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卡列尼娜_十一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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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 (第5/6页)

断她的话执拗地一心想表白他的心思。“处境不明确是由于你认为我是自由的。”

    “这一点你可以完全放心!”她回嘴说扭过身去她开始喝咖啡。

    她端起杯子小手指翘着举到嘴唇边。饮啜了几口以后她瞟了他一眼从他脸上的表情她清清楚楚地看出来她的手、她的姿势和她的嘴唇出的声音都是他所厌恶的。

    “你母亲怎么想法她希望你和谁结婚我丝毫也不在乎”她说用颤抖的手把杯子放下。

    “但是我们并不是在谈这个。”

    “是的谈的就是这个!相信我的话吧一个残忍无情的人不论她是老的少的不论她是你的母亲还是一个生人都与我无关我不愿意和她有任何来往。”

    “安娜求你不要无礼地诽谤我母亲。”

    “一个女人倘使她的心猜测不出她儿子的幸福和名誉何在那种女人就是无情的人!”

    “我再求你一次请你不要无礼地诽谤我所尊敬的母亲!”

    他说提高嗓音疾颜厉色地望着她。

    她不回答。聚精会神地凝视着他的脸和手她细细地回忆起他们昨天的和好同他的热情的爱抚。“这样的爱抚他在别的女人身上也曾经滥施过而且还会还想滥施哩。”她想。“你并不爱你母亲!这都是空话空话空话!”她说憎恨地望着他。

    “如果这样的话我们就得…”

    “就得决定一下我已经决定了”她说正要走开恰巧这时亚什温走进来。安娜和他寒暄了一下就停下了。

    为什么当一阵暴风雨正在她心中狂啸而且她感觉到她已经处在可怕的生死存亡的转折点的时候——在这种关头她何必还要在一个迟早会知道全部真相的外人面前装模作样这她可不知道;但是她立刻压制住内心的风暴又坐下来开始和客人闲谈。

    “哦您近来怎么样?人家输给您的钱都付给您了吗?”她问亚什温。

    “哦还好;我想不会全部都到手的星期三我就要走了。你们呢?”亚什温问眯缝着眼睛望着弗龙斯基显然猜到曾经生过一场口角。

    “我想大概是后天”弗龙斯基说。

    “不过你们老早就打算走了?”

    “可是现在已经决定了”安娜说带着一副向弗龙斯基表明不要梦想还会和解的神情正视着他的眼睛。

    “难道您不可怜那个不幸的佩夫佐夫吗?”她说继续和亚什温谈着。

    “我从来没有问过我自己安娜·阿尔卡季耶夫娜我是不是可怜他。您看我的全部财产都在这里”他指指身边的衣袋“现在我是个富翁;但是今天晚上我还到俱乐部去也许出来的时候又是叫花子了。您看谁要坐下和我赌钱他就想把我赢得连一件衬衫都不剩我对他也是这样哩。于是我们就决个胜负乐趣就在这里。”

    “哦不过假如您结了婚”安娜说“您的夫人会觉得怎么样呢?”

    亚什温放声大笑。

    “这大概就是我没有结婚而且永远也不打算结婚的原因。”

    “葛尔辛格福尔斯1怎么样?”弗龙斯基说参加到谈话中瞥了笑容满面的安娜一眼。

    迎住他的目光她的脸立刻呈现出冷淡而严峻的神情好像在说:“还没有忘却。事情还是那样。”

    “难道你真恋爱过吗?”她问亚什温。

    “天啊!那么多次了!不过您看有的人可以坐下赌钱但是一到rendez-vous2的时候就得站起来走掉。而我也可以谈情说爱不过总得晚上赌钱不迟到才行。我就是这么安排的。”——

    1葛尔辛格福尔斯系芬兰的都正确的说法是赫尔辛基。

    2法语:约会。

    “不我问的不是这个而是真正的恋爱”她刚要说葛尔辛格福尔斯但是不愿意重复弗龙斯基用过的字眼。

    买了弗龙斯基一匹马的沃伊托夫来了于是安娜立起身来走出房去。

    出门以前弗龙斯基来到她的房里。她想装出在桌上找寻什么的模样但是觉得装假是可耻的于是带着冷冷的表情正视着他的脸。

    “你要什么?”她用法语问。

    “甘比达的证件;我把它卖了”他用一种比言语表达得更清楚的口吻回答:“我没有工夫解释就是解释也得不出什么结果的。”

    “我没有一点对不起她的地方”他想。“如果她要折磨自己tantpispoure11e1!”但是临走出去他好像觉得她说了句什么他忽然因为动了怜悯她的心而颤抖了。

    “什么安娜?”

    “没有什么”她回答还是那种冷淡而镇静的口吻。

    “如果没有什么那就tantpis2去吧!”他想又寒了心。扭过身去走出去了。临走出去的时候他在穿衣镜里瞥见了她的苍白的面孔和战栗的嘴唇。他甚至想停住脚步对她说句安慰的话但是他还没有想好说什么他的两条腿就迈出房间去了。他一整天都在外面消磨过去了深夜回来的时候使女对他说安娜·阿尔卡季耶夫娜头疼请他不要到她的房间去——

    1法语:那她就更倒霉!

    2法语:倒霉去吧!

    二十六

    他们从来还没有闹过一整天的别扭。这是破天荒第一次。而这也不是口角。这是公开承认感情完全冷淡了。他到她房里去取证件的时候怎么能像那样望着她呢?望着她看见她绝望得心都要碎了居然能带着那种冷淡而镇静的神情不声不响径自走掉呢?他对她不仅冷淡了而且憎恨她因为他迷恋上别的女人这是显而易见的了。

    追忆着他说过的一切冷酷言话安娜还凭空设想着他明明想说、但却难以启齿的话于是她越来越愤怒了。

    “我并不挽留您”他也许要说。“您爱到哪里就到哪里。您大概不愿意和您丈夫离婚那么您可以再回到他那里去。回去吧!如果您需要钱我可以奉送一笔。您要多少卢布?”

    凡是粗野的男人说得出口的最残酷无情的话他在她的想像中都对她说了她决不能饶恕他好像他真说过这样的话似的。

    “他一个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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