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顶商人胡雪岩(胡雪岩全传)_八赠妾酬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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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赠妾酬友 (第2/6页)

  “不是我们刚刚去过?叫他们老板马上来?”

    “喔,喔!”阿翠想起来了“木器店、木器店。”说着,转身而去。

    “真笨!”月如咕哝着,转身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周老爷,你刚才要问我的那句话,我没有听清楚。”

    “老唐卖田,为啥不便出面。”

    月如原来是因为唐子韶突然要卖田,风声传出去,惹人猜疑,莫非他要离开杭州了,是不是回安徽老家?这一来会影响他们开溜的计划,所以不便出面。如今的回答,当然改过了。

    “公济典一查封,我们老爷有亏空,大概总有人晓得,不晓得也会问,为啥卖田。如果晓得卖田是为亏空,就一定会杀价,所以他是不出面的好。”

    理由很充分,语气亦从容,周少棠疑虑尽释“到底阿嫂细心。”他站起身来:“我就是这句话,问清楚了要走了。”

    出了唐家往公济典,走不多远,迎面遇见阿翠,甩着一条长辫子,一扭一扭地走了过来“周老爷,”她开口招呼:“要回去了。”

    “不,我到公济典去。”

    “喏,”阿翠回身一指“这里一直过去,过一座小桥,就是公济典后门。”

    周少棠本来要先出巷子上了大街从公济典前门入内,现在既有捷径可通后门,落得省点气力“谢谢你。”他含笑致谢:“原来还有后门。”

    “走后门要省好多路。”阿翠又加一句客气话:“周老爷有空常常来。”

    见她如此殷勤,周少棠想起一件事,昨夜在唐家作客,照便应该开发赏钱,因而唤住她说:“阿翠你等等。”

    说着,探手入怀,皮袍子口袋中,有好几块碎银子,摸了适中的一块,约莫三四钱重,递向阿翠。

    “周老爷,这作啥?”

    “这个给你。昨天我走的时候忘记掉了。”

    “不要,不要。”

    “不许说不要。”周少棠故意板一板脸:“没规矩。”

    于是阿翠笑着道了谢,高高兴兴地甩着辫子回去。周少棠便照她的指点,一直往前走,果然看到一座小石桥,桥边一家旧货店,旧木器都堆到路上来了。

    周少棠心中一动,站住脚细看了一会,并没有发现什么木器店。不由得奇怪,莫非月如所说的木器店,即是指这家旧货店?

    这样想着,便上前问讯:“老板,请问这里有家木器店在哪里?”

    “不晓得。”旧货店老板诧异“从没有听说过这里有家木器店。哪个跟你说的?骗你来‘撞木钟’。”

    “是”周少棠疑云大起,决意弄个水落石出“只怕我听错了,公济典唐朝奉家说这里有家木器店,要同你买木器。”

    “你不是听错了,就是弄错了。不是买木器,是要卖木器,叫我去看货估价。”

    “她为啥要”周少棠突然将话顿住了,闲事已经管得太多了,再问下去,会惹人猜疑,因而笑一笑,说一声:“是我弄错了。”扬长而去。

    到了公济典,只见唐子韶的神气很难看,是懊恼与忧虑交杂的神情。可想而知,杨书办已将他们所决定的处置告诉他了。

    不过,看到周少棠,他仍旧摆出一副尊敬而亲热的神情,迎上前来,握着周少棠的手说“老大哥,你无论如何要帮我一个忙。”

    “啥事情?”周少棠装做不知,一面问,一面坐了下来,顺便跟杨书办交换了一个眼色,相戒谨慎。

    “老杨告诉我,马大老爷预备报公事,说我帐目不清。”唐子韶的话说得很急:“公事上怎么好这样说?”

    “这也无所谓,你把帐目弄清楚,不就没事了吗?”

    “话不是这样说,好比落了一个脚印在那里。有这件案底在衙门里,我以后做人做事就难了。”

    “那么,你想怎么样呢?”

    “咦!”唐子韶手指着说:“周先生,你不是答应我的,请马大老爷暂时把公事压一压?”

    “压也不过是一天半天的事。”杨书办插了一句嘴。

    “一两天哪里来得及?”唐子韶说:“现在银根又紧。”

    “好了,我晓得了。”周少棠说:“老唐,外头做事,一定要上路,不上路,人家要帮忙也无从帮起。这样子,你尽快去想办法,我同老杨替你到马大老爷那里讨个情,今天晚上再同你碰头。”说完,他已经站了起来,准备离去。”

    “不忙,不忙!”唐子韶急忙说道:“我已经叫人去叫菜了,吃了饭再

    走。”

    “饭不吃了。”周少棠灵机一动,故意吓他一吓“说实话,我们到你这里来,已经有人在钉梢了,还是早点走的好。”

    这一下,不但唐子韶吃惊,也吓了杨书办,脸上变色,悄悄问道:“是哪里的人?在哪里?”

    “杭州府的人,你出去就看到了。”说着,往外就走,杨书办紧紧跟在后面。

    “两位慢慢!”唐子韶追上来问:“晚上怎么样碰头?”

    “我会来看你。”

    “好,恭候大驾。”

    于是周少棠领头扬长而去,出了公济典,不断回头看,杨书办神色紧张地问:“人在哪里?”

    周少棠“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对不起,对不起,害得你都受惊了。”

    他说:“我们到城隍山去吃油蓑饼,我详详细细告诉你。”

    上了城隍山,在药师间壁的酒店落座,老板姓陈,是周少棠的熟人,也认识杨书办,亲自从帐桌上起身来招待。

    “这么冷的天气,两位倒有兴致上城隍山?难得、难得。”陈老板问:“要吃点啥?”

    “特为来吃油蓑饼。”周少棠说:“菜随便,酒要好。”

    “有一坛好花雕,卖得差不多了,还剩下来三斤,够不够?”

    “中午少吃点,够了。”

    “我上回吃过的‘一鸡四吃’,味道不错,”杨书办说:“照样再来一回。鸡要肥。”

    “杨先生放心好了。”

    于是烫上酒来,先用现成的小菜、发芽豆、茶油鱼干这类下酒。这时周少棠告诉杨书办,根本没有人钉梢,只是故意吓一吓唐子韶而已。

    “不过,有件事很奇怪,月如不晓得在搞啥花样。”

    等周少棠细说了他发现唐家要卖木器的经过,杨书办立刻下了一个判断:“唐子韶要带了他的小老婆,逃之夭夭了。”

    周少棠也是如此看法“逃到哪里呢?”他问:“不会逃到徽州吧?”

    “逃回徽州,还是可以抓回来的。只有逃到上海,在租界里躲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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