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松中短篇科幻作品_星河的生韩松中短篇科幻作品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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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河的生韩松中短篇科幻作品 (第2/4页)

,倾诉他们生活中的烦恼、喜悦和秘密,还当着他的面一字不漏背诵出他作品中的精彩段落。

    这真是作为一个作家的最大快乐。星河没有愧对他的读者,也没有愧对自己。这是我们都打心眼儿里想为他举办生日庆典的原因。

    我忽然从心底感到高兴。我好像很久没有这样高兴过了。

    “互联网上那个星河,真的是你吗?说话还蛮客气的。”又一个人说道。

    “是我。”“就是啊。谁说真人不露相呢?毕竟是星河。一点架子也没有。”旁边有人补充。

    轮到我,我说:“祝你生日快乐。”江渐离说:“最简单的话,包含了最丰富的意思。

    “星河大悦,转头对我说了声”谢谢“。韩建国也说:”祝你生日快乐。“却遭到了反对。李可嚷嚷:”不能说一样的。要有创意!“以后便没有一样的了。

    杨平说:“你要当职业大学生,继续当下去也可以。”因为星河作品中的主人公,大都是傻得可爱、理想主义的大学生。

    吴岩说:“希望你炮制更多的科幻垃圾。”星河抚掌大乐。

    李可说:“我认识星河这么久,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腼腆。是真的。”星河说:“他的话是真的。看得出没有事先排练。”吴岩的爱人邝平说:“星河今晚请我和吴岩吃了饭。

    但是郭威还没有。还欠着呢。“星河说:”刚才他们都说了,星河一诞生,郭威就死了。

    “大家又笑。我发现,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个熟悉的星河渐渐又回到了我们中间。

    又一个女中学生怯怯地站起来:“我想说的、我想说的是,星河跟我想像的有些不一样。”大家鼓掌叫好。这句话立刻被评为今夜的最佳言论。

    “慢着,不一样在哪里?”李可穷追不舍。

    “应该瘦一些,不戴眼镜。”女孩说着说着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的话又使我想起了星河小说中那些年轻英俊的人物。其实,星河本人也很潇洒不俗。但另一方面,她的话使我考虑,作家似乎应该永远在小说人物的阴影之外漫步,而不要随意走入现实之中。我浮起一层不明原因的忧虑。我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这时,大家都说完了。我们还是想听星河说。但星河看来仍没有构思好。杨平等一帮人便拥上去罚他的酒。星河来者不拒。喝了酒,星河似乎找到了感觉。“我要说两句了,”他举举手,像是《蝙蝠侠》中的某个人物。

    “刚一进来,我的确有些不知所措。吴岩没有告诉我是这样的。我夹杂在人堆里起起哄还可以,当主角可不成。不过,我的确是第一次这样过生日。这么多人,这么大的地方。我很高兴,也很感动。我想,今夜不是属于我个人的,而是大家的节日。是中国科幻的生日。但愿很久以后,大家还能记起这个夜晚。”他有些语塞,说不下去了。我没有想到星河说得这么好,这么真诚,也很感动。这时我想起了许多往事。我想起了科幻很久都被人瞧不起,靠边儿站着。现在,它还没有被“正统”承认。刚才于向昀说,很久没有这样给人过生日了。我忽然明白了为什么会有这个提议。但为什么会有“另一个问题”呢?

    “我敬大家一杯酒,也敬我自己一杯…”星河恭敬地站起来。二十年后,星河在他深圳的别墅里招待我们,回忆起此时,他说,正是在这个夜晚,他决定把作品的质量大大提高一步。他决不能让在座的人失望,不让全国的读者失望,也不让自己失望。他要打破那个他一直信奉的理论:作家在写出成名作之后,就必定开始走下坡路。他决心写出真正的传世之作,超过他以前的一切作品,包括《网络游戏联军》和《命殒天涯》。

    众所周知,这便是后来的《波江座之恋》和《让大机器停下来》。一九九八年七月十日之夜,星河来到了他人生的转折点。

    当时,许多人听了星河的话,都为之动容,甚至忘记了展示左拳中紧握的小球。有人提议,一起唱一首歌吧。唱了“祝你生日快乐”还不够。李可又带头唱起了郑智化的生日快乐歌。然后,有人提议唱国际歌。“不靠神仙皇帝,只靠我们自己。”这太棒了。我看了看四周,每个人都在专心致志地唱,目光热烈,面色虔诚。我感到浑然一体感回到了我的心中,我感到了亲近,也感到了力量。科幻不仅使我们年轻,还使我们真诚、团结和放松。

    然后,大家纷纷与星河合影。星河这时已完全找回了自我,机敏活泼,挥洒自如,妙语连珠。大家开始点歌,全都献给星河。

    我的情绪仍沉湎在刚才的气氛中,心头挂念着“另一个问题”我想起很久没跟星河见面了,应该多说点什么。我走上前,说:“星河,真羡慕你,当一个作家能当到这种地步。”“我真没想到。大家都那么忙,还专为我cao办。我实在受之有愧。”“其实,我们也想聚一聚。好久没在一起了。”“这比我个人的生日重要。我们用不着老是形影孤单地坐在计算机前,以致于忘记了还存在一个客观世界。”“你有什么新计划吗?”“我正在准备砍倒我那面工业主义的大旗。”在这传奇的第三次狼潮信息时代,只有星河一直在赞颂工业文明,宣扬机器和钢铁的伟大。这绝不是为了哗众取宠。这的确是星河独立性的锋芒。而现在,又要由他来否定自己。在陈词滥调、人云亦云太多的今天,听到星河的言论,我感慨万千。

    “像你这样完全靠写作生活的人,现在有几个?”我敬佩地看着这位北京作协的合同制作家。星河是中国最早的、最年轻的砸破铁饭碗的作家之一。

    “越来越多了。”他的眉毛一扬,显得十分自信。

    伫立在这个夏日的夜晚,我为时代的巨变而吃惊,因为它就在我的眼前。我想,作协的终身制,已经到了寿终正寝的边缘。星河不就透露了嘛,作协已不再发展新的终身会员。然而,这对宇宙的演化,会有什么影响呢?这才是科幻界关心的问题。我希望星河在他未来的小说中做出一些归纳和推断。

    我便把那个一直悬在心头的问题向星河提了出来。我问,有没有想过写一写现实的本质。

    他说,现实的本质?怎么会没想呢。这正是下一个故事的主题。

    “这将增加我小说的深度。”星河沉吟。

    “我们都期望早日读到它,”我说。“你的看法一定会很有见地…”我还没说完,星河又被女孩子们拉去合影了。

    现实的本质,最近忽然成了互联网上热烈讨论的话题之一。谁也不知道怎么竟会这样火爆。根据一些人的看法,它涉及到网络时代和暗物质,还有人认为,它跟我们出生时秒针的指向有关。这个问题的出现,预示着我们的世界正面临一场巨大的危机,也意味着某种可资利用的转机。科幻界对这场全国性的大讨论暂时保持沉默,不急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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