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牵沧海_第四章泥娃娃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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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泥娃娃 (第2/9页)

…”

    汤川来中央医院是一年前,分配到脑外科。井上医师在那儿。

    同事们都知道,井上独身。三十前后独身的男医师,自然是护士们议论的对象。但关于那方面的新闻,井上一点没有。少言寡语,冷漠的性格。大多数医师都可以很高兴地加入到护士们的竞争对象中来,唯独井上例外。即使在病例研讨会上,他也很少发言。因为他的专业是脑外科。本来的专业是脑外科,在这种集中了外科、放射科等医师的研讨会上,虽然可以说没有发言的必要,但他确实特别古怪,孤独癖明显。

    他很能喝酒。有一种传闻,说他在值班的晚上可以喝完近一瓶的威士忌。拿个制冰缸放在冰箱里制冰,并在上面用红墨水写了“井上专用”四个字。有一次,冰被一个护士用了,又给加了水。但没弄好,冰没成。井上查出了那个用冰的护士,当面把她臭骂了一通。那是一个独身的护士,长得很可爱。

    从那晚上,人们给井上定了论。对女人,趣味淡然。事实上,即使他向那位小姐求婚,同这种人生活在一起,也一定令人沉重得头疼。井上喜欢在个大玻璃杯中放些奇形怪状的冰块,再倒入威士忌,仔细端详着,有人说,那眼神酷似在盯着一个美女富于魅力的肌肤。

    汤川对井上并没什么兴趣。即使排除掉他的冷漠,那孤独癖就不能令人心满意足。多嘴长舌,和每个护士都有往来的医师不乏其人,只有一个人特别例外,井上,——格外显眼,个子很高,美男子。

    有一天,井上给正在值班的汤川理惠打来了电话。井上休息,说是从自己家里打来的。他问汤川能否把医务室的一份文件给他送去。汤川答应了。下班以后,就拿着井上说的那份文件,去了月白台的公寓。井上好象喝了威士忌,汤川一进客厅就被井上紧紧抱住了,井上什么也没说。想把她按倒在那儿,她反抗了,但没用。井上最后还是脱光了她的衣服,然后用那满是酒气的嘴去吻她…“你是喜欢我的!”井上说。

    这就是开始汤川被他强xx了,但她并没恨他。她想,男女之间的那层隔膜,也许常常需要用暴力来打破。她甚至曾经有过这种渴望。从那以后,她就想尽力走入井上的心中,她用休息日来照顾井上,以便在这个过程中消除他性格中那些令人不快的东西。而且,她还想知道,井上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性格。

    然而,井上拒绝了,他明言,不想结婚。也就不让她给自已扫地洗衣服收拾房间。看那样子,他怀有一种恐惧,担心一旦这样便会成为束缚,失去自由。他依旧是少言寡语的。

    有一点令人难以忍受。她终于明白,只有借助酒力,井上才能唤起自己的情欲。否则,便不能…

    脱光汤川的衣服,一边四处吻着她,一边寻求麻醉一言地大口喝着威士忌,——汤川心里明白,他是多么焦躁!

    汤川终于能用一种清醒的目光来看待这一切。如其说这是一种根深蒂固的病根,母宁说是一种失去青春活力的忧虑!她甚至感到,酒精都沉淀到了自己的体内…

    不论是对过去的经历,还是将来的打算,井上只字不提,只是一个劲儿地喝酒,悠然自得地听音乐,——只有这样而已。

    井上对有夫之妇进行特别诊断,这事汤川知道。而且,她知道了,就连他巧设口辞强xx患者时也要喝酒。于是下决心,想疏远他。井上没有元气去拯救自己。作为一个外科医师,他的医术是高明的,能治好病人的病,但不能治病人,井上就是这样一个医师。

    “不知是什么原因,导致了井上性格的破裂和变化。我没有找到这些原因。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这就是他高明的医术。他给仓田截掉右臂时精湛的医术给仓田带来了幻影肢,也许这是一个比喻的说法。截掉了胳膊,却给他留下了感觉…”

    汤川的脸上浮现出笑意,让你感到,那笑是透明的。

    “正是这种感觉,成为仓田想杀死井上的超自然的能为,真有讽刺意味。”

    咖啡凉了。

    医院里又渐渐活跃了起来,充满了生机。候诊室里也是一样。

    冬村和猪狩要求见内科的松泽医师。他们坐在候诊室的凳子上等着。

    “难道教授一来,病就能治好吗?”

    旁边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传入了耳朵。

    “教授来,带个大队伍,倒神气。要是为病人着想的话,还不如将这凳子换成沙发,更实惠些。”

    “确实是这样。怪不得医院这么轻视客人,按理说,越是兴盛越应宽待人才是的。”

    “你这酒鬼,尽想好事!”

    “就算吧!’男人苦笑着说“前几天我向先生问药名,你猜怎么着?那才真叫气势汹汹的呢!”

    “这个。我倒想听听。”

    “我说,书上明明白白地写着,连自己吃的药都不知是什么的,是会产生副作用的。那家伙一下变了脸,大叫了一声‘你认为知道了药名,就能治好病吗!’,那腔调象是我要抢他的处方笺似的…”

    “你小子,也真够有勇气的。要是我,就不会这样跟医生说话,只知道一个劲儿地将医生给的药原原本本地扔掉。”

    “我也要扔的,不过,那实在太可惜了。要是全民都来扔的话,还不如赠给黑非洲呢!”

    “我也这么想的!”

    “不过,我觉得要做买卖,再也没有比医生更绝妙的了。”那个职员模样的年轻男人喋喋不休,‘明明知道病人在扔药,仍然大量地开给你,而对药名和病状只字不提。你一问,他就火。尤其是教授或者那大队伍,只知道对患者无关紧要的地方使牛劲。没的时候就有,有的时候就没,——看我,在说什么!也许只有医生才能回答。所以,今后我还想故意激怒医生,这很有趣儿。药名、病历卡,都用德语写,这也很奇怪。你说,要是对方是德国人,他们可就要为难了吧?因为再也没法隐瞒什么了。”

    “那样的话,说不定会竖着写呢!”

    两个人莫明奇妙的笑声传了过来。

    “这可不是笑话。很久以前,我曾请中医看过病。那家伙,用什么语写都不让你看呢!为了不要你看见,故意把个病历卡折过去,拚命地写啊写的。你要想偷偷看一眼,他折得更厉害了,结果,拿着病历卡将身子背了过去,让你哭笑不得。要是病历卡用日语写的话,说不定全日本的医生都会那么干吧?”

    “没错,”一起说话的那个人附和了一声“在医生看来,你给他的印象说不定是个低级趣味的恶棍呢?!”

    “很可能。不过,也许医生比我更可耻。我有一次去附近一个新开业的医生那儿看病…虽说出了次杀人事件,这与那个相比,要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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