    如今,不过是一个小姐出游,又要闹得附近几个县府不得安宁!

    子峻放下碗筷,大步走过去插话道:“你们需要马吗?我们就去牵那些马。”

    “这…这成吗?”小吏胆小的说。

    “公子不怕严家的人吗?”大个子军官问。

    “笑话!我家公子的舅舅也是当朝大学士…”任良拍着胸脯说。

    子峻给他使了个眼色,要他住嘴。“我好歹也中过举人,严府再强,也不过是女人和奴仆,县太爷还不敢对我怎么样。放心,有事的话,我负责!”

    大家看他仪表堂堂,颇有来头,就当他是贵人,完全听从他的计划和摆布。

    一行人正要离开餐馆时,那个笠帽人突然走近子峻说:“贪官污吏、假公济私,我最痛恨了,我愿意助你们一臂之力。”

    子峻就近看清笠帽人的脸孔,只见他剑眉星目,留着落腮胡,带着浓厚的沧桑味,但人比想象中年轻。就一眼的好感,让子峻微笑地回道:“兄台若惯当路见不平的侠士,就随我们来吧!”

    依他们的行动,几位官爷在出城大道上等马,有了马,就一奔不回头,而偷牵马的人正是子峻、任良和笠帽人。

    事情并不如预测的简单,因为驿站前的守备不似往日松懈,一打听,原来是县太爷来拜见严小姐。

    哼!一个堂堂朝廷命官,也太没有骨气了吧!

    他们三人爬上屋瓦,好窥伺中庭情形。笠帽人的身手最好,轻如燕子,踏瓦毫无声息;子峻虽是读书士人,也练过拳脚,还算俐落;唯有任良,手脚短,几次差点因瓦片上的青苔而滑倒。

    中庭里散着奴仆,中间正哈腰鞠躬的是胖胖的县太爷,立在北屋石阶上的丽装女子,神情倨傲,想必是擅权跋扈的严家小姐。

    由子峻的角度看去,那女子宽脸嘴阔、眉目俗艳,没有半点合秀之气。也难怪了,据说心狠手辣的严世蕃长得就是一脸横rou,生的女儿自然也教人不敢恭维。

    但他哪里知道,站在石阶上的,其实是小青。

    小青一早起来,发现茉儿竟然失踪,左逼右问候,才有一女婢小萍承认,说小姐天刚亮时,便借去灰淡的粗衣裳,乔装成村妇,说要去欣赏田野小河的风光,中午必定会回来。

    这怎么成?小姐是金枝玉叶,若有个闪失,别人纵使有十颗头都不够偿。小青又急又怒,把小萍押到柴房处,先赏她一顿巴掌拳脚出出气。

    而屋漏偏达连夜雨,好死不死的,县太爷又来求见。

    严武一边派人去找,一面封锁消息,怕知县晓得严小姐失踪,会惊动了才离不远的杭州袁家,到时真会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他干脆叫女儿先假扮成茉儿,摆足架式,挡过官府一阵子,好争取寻回小姐的几个时辰。

    小青那变本加厉的嘴脸,恰巧被子峻看得一清二楚,只有满心的厌恶与不屑。

    趁着中庭混乱,他们三人穿檐走壁的来到马房。

    “遮住脸!大盗来也!”笠帽人先跳下去嚷着。

    马夫们没有想到连公家的几匹马也有人要抢,两三下便跌成一团。

    子峻和笠帽人进入马圈,用竹枝藤鞭驱使惊慌失措的马匹。

    “快去!”子峻大喝一声。

    任良打开栅栏,翻个筋斗,马全奔向大道,往等着它们的人奔去。

    这騒动传到屋前的驿丞及守卫,他们拿刀剑追过来,子峻和笠帽人往河的方向逃命,任良则连滚带爬地先躲进秣草堆中,看着一双双腿由眼前晃过。

    老天保佑,但愿大家都平安!

    他努力地祈求,突然,一股异味扑鼻,打开手掌一看,竟是满满的马粪。天哪!这就是他乐于助人的收获吗?

    **

    一艘乌篷船轻快地行驶在河道上,船夫左撑右撑,长篙一推,一座又一座的拱桥从身边越过。

    “等等,有桂花香。”茉儿打开乌篷,要船夫停下。

    他们朝空中嗅闻了一阵子,又继续前进。

    “等等!这石桥上刻着一只鸟呢!”茉儿又仔细的研究起来。

    转弯处,有水车,一群妇人拍击着衣服,动作结合着力与美。接着,柳荫处,有箫声传来,幽幽呜呜的,她不禁随着箫声念起杜牧的诗“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虽然这不是扬州,没有二十四桥,秋未尽,也不是月夜,但听箫是一样的心情。她也说不上来,或许是一种自由吧!她自幼受众人保护,很少感到孤单,但严府中那人与人之间的气氛,有时会莫名得令她透不过气来,直想逃脱。

    她不很明白何以她会有这种感受,因为严府是自她出生以来唯一接触过的环境,更无从对外比较,只知那养尊处优的生活,竟不如这清风蓝天教人快乐…嗯!其实此刻天也不称不上蓝啦!

    正巧船夫此时也开了口“姑娘,快下雨了,可以回头了吧?再下去可是大湖了。”

    “下雨就下雨,我有乌篷,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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