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儿流浪记_第二部-第19章-马西亚的忧惧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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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部-第19章-马西亚的忧惧 (第4/6页)


    “不,是他的朋友。”

    “昨天夜里,一个大人和一个孩子用梯子从一扇窗户钻进了圣乔治教堂,他们随身带了这条狗,让它在万一有人来的时候好给他们报信;事情也正是这样发生了,它给他们报了信。他们慌慌张张跳窗逃跑的时候,来不及把这条报信狗带着一起走。我们是在教堂里发现它的。我想,用这条狗肯定可以找到小偷;可不就透着了一个。现在那个父亲在哪儿?”

    我不知道这是问博勃还是问我,我没有回答,我已经懵了。

    可是,我很快就明白发生的事情了,至少我已经猜着了。并不是为了看守什么车辆,而是因为卡比听觉灵敏,可以在他们行窃时候给他们放哨,所以才要我把它留给他们的。还有,他们也不光是为了好玩,才去大橡树客店过夜的,他们是想让车子连夜就出城;毫无疑问,这都是他们早已策划好的。要说车子没有在这家客店停留,那是因为行窃已被发觉,必须尽快逃走。

    但我应该想到的,不是那些作案的人,而是我自己。看来他们是谁并没有关系,因为我无需指控他们,也能为自己辩护。我能证明自己无辜,我只要讲清我这段时间干了些什么就行了。

    我的头脑正在这样那样作出一些推理的时候,马西亚听到了警察的说话声。或者是听到了围着警察看热闹的人的吵闹声,他走出车子,一瘸一拐地跑到我跟前。

    “请您跟他解释,我不是罪犯,”我对博勃说,“我和您一起待到凌晨一点,然后我就去大橡树客店,在那里我和老板说过话,又马上回到了这里。”

    博勃把我的话翻译给警察听,正相反,警察并没有象我所希望的那样显出相信的样子。

    “贼是在一点一刻的时候钻进教堂的。”他说,“这孩子是一点或一点缺几分的时候从这儿出发的,这是方才他自己说的。那他就有可能在一点一刻的时候和那些偷窃的人一起在教堂里。”

    “从这里到城里需要比一刻钟更多的时间。”博勃说。

    “啊!可以跑着去嘛。”警察反驳说,“再说谁给我证明他是一点钟出发的?”

    “我证明!”博勃喊了起来。

    “啊,您吗?”警察说,“该看看您的证词有多大价值。”

    博勃发火了。

    “请注意,我是英国公民。”博勃庄重地说。

    警察只是耸了耸肩。

    “您要是侮辱我,”博勃说,“我就向泰晤士报写文章。”

    “在等着读您文章的时候,我先把这孩子带走,让他到法官面前去解释吧。”

    马西亚扑向我的怀里,我以为他要拥抱我,然而马西亚在用感情来安慰我之前,先用实用的话来叮嘱我。

    “你要鼓起勇气,”他对着我的耳朵说,“我们不会抛弃你的。”

    于是,他紧紧地拥抱了我。

    “你把卡比留下。”我用法语对马西亚说。

    警察听得懂我的话。

    “不,不!”他说,“这条狗我留下了。它为我找到了这一个;它还会帮我找到别的那几个。”

    这是我第二次被警察拘捕,但是这一次我蒙受的耻辱,在我心中所引起的深切的苦楚,是远远超过了以往那一次的。因为这一次的问题同那次由奶牛事件引起的愚蠢可笑的指控完全不同。就算我在这场官司中以清白无辜而被释放,难道我能毫无痛苦地看着那几个所谓是我的同谋犯的人被法庭判刑吗?

    我由警察押着,通过了那道围着看热闹的人墙。这里的人并没有对着我吆喝或者做出威胁的样子,也没有谁尾随我们,这同我在法国遇上的完全不一样。他们中间没有一个是农民,几乎全是些从战争年代生活过来的人;他们是些江湖艺人、小酒店老板、波希米亚人和一些邋遢的、有时也向人乞讨施舍的流狼汉。

    关押我的监牢,一点也不象我以前见过的堆了洋葱头的可笑的牢房,而是一所真正的牢狱,它有一个用粗铁条做栅栏的窗户。这个窗户,你只要看它一眼,就休想再萌越狱逃跑的念头。牢房的全部陈设是一条板凳和一张吊床。

    我倒在板凳上,感到疲惫不堪;我的精神和rou体都被摧垮了。我在板凳上呆了很长一段时间,杂乱无章地思索着自己的遭遇,但我的头脑已经麻木迟钝,不可能再把两种思想连贯在一起、有条不紊地从这一种转到另一种。

    现实是何等可怕,未来又是多么叫人寒心!

    马西亚对我说“你要鼓起勇气,我们是不会抛弃你的”,但象马西亚那样一个孩子能干得了什么?如果博勃愿意帮马西亚,象他那样的人又能做些什么?

    当你被投进了监狱,你的头脑里就只有一种思想,一种固执地一刻也不肯离开你的思想,那就是想尽办法要从监狱里跑出来。

    马西亚和博勃将怎样才能不抛弃我,怎样才能尽力帮我的忙,怎样才能把我从这间牢房里救出去?

    我朝窗户走去,然后把窗子打开,试探性地摸了摸那些粗大的铁条,它们是交叉着从外面把窗口堵死的;铁条的下端被牢牢地砌在石头里面。我又审视了一下墙壁,这堵墙壁差不多有一米厚。地上是宽大的石板,门上包了一层铁皮。

    我又回到窗前,这窗户开向一个狭长的小院子,尽头有一堵至少四米高的大墙挡着。

    即使有了可靠朋友的帮助,我也肯定不能从这座监牢里逃出去。忠诚的友谊对着这样严酷的现实又有什么用呢?忠诚是钻不透厚实的墙壁的。

    对我来说,目前唯一的问题,是需要知道在出庭受审之前,我到底还要在这间牢房里呆多久。

    尽管在教堂里发现了卡比,我是否还有可能向法官表白自己是无辜的呢?

    我是否有可能为自己辩护,而又不让罪责落到我不愿意也不应该指控的那些人的头上去呢?

    总之,对我来说,这就是关键;而且正是在这方面,也只能是在这方面,需要马西亚和他的朋友博勃的帮助。他们的任务是去搜集能证明半夜一点一刻我不在圣乔治教堂里的证据。如果他们能够证实这一点,我就得救了,尽管可怜的卡比这个不会说话的见证对我不利。这些证据,我似乎觉得是可以找到的。

    唉,要是马西亚的脚不受伤,他是会去找这些证据的,是会为了这些事情cao心奔走的;可他现在成了这副样子,能走出车子吗?博勃愿意代替他办这些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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