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情使馆_第09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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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9章 (第3/5页)

在太多了一点,呃,格雷勃?”

    俄国人轻飘飘地一挥手,好像听到了一句消受不起的夸奖。多年来,他们一直这样你来我往地旁敲侧击,而且总是依循固定的程序。起初,借一杯威士忌或其他烈性酒壮胆,哈格雷乌斯谈锋犀利,令人难以招架。稍后,他用醇香可口的波尔多或勃艮第红葡萄酒润喉,开始缓缓透点机密要事的口风——并非完全属实——像一艘超载的轮船遇到了暴风雨一样。接着,他一边呷着科涅克白兰地,一边聊起谁的风流韵事。由于心头悄萌的一种羞耻感,格雷勃会在适当的时候截住对方的话头,以免他出洋相。不,不是什么羞耻感,他悄悄告诉自己,不过是一个训练有素的钓鱼高手天生的谈话策略罢了。池塘里的鱼一次不要钓起太多,以免吓着其他鱼。别让那个该死的哈格雷乌斯一下脱得光光的,否则他会牢记在心…并且抱憾终身。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不该老是这样目光严峻地瞪视哈格雷乌斯,便竖起一只手指,示意侍者过来将瓶里余下的麝香干白葡萄酒斟在他俩的酒杯里。“再来一瓶?”

    “哦,不,你刚才让他开的菲格亚克还对我的胃口。”

    主菜端上时,两人乐不可支地打量了一番。这里的每一道菜都是厨师精心烹制的,且不论其滋味到底如何。摆在他们面前的这道菜是用夏洛来白牛rou切成薄片,拼成几片秋天树叶的形状,一块正方形的花色rou冻和松脆酸甜的醋渍小黄瓜上,点缀了少许欧芹和莴苣的绿叶,组成叶茎。

    “说真格的,”哈格雷乌斯开始透露他利用工作之便搜集到的消息“你永远猜不到吉莲对谁最感兴趣。”

    “不是科耐尔。”

    “不是科耐尔。明摆着不会是他,对吧?”

    俄国人的前额微微蹙起,上面出现了几道浅浅的横纹。他脸上的皱纹往往出现在不同的部位,表示他对听到的各类消息——好消息坏消息——所作出的不同反应。“一个不速之客?”

    “一个神秘莫测的蒙面人,蹑手蹑脚地走上店铺紧闭的伦敦街头。”哈格雷乌斯文绉绉地说出一串花哨的字眼。如今的英国记者,不论是采写花边新闻还是正经的消息,都偏爱古板过时的语汇,尤其是维多利亚时代的华丽词藻,也许这仅仅是出于一种恋旧情结。

    波拉马连科脸上的皱纹消失了。“啊,我真为这位女士感到遗憾。”他说。“这座城市…”他摇摇脑袋,不过你看不出他心里到底是沮丧还是吃惊。“哈格雷乌斯,你也许知道得比我清楚,世界上有些城市似乎注定是吸引和培养某一类冒险家的乐土。新加坡,呃?香港。说到西方,当然是维也纳,苏黎世,里斯本,还有伦敦。是的,你自己的伦敦。这个城市已经变成种种阴谋诡计的集散地。”他为说出这个词露出颇为自得的微笑。“你若是就此办一个专栏,请不要用那个浮华的字眼。”

    “阴谋诡计?”哈格雷乌斯虽说已喝了不少,还是做出了一副模仿格雷勃的怪相。“都说出来吧,你他妈别磨蹭啦。照我看,这准是——”

    “不是这样。”俄国人竖起一根手指提醒他说话留神。“我所说的,是那种幽灵似的人物,他们频繁出入伦敦,行踪飘忽不定,冒着常人难以想象的风险。他们的主要目的,就是大把捞钱,最好是现金。在这点上,倒是和我们这些整天辛苦忙碌的人差不多,呃?”

    “快说下去,别卖关子啦,我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波拉马连科那张肮脏的脸上浮现出一种事不关己的冷漠神态。“你能保证不把头猛地转过去瞪眼瞧人吗?”

    “瞧谁?喔,当然能做到。”

    “悠着点,听到我吩咐再转过头去。最偏僻的角落里那张最好的餐桌上坐着一个人。我从来没有订过那张餐桌,因为我不想引人注目。此人正在听一个同伴说话,两眼四下环顾。他年纪不大,还不到40岁,胖墩墩的身材,双眼凸出许多,高高的额头,一头粗发绞缠在一起,活像一团乱蓬蓬的拖把布。现在你瞧!”

    哈格雷乌斯不假思索地指着天花板与墙壁相交的一个部位,手指和目光同时移动,似在体味一种无形的建筑风格。接着,他的身子缓缓挪动,直到自己的目光直射刚才说到的这个人身上。

    他见到的这个人与俄国人的描述大致相同,只是那张神情恍惚的脸,看上去仿佛有万千思绪萦绕在心头。嘴上的胡须又长又尖,状若钢绒;病态的苍白脸色,好像从未见过阳光,这在伦敦倒是司空见惯的。不过,使这张脸看上去神情恍惚的,倒不是这些。这不仅仅是一张脸,而是许多人面部特征的综合化身。

    他转身对自己的东道主说:“他妈的一张怪脸,时隐时现,让你捉摸不定。”

    “你的眼力真不错,哈格雷乌斯。大多数人都会认为那是一张无精打采的脸,是性格软弱的象征。你我的见识却比他们高出一筹。时下性格刚毅的人,都巴不得能有这样一张脸。”

    “再说下去,你他妈说得还真逗。”

    “可我只能说到这个份上。我只知道世上确实有这号人。他们与我们这代人不同,哈格雷乌斯。你我是不可救药的空想家,只知道为自己的理想工作和奋斗。而这号人没有头脑,只有一排硅片,指挥他们为获取金钱干这干那:英镑、便士、美元、美分。”

    “没有卢布和戈比?”

    波拉马连科耸耸肩膀。“这我哪知道?我只知道他们没有头脑,没有人们按照医学意义所说的头脑。他们会被纳入固定的程序,只要见到有利可图的事情,都会抢着去做。或是诱骗,或是强取。”

    “你把我说得云里雾里,格雷勃。”

    “这儿,离这不足六码的地方,就有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俄国人微微觑起双眼,准备避开有关人物的姓名和特征,以免事后给自己惹麻烦。“有个匈牙利来的马术队,到达伦敦前,就得到这里的新闻界对他们十分有利的好评。在这个狂热于赛马的国度,谁都想一睹为快。花式骑术的业余爱好者和专业运动员纷纷加入阿尔伯特剧院门口长长的购票队伍,我想,在爱丁堡、曼彻斯特、伯明翰,也一样能看到这种盛况空前的场面。他们每人花10英镑,进场观看匈牙利人跑着跳着展示这些马儿的高超本领。照匈牙利人的看法,这样能为他们赚一大笔外汇。马术队每晚可净赚5万英镑,在英国演出10场,就是50万英镑。匈牙利人乐得发狂。一个叫做阿尔多-西格罗依的人——会有这样的名字?——位著名的意大利电影制片人,主动提出为他们的巡回演出摄制一部纪录片。一个普普通通的年轻人,他的出现有点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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