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牵沧海_第四章泥娃娃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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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泥娃娃 (第3/9页)

    “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患者在窗口问‘先生,要喝酒吗?’手里提着威士忌,为什么那样问显然是一清二楚。‘是的,嗯,不过,’这是医生老婆的回答。‘要喝酒吗?’,‘是的,嗯,不过。’这么说着,就收下了,那可是个大清早呢,有好多患者等在那儿,‘嗯’和‘不过’,象是多少含有点害羞的样子,如果你是一个没送礼物的患者,你能不产生一种不可名状的感觉吗?那儿的医生妄自尊大,那样子令人惊讶。即使给患者做皮下注射,得要护士去给胳膊消毒,准备注射器,猛地给你插进去,剩下的还得由护士收拾。我觉得这实在太过分了。你说药,他又丢下一句‘不用药了,’便出去了。这是医生一种可耻的意识,那种家伙能治好病吗?”

    “…”听到这儿,冬村和猪狩站了起来。

    他们两个向位于二层的第二内科走过去。

    “也真是,”猪狩开始发表他的感想“其实,也不仅仅限于那样的医师,尽管如此,还是大清早的酒呢!要是我们那样做,非给开除不可。”

    “一说到酒,你可又大发感想了!”

    “什么呀!我是在说收贿。”

    “不过,我还是想千万小心别得病。我小时候的那位医师可真是充满人情味的,就象白秋说的那样,给人的是一种‘医师的药,难以忘怀的夜…’的感觉。一想到这个,总让人产生一种怀旧的想往。”

    “确实这样。医师身上散发出的味道与母亲的气息是同一种东西,这种记忆我也曾经有过的。”

    “但是,现在不同了,医师和病人之间象是相互对立,相互憎恨,我这样说,也许有点太夸张了。”

    用日语写病历卡的医师、一提药名就动怒的医师,——类似在一般社会中已完全遗物化的特权意识。仍然象抗菌素都不能杀死的病毒一样,在一部分医师的世界里滋长、蔓延。

    在去医务室的途中,遇到了教授复诊的队伍。其中的一个矮个子的男人,冬村听说过他的名字,是T大教授。后面紧跟着濑田院长,他的个子很高,又是一种肌rou发达型的人,看上去象是要从后面扑倒矮个子的T大教授。还跟了许多可能与教授队伍复诊有关的医师和护士。

    教授带个大队伍,还不如换一下椅子更有利于治病,——刚才的男人这样说。究竟这稀有的教授复诊对治病会产生多大效果?冬村不知道。如果这种所谓教授复诊仅仅是为了向病人作宣传的话,那就是蠢事儿了。

    “要是死鬼仓田看到这光景,会怎么想呢?”

    猪狩小声问。

    “恐怕会把这种医师的利己主义联想为节肢动物,说它们在爬行吧?”

    冬村也是小声回答。

    松泽医师在第二内科医疗部。

    这是一位老医师,给人以老朽的感觉。

    “辛苦了。”松泽的目光含着温和的笑,迎接冬村“这有点不方便,我们去楼顶吧!”

    自己先站起身,出了医疗部。

    “这好象打扰了教授复诊吧?”

    一边走着,冬村问。

    “还多亏了你们呢,我总算从那种吵闹之中脱出了身来。”

    “对那个没兴趣吗?”

    “兴趣?”松泽看了一眼并行的冬村“你看我这把年纪,象是对那种事有兴趣?”

    “看不出。”

    “所以嘛!”

    残暑,真是名副其实的秋老虎。强烈的阳光包围着楼顶。三个人来到了烟筒的背凉地。

    “有什么事,只管问吧!”

    松泽很随便地拿出了香烟。

    “您知道井上医师和汤川理惠的关系吗?”

    “知道一些。从汤川那儿听说的。她还请我给她出主意呢!”

    “如果方便的话。能否…”

    “家是想清算同井上的关系,她很苦恼。”

    “怎么?”

    “我回答说应该清算。我还曾经担心会不会汤川也染上井上君的阴郁呢!搂抱女人的火热,拒绝女人的冷漠,对井上来说,是同一层次的东西。”

    “产生这种阴郁的原因是什么?”

    “这个么…”

    松泽象是陷入了沉思,把目光转向对面的大楼。

    对面大楼顶上的铁丝网子旁边,有一条狗,正一动不动地看着这边,象是在凝视着了。冬村想起了那条叫次郎的狗。深粟色的眼睛,在大楼的顶上,抑制着对同类的关心,专心致志地将视线执拗地投向其他大楼顶上晃动的人影。它那纹丝不动的姿态,象是很阴郁,——连狗都融入了这个疯狂的现代社会。

    “听说,井上医师在临床病例研讨会上也很少发言!”

    “这是常有的事。越是对自已的技术感到自信的人,越容易清高自负。井上君从来无视什么协调之说,他的性格是如何变为现在这个样子的不很清楚,不过,他刚来这家医院时就是这个样子的。要想探究他的性格,看来只能追溯他来这儿以前的情况。”

    “您刚才说对教授复诊没有兴趣。如果井上医师还活着的话,他会抱什么态度?”

    “这个问题问得好。他从来都是扭过脸去不予理睬的。”

    “这能行吗?”

    “无所谓行与不行。权威有时也不顶用。比如说,我就是这个样子的。不管你是医学界什么样的权威,都不能强迫我干什么。要是仗势欺人,我只好辞职。关于这一点,你好象也有点相似。”

    “我?…”

    “听说,你受到了簇拥而来的攻击。而你却怀揣辞职报告开始了对真正犯人的追查。我想对于下定了决心的男人来说,权威只不过是一块虚胖的肥rou,可有可无。”

    “井上医师也是忌讳那些虚胖的rou啦?”

    “我有这种感觉。不负担任何多余的东西,去走自己的人生之路,也许这就是那人的一贯作风,而且…”

    “而且,井上与支配这家医院的T大夫毫无关系。他是东北大学出身的,也象是由前任院长介绍来的。”

    “是不是可以说,对于教授复诊,选举什么的,他都是个局外人?——不过,现任院长同井上的关系不错。有没有学阀方面的斗争?比如说,把井上解雇了,招进一个同自己一个鼻孔出气的人什么的。”

    “这个我不清楚。因为对这种事情我本人从不感兴趣。不过,两年前院长更换后的一段时间,我记得井上疏远了手术。就这样。”

    “是一段时间吗?”

    “没错,大约三个月。那以后一切又恢复了正常。至于他与院长是否有什么纠葛,我没听说过。”

    冬村沉默了。放心地将目光投向远处炎炎烈日照耀下新宿的高层大厦。他似乎看到了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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