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华之歌_第二十四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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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四章 (第2/3页)

惊讶地轻声说:

    "小柳,天都快亮了吧?你怎么还不去睡?你不要也累病了,那就更麻烦了。"

    柳明不说话,急忙把体温计放在鸿远的腋下,又轻轻摸摸他的脖颈--她有经验:摸头,头发热不一定是发烧;摸脖颈,如果是发烫,就是体温升高。鸿远很温顺。柳明的纯真、炽热,对他无微不至的深情,他深铭于心,却又不愿过多地表露--他如果想占有这个女孩,轻而易举。他虽然懊悔错过了在保定的机会,可现在,他仍然控制自己,否则,仿佛是对她的亵渎。

    "一定不烧了,我觉得好受多了。"

    "退烧太快,不一定好,以后还会升起来。谁知你这个感冒是细菌还是病毒闹的…"她拿出体温计一看--三十七度八。然后,她又拿起放在洗脸盆里的毛巾,拧干了,轻轻替鸿远擦去脸上、脖子上的汗;再往下,她洗净毛巾,叫鸿远自己擦身。

    "我好多了。你一定得去睡,到中午再起来。"鸿远用低沉的声音发出命令。柳明不出声,倒了一杯棉套壶里的温开水,叫他喝了,又替他掖好被子,然后四目相视,莞尔一笑。柳明一口气吹灭了豆油灯,跑回女房东屋里去睡觉。

    柳明真的睡到快中午才醒来。她穿上一件毛蓝布单褂子就到对面房间去看曹鸿远。见他正靠在被垛上看书。吴永贵父子下她去了,屋里只剩他一个人,柳明一进门就嗔道:

    "刚发了烧,不知退尽没有,不躺着,又看起书来了。"

    "你只穿这点儿衣服就跑出来,要感冒的,不知道是秋天了

    鸿远微笑着下了炕,轻轻把柳明搂在怀里,在她耳边小声说:"我盼你快醒,又怕你醒…放心,我完全好了。多亏你这位大夫会治病,还会治心病,现在快去穿衣服。"

    柳明的脸燃烧着幸福的红晕。半躺在鸿远的怀里,满怀喜悦地瞅着他的脸,轻轻地说:

    "咱们要是永远这样--永远不分开就好了!"

    "我还是那两句苏东坡的词--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不对!你说这话不吉利。"柳明轻轻擂着鸿远,"不是千里共,是天天共。不说这些了,该给你试体温了。"

    "不用了。你们当医生的那一套真够繁琐的。好,咱们先吃饭吧,我等着你都饿坏了。"

    他们和小范一起,围在炕桌上吃着玉米面饼子,杂面条汤。小范照顾鸿远有病,给他蒸了白面馒头,可是鸿远不吃。他说他最爱吃放了黄豆的玉米面贴饼子;吃馒头吃两个,吃饼子能吃三个。柳明忽然想起母亲常叨叨的话来,笑着说:

    "曹书记,想不到你也是个窝头脑袋!"

    曹鸿远大笑:

    "对,对,咱生下来就是窝头脑袋。窝头最养人。你看我从小挨饿,还长成大高个儿。"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常里平的警卫员小张走进屋来。先向曹鸿远行了举手礼,说声:"曹书记,你的伤好点儿了么?"不等回答,转向柳明,也行了礼,笑嘻嘻地说:

    "常县长让我找你,这一路好找--原来你还在曹书记这儿…"

    "找我有什么事?"柳明睁大眼睛望着小张,语调虽温和,显然不耐烦。

    "柳同志,你想想,能有什么事?还不是找你给他治病呗。谁叫你是位好大夫呢!横竖没人找我给治病。"这小张挺调皮,对柳明像对大jiejie一样,无拘无束。

    "我这儿的伤号又是病号--曹书记昨夜发了烧,我还没有给他治好呢。再说,我还有妇救会的工作。请你告诉常县长,请他另找大夫吧。我没有本事,给他瞧了不少回了,总也治不好他的病。"柳明放下饭碗,紧皱眉头,瞅着小张一句一句有气无力地说。

    "哎呀,柳同志,你还不知道常县长那个脾气呀!他说叫我找你去瞧病,我要是请不去你,他还得叫我再来请你。那还不叫我跑断两条小腿呀!你行行好,救救咱这两条小腿吧。"小张说着,双手合十,向柳明拜佛似的求情。

    曹鸿远和柳明都笑了。小范也笑了。

    "去吧,小柳。"鸿远低声说,"我快好了,不要紧的。一视同仁嘛,常县长既然有病,你就再去看看吧。"

    沉默了一会儿,柳明无可奈何地答应了。走前,又给鸿远量了体温,瞧他吃了药,查看暖套壶里还有多少开水;磨蹭了好一会儿,最后轻声对他说:

    "下午可不要乱动!躺着睡觉。多喝水。我大概傍晚就可以赶回来。"

    "你还有工作,就不要回这里来了。我会照顾自己的。后天还要召开县委扩大会呢。"他知道这女孩子的心,她不愿离开他。可是,战争环境,不知什么时候发生情况,他不愿柳明

    总往他这儿跑。

    "我一定回来,可等我呀!"柳明说完,提起挎包跟着小

    张走了。

    给常里平看病,多半是头痛。一见那副皱眉咧嘴的痛苦样子,柳明又心软了。她耐心认真地给病者按摩,常里平先是躺在炕边上,为了按摩方便,他调过来,头朝外。柳明用两只灵巧的手在他的头部、颈部轻轻地用力,很少说话。常里平经过按摩后,病痛减轻了,就对柳明滔滔地说起话来。他开始说他的工作担子怎么重,曹鸿远负了伤,林道静分工只管知识分子和群众工作,一大摊行政工作--改选村政权啦,实行减租减息啦,上层统战工作啦,甚至争取敌伪军工作啦,还有干部的政策教育啦,全落在他身上。所以,他神经衰弱越来越重。说到这儿,话锋一转:

    "小柳,这些天--自从小曹负了伤,你就总在他那儿…大家不怪你,你是位大夫,又是他的…"常里平的圆眼睛神秘地挤了一下,微微一笑,"人之常情嘛。他现在好多了吧!可,却把你给累瘦了。"县长的声调满含着怜惜、同情和关切,"你也要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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