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顶商人胡雪岩(胡雪岩全传)_第三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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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第6/7页)

打折扣都不要紧?真正气数!不过——”她故意做个无可奈何的表情:“唉!不说又不行;只好我来出面了。”

    说停当了,要准备肴馔款客。胡雪岩认为不如到馆子里叫菜,比较郑重;阿巧姐也想省事,自然赞成;但萧家骥不甚同意,他肚子里另有一番话,要避着胡雪岩跟阿巧姐说。“胡先生,这些小事,你不必cao心了,我要跟阿巧姐去商量。阿巧姐,我陪你到他们厨房里看了再说。”

    走到廊下僻处,估量着胡雪岩听不见了,他站住脚,要问她一句话。

    “阿巧姐,你是不是真的想帮胡先生办成功这件事?”“是啊!本来我不赞成的,不过他一定要这样做,我无论如何只有依他。”

    “既然无论如何要依他,那末,我有句话说出来,你可不能动手。”

    “不会的。你说好了。”

    “姓张的很关心你。也不知道他怎么打听到的,晓得你姓何;何姨太长,何姨太短,不停地问。”说到这里,萧家骥停下来看她的脸色。

    她的脸色自然不会好看,气得满脸通红:“这种郎中,狼心狗肺;杀千刀!”

    “是不是?”萧家骥很冷静地说:“我知道你要动气。”

    一句话提醒了阿巧姐,知道他还有未说出来的话;如果自己还是这样子,那些话就听不到了。转念又想,总怪自己的身分尴尬,何姨太出现在姓胡的这里,在人家看,当然也不是什么好女人;既然如此,就不妨动动歪脑筋了。这样转着念头,脸色自然就缓和了“随他去胡说八道,只要我自己行得正,坐得正好了。”她催促着“你再说下去。”“只为胡先生不走不可;要走,就非姓张的一起走不可。所以,我只好耍记花枪。阿巧姐,你是明白人,又看在胡先生分上,一定不会怪我。”

    话风不妙,阿巧姐有些吃惊,不过戒心起在暗中:表面上又是一种态度:“不会,不会。我晓得你是为他。你说出来商量。”

    “我在想,如果直言相谈,说请他一起陪到上海;他一定不会答应。这话等他一出口,事情就僵了;所以我灵机一动,说是:‘何姨太特为要我来奉请,晚上她亲手做两样菜,请张先生喝酒。一定要请你赏光。’他很高兴地答应了,说是‘一定来,一定来!’”

    这用的是一条美人计,阿巧姐心里当然不是味道;不过一想到是为胡雪岩,她自然就不会对萧家骥介意,她很平静地问道:“他还有什么话?”

    “自然还有话,他问我:‘何姨太为什么要请我?’我说:‘是因为你看好了胡道台,略表谢意。另外还有件事求你。’他一再问我什么事,我不肯说。回头全要看你了。”

    阿巧姐点点头,将他前后的话细想了一遍,心里有了主意;只是有一点必须先弄清楚。

    “问到我怎么会在这里?你是怎么告诉他的?”“我说:‘何姨太现在下堂了。她是胡道台的大姨子;苏州现在沦陷在那里,娘家回不去,只好来投奔至亲。’他说:‘怪不得!人在难中,谈不到避嫌疑;大姨子照料妹夫的病,也是应该的。’”

    阿巧姐明白,所谓“大姨子”是意指她有个meimei嫁做胡雪岩的偏旁;关系如此安排,是疏而亲,亲而疏,不但她穿房入户,照料病人,可以说得过去,而且让色迷迷的张郎中希望不绝,才会上钩。

    阿巧姐十分欣赏萧家骥的机智,但也不免好笑“要死快哉!耐那哼想得出格介?”她用道道地地苏州话笑着说。

    萧家骥自己也笑了“看起来,他是想跟胡先生做‘连襟’;既然至亲,无话不好谈。”他提醒她说“这出戏包定唱得圆满,不过,要不要先跟胡先生说好?你自己斟酌。”

    阿巧姐考虑结果,认为不可不说,亦不可全说。她是在风尘中打过滚的,男人的心,别样摸不透;只有这一层上,她真是了如指掌。男人的气量大,固然不错,却就是论到夺爱,不能容忍;因为这不但关乎妒意,还有面子在内。

    于是略略安排了酒食,找个萧家骥不在眼前的机会,问胡雪岩说:“你是不是一定要姓张的郎中陪到上海?”“对!”胡雪岩答得斩钉截铁“他不陪去,你不放心。那就只好想办法说动他了。”

    “办法,我跟萧家骥商量好了。不过有句话说在前面,你要答应了,我们才好做。”

    一听就知道话中有话,胡雪岩信得过他们两人,落得放漂亮些“不必告诉我。”他说:“你们觉得怎么好,就怎么做。”“唷,唷,倒说得大方。”阿巧姐用警告的口吻说:“回头可不要小气。”

    这就不能不好好想一想了。胡雪岩自负是最慷慨、最肯吃亏的人,所以对这“小气”的两字之贬,倒有些不甘承受。转念又想,阿巧姐阅历甚深,看男人不会看错;看自己更不会看错,然则说“小气”一定有道理在内。

    他的心思,这时虽不如平时敏捷,但依旧过人一等,很快地想到萧家骥从家回来那时,说话带些吞吞吐吐,仿佛有难言之隐的神情,终于看出因头了。

    于是他故意这样说:“你看得我会小气:一定是拿我什么心爱的东西送他。是不是?”

    “是啊”你有什么心爱的东西?”

    “只有一样,”胡雪岩笑道:“是个活宝。”

    “你才是活宝!”阿巧姐嫣然一笑;不再提这件事了。

    张医生早早就来了。一到自然先我看病人,少不得也要客气几句;“多蒙费心,不知道怎么样道谢。谢过来吃顿便饭,真正千里鹅毛一片心;不过,我想总有补报的日子。张先生,我们交个朋友。”

    “那是我高攀了。”张医生说“我倒觉得我们有缘同样的病,同样的药,有的一服见效,有的吃下去如石沉大海;这就是医家跟病家有缘没有缘的道理。”

    “是的。”萧家骥接口说道:“张先生跟我们都有缘。”“人生都是个缘字。”胡雪岩索性发议论“我做梦也没有想到会到宁波,到了宁波也不曾想到会生病,会承张先生救我的命——。”

    “言重,言重!”张医生说“药医不死人,原是吉人天相,所以药到病除,我不敢贪天之功。”

    就这时门帘一掀,连萧家骥都觉得眼前一亮;但见阿巧姐已经着意修饰过了,虽是淡妆,偏令人有浓艳非凡之感。特别那一双剪水双瞳,眼风过处,不由得就吸住了张医生的视线。萧家骥知道阿巧姐跟胡雪岩的话说得不够清楚详细,深怕言语不符,露了马脚,赶紧借着引见这个因头,将他们的“关系”再“提示”一遍。

    “张先生,”他指着阿巧姐说:“这位就是何姨太;胡大人的大姨子。”

    胡雪岩几乎笑出声来。萧家骥的花样真多,怎么编派成这样一门亲戚?再看阿巧姐,倒也不以为意;盈盈含笑地裣衤任为礼,大大方方招呼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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