钵兰_第四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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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第2/3页)


    “哦。”竹儿丧气的执行命令去。

    滕府里最不爱丫环家丁把话传来传去,蜚语流言一向不被允许。

    “喏,就交给你了。”竹儿递过竹篮,偷偷在钵兰耳朵低语“我有空去找你聊天喔。”

    “噢。”她跟竹儿不是很熟,怎么她突然想跟自己亲近呢?

    “娃儿,快去吧,免得送迟要挨骂。”梅妈哪里看不出来竹儿的鬼祟,催促着钵兰,挥手赶人之余,还不忘唠叨竹儿“你那堆菜又要挑到什么时候?别净杵在那里,一下又晌午了,快去做事!”

    钵兰提着竹篮,离开小厨房。

    她穿过几个院落以后发现不对了,她在转角还有拱门做的记号都不见了,也就是说她又要面临迷路的可怕事件发生。

    怎么会这样?左看右看,木炭的痕迹别说看不到,每道门干净得像被水洗过一样。完了,这下要从哪里回去才对?

    就在她惶惶然如丧家小狈到处转来转去的时候,高大的树上有个小男孩掀着眉看她。

    **

    早膳冷了。

    相对的,滕不妄也是冰冷的脸色,他绷着脸,一口一口喝着没有温度的粥。

    “我不是故意要迷路的,”钵兰咬咬苍白的唇。“对不起。”

    “你不是做了记号,总不会连自己做了什么记号都忘记了?”他习惯每天早上喝粥,白胖的米粥有让人心安的力量。

    基本上,冷凉的稀饭伤胃,他决计是不可能入口的,但看见她满是泥水的绣鞋跟裙摆以后,他一声不吭,端起碗吃了起来。

    “不见了。”她脸色也不好。绕了道路的她,最后碰到翠娘,才顺利回到这里,之间花了多少时间,她压根不去想。这会走了太多路的腿微微的抖着,她只想赶紧有个板凳可以坐下来歇息。

    “那种笨法子。”

    “你知道我用木炭做记号?”

    “我又不是死人怎么不知道!”三、两句话又惹火他。

    钵兰无言的闭嘴,谁叫路痴的人是她。

    滕不妄以为吃东西可以镇定他的情绪,谁知道他就是无法忽视钵兰茫然的模样。

    “去找梅妈,要一份宅子的路线图。”他甩下筷子,等一下午膳要是再敢迟到,看她怎么解释!

    “噢。”

    用过饭,滕不妄看了会书,才抬头,又发现钵兰倚着屏风打盹,双手不忘抱着屏栏。

    又睡,就算猪投胎也有清醒的时候,她倒是处处可睡,随时可睡,他不过翻了几页书她已睡去,本来想叫醒她的,但想起昨晚她不停的呓语就作罢了。

    爱睡,就给她睡吧!只要不摔下去就好了。可是才想着呢,砰地一声,滕不妄的睑又变成了猪肝色。“耳钵兰!”

    幸好不是头着地,钵兰摸摸摔疼的手臂。“咦?”“你可回过神了?”他冷冷瞅她。

    知道他消遣自己,她站起来。“要是五爷允许,我可以出去的。”

    不想看她可以直接说,一直无所事事的待在房间里,她也很不想。

    “哦,我倒是想知道你出去能做什么?”他嗤了声。

    她微带惊讶“可以做的事情那么多,你除了看书都不做别的消遣?”

    “你说我这残废能有什么消遣?”

    钵兰垂下眼。依然是话不投机啊。

    “耳钵兰!”她不说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欺负她吗?

    她抬头,鼓起勇气。“要是五爷肯,请让我去找点别的事情做。”她才不会一直想打瞌睡。

    自从她离家以来,做的都是劳力工作,只有日前被罚到藏珍坞去的那短短一天,重温了以前工作的感觉。人,好难相处,那些文物骨董就不会了,它们能让她无拘无束的挥洒,也还报它们最初的光华跟璀璨。

    “伺候我不是工作?”他没好气的问。哪个丫环不捡简单的工作做,偏生她就是跟人家不同。

    “不一样的。”提到这钵兰不禁侃侃而谈。“人除了劳力以外,精神上的工作可以让心情愉快,当你做一件你很喜欢的工作,可以忘记其他的烦恼,藏珍坞里还有很多需要修补的骨董品,你让我到那里工作,我会很感激你的!”

    “我要你的感激何用?又不能拿来赚钱,”他马上否决她的话。至于为什么,他也说不上来。

    “我就知道行不通。”

    他眯起眼睛。她拐弯骂他不通情理吗?“你想去,好,我还烦恼请不到专家来处理那些物品。我们现在就走,让我看看你的本事,你要知道,里头随便一件东西都可能比你值钱。”她以为那些骨董随便用浆糊抹一抹就了事吗?

    **

    一个硕大的胖姑娘笑脸迎人的杵在门口,克尽着门神的任务。

    “要是可以,找一个可以跟胖姑娘站一起的秦男俑,两个人看家也有伴,你说好不好?”

    “别跟我讲这些无聊事。”真的门神听到要吐血的。

    桃腮粉脸的胖姑娘,让钵兰心情不自觉的感到愉悦,发自内心的笑容漫上她的脸颊,本来少有生气的眼珠又亮又光,这样的转变很不一样,使她整个人焕发出一股迷人的神采。

    “我是说真的,南大街的挂货铺应该找得到。”

    她知道挂货铺?滕不妄不动声色,暗暗记下。

    币货铺不同于古玩铺,收购物品的种类繁多,零星广泛,货物的价值或许比不上古玩铺,好处就是大江南北的货物集于一地。

    一进门,钵兰忙着四处把窗户打开,好让新鲜的空气流通。

    滕不妄冷眼看她忙进忙出的,不发一语。

    她怕脏,平日不喊她,就不见她动手打理,他看书,她就打瞌睡;来这里,她竟如同鱼回到河流,带劲的样子比跟他单独一起的时候生动活泼太多,跟他这个残废的人在一起是桩苦差事他知道,宅子内的流言不用刻意打探,到处都能听见,大家都以为他聋了,就什么都听不到,没有人记得他还有一只耳朵是健康的。

    滕不妄心情起伏,屋子里静悄悄的。

    钵兰不管他,人赖在破旧的桌子旁调浆。

    她专注的样子让他很享受,对,享受,这奇异的感觉并非头一遭,跟她在一起,他的心总能够感觉到难言的平静,那是他很久以来不曾感受到的。

    她很融入这样的环境,到处都是散实的骨董,这些是他以前搜罗来的,本想说有一天不管事了,就天天修补这些古文物过日子。然后,一场火毁了他鹏程万里的前途,他不想见人,连带的,也忘记这些东西。

    调完浆,钵兰跑出去端来一大盆水,把一幅从锦轴上撕下来的洛神图泡下去。她细细的打着水,让年老的绢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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