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地_第十三章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第十三章 (第7/7页)

和别人付出全副精力进行劳动来为自己挣钱的人都是蠢人。达维德·哈尔佩恩的论证是相反的,他为了夸耀劳动,讲些十分荒唐的神话。他把用钱包着的牲口的腐rou放在祭坛上,叫我对此表示奇怪。”

    “在你们的两种论点之间,一定存在某种真理!”至今没有说话的维索茨基插嘴道。

    “让你和你的这个中间的真理见上帝去吧!这里说的不是牲口就是人。本性是改不了的,只有白痴才否认这个。”

    “梅什科夫斯基先生,我会叫你相信:一个工厂主、一个想挣一百万的人,他干的活比一个工人要多一百倍,对他是应当尊敬的。”

    “你别提那些为了赚钱而劳动的蠢人了!现在还不如谈谈一切只是为了饱肚子而劳动的上帝创造物,因为它们更有智慧。”

    “梅什科夫斯基先生,如果你有千百万,你不会这么说。”

    “我很尊重你,可是如果你要说些连你自己都不懂的话,我当然也可以对你说些蠢话。我有很多钱,但我把它周转出去了。”他冲哈尔佩恩的眼睛吹了一口烟“你问问库罗夫斯基先生吧!我们一起把它周转出去的。我对钱是很关心的,就象关心昨天下的雨一样。哈尔佩恩先生,你却把我看成是蠢人。不!达维德先生!我是为了挣得比我需要的更多的钱。可是,我即使可以挣得千百万,也不打算比我愿起床的时间早起五分钟,我不愿牺牲一个人应得的的欢乐,我不愿为了千百万而失去沐浴于阳光之下、散步、自由的呼吸、思考比千百万更大的事业、恋爱等。我不再干了,不再干了,因为我要生活,要生活,要生活!我不是一头干活的牲口,也不是机器,我是一个人。只有蠢人才要钱,只有蠢人为了挣得千百万才牺牲一切,牺牲生命、爱情、真理、哲学和一切人类的宝贝。当他得到满足的时候,他又鄙视金钱,这个时候会怎么样呢?他会被他的财产窒息至死;他虽然由于获得金钱而享受到了很大的欢乐,也和在光天化日之下死去了一样。如果你以后问他,他是怎么生活的,他就会回答:我曾经劳动过,为了什么?为了挣得几百万!这又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有这么多钱,为了使人们感到惊奇,为了有马车坐,为了让一些蠢人对他表示敬仰,为了在自己活到半生时,在劳累过度后死去。因此他死也死在这千百万金钱之中,他就是这样的愚蠢。”

    “你提出了一个重要问题,就这个问题是有很多可说的。”

    “你们自己去说吧!我得回家去了。博罗维耶茨基先生,我另外在适当的时候再来说服你。我要把破坏人的机体的可怕的劳动杆菌注射在你们身上。我以为,人类如果对此不能领悟,它就会比地质学家的预见更快地灭亡。”

    他们在一条没有人走的人行道上往大街一头走去。

    维索茨基半晌沉默之后,开始说话了,他激昂慷慨地论证坏不在于大家工作得太多,而在于不是所有的人都在工作。

    梅什科夫斯基没有回答,过了不久便和他们辞别回家去了。

    博罗维耶茨基睡眼惺松地凝视着那沉睡着的、寂静的街道。

    哈尔佩恩也看了看他,开始说道:

    “你对罗兹进行观察。你认为梅什科夫斯基没有道理,因为大家如果都象梅什科夫斯基先生所想的那样,在罗兹就不会有这些房子、这些公馆、这些工厂、这些仓库,就不会有罗兹,而只会长出漂亮的森林,在这里人们可以猎取野猪。”

    “这对我们来说毫无妨害,达维德先生。”

    “对你来说可能是这样,对维索茨基先生来说是怎么样,我不知道。可是对我来说,罗兹是不可少的,工厂是不可少的,这个大城市、大商业是不可少的。试想我在乡下能干什么?我和农民在一起能干什么?”他吆喝道。

    “你可以成为一个佃农。”博罗维耶茨基望着马车,冷冷地说道。

    “在农民之间也有竞争,他们也常要饿死。”

    “只有那些不善于欺骗农民和地主的人才会饿死。”

    “这是废话,这不过是反犹太主义的废话,你自己也不会相信。因为你很知道,大鮈鱼是吃斜齿鳊的,鲈鱼是吃鮈鱼的,而狗鱼又吃鲈鱼,那么什么吃狗鱼呢?人吃狗鱼!人互相之间又吃。破产、疾病、忧愁都可以吃人,最后死神来吃掉他,这一切都是正常的。世界上的一切都很美,都在运动。”

    “你这是书呆子哲学,达维德先生。”

    “这是观察事物的哲学,我早就在观察世界了,维索茨基先生。经理先生!你认为梅什科夫斯基怎么样?”他拉着卡罗尔的手问道,因为他发现他要和他告别了。

    “他是个很好的人,很好!”他含糊不清地说道。

    “他是个天才!他的脑子里想到了千百万,他打算把他的想法说出来。你知道他在迈尔那里搞出了一项新发明吗?一个漂布的新方法。迈尔在这上面多赚了百分之五十的利润。你想他因此得到了什么?他本来是一无所有的!由于这个价值百万的发现,他可得到每年两千卢布的养老金。他虽然有了这笔收入,但仍然上工厂,在实验室工作。我很佩服他;可是如果说不要发财致富,或者嘲笑那些挣钱的人,这我就不懂了,这似乎有点莫名其妙。”

    他敲了敲自己的额头。

    “晚安,先生们!”卡罗尔说道。

    “我找你有事,几句话就可以说完。”维索茨基开始说“我虽然不认识你,可是我得替一个人向你提出请求。”

    “你是给人找工作?”

    “是的,我认识一个穷苦人,他两年没有找到工作了。”

    “专门家?”

    “过去是地主,是一个冰清玉洁的正直的人。”

    “你把他说得这样好,可是他只能在两年后才有工作。”

    “他很穷,家庭负担很重,他的全家干脆就要饿死了。”

    “这并不特殊,在罗兹这样的人不少。”

    “你就帮帮忙吧!什么工作,什么样的待遇都可以,最普通的也可以,这对你来说,是一件真正的好事呀!请你原谅,因为我是在我们几乎互不相识的情况下来请求你的。”

    “问题不在这里,只是我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你,待遇好点的职位是从来没有空的,只要有一个缺额,就会有二十个人争着要,而且大多是专门家。”

    “我说的是最普通的工作,如果你能帮忙的话…”

    博罗维耶茨基把自己的名片递给了他。

    “你叫你保护的人明天午后带着这张名片来厂里找我。职务我不会给他安排,我会为他的生活想想办法,可是我不能保证定有什么结果。”

    两个人分手后往不同的方向走了。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