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2/6页)

   一百多个达科他族人盯着欢迎和“白鹰”没有一个人发出任何声音。“白鹰”笔直地往前走，抵达酋长的帐篷时才停下。

    族中年龄较长的妇女慢慢挨近包围欢迎的马。她们的脸上都充满惊讶。其中几个妇女还伸手碰触欢迎的腿，仿佛想借此证实她们看到的不是幻影。

    她们轻拍欢迎的腿和轻声叹息。她们流露出的疼惜之情，使欢迎感到得报以微笑。她抬头看到她丈夫的meimei、也是她好友的“葵花”当众落泪。

    寂静突然被雷鸣般的声响打破。奔回山谷的马蹄声使地面都为之震动，族中的战士们显然已得知欢迎母子的归来。率领战士们的应该是欢迎的丈夫“黑狼。”

    勇士们下马时，酋长帐篷的门帘开启，欢迎的父亲“灰鹰”站在门口凝视着女儿。他历经沧桑的脸上流露出不敢置信的惊愕，但他慈祥的眼眸很快就因激动而蒙上一层泪光。

    所有的人都转向酋长，等待他的反应。“灰鹰”必须以酋长的身份首先欢迎欢迎和她儿子重回族人怀抱。

    欢迎的丈夫走过去站在酋长的身旁，欢迎马上垂首表示谦恭柔顺。她的双手开始颤抖，她的心跳大声得足以吵醒莉娜。欢迎知道如果此刻望向丈夫，她的自制将化为乌有。她一定会忍不住哭泣起来，那种失态的行为会令她高傲的丈夫感到丢脸。

    欢迎深爱她的丈夫“黑狼”但两人分开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太多的事“黑鹰”在欢迎她重回怀抱前必须做一个重大决定。

    酋长“灰鹰”突然举起双手，掌心面对着太阳，也就是天上的诸位大神。他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欢呼声响彻山谷，场面顿时混乱起来。“白鹰”首先被他外公，接着被他父亲拥入怀里。

    莉娜突然在欢迎的怀里动了一下。虽然有野牛皮遮盖着，但有些妇女注意到欢迎怀里的动静而发出惊呼。“黑狼”搂着儿子，目光却放在妻子身上。欢迎怯怯地抬眼望向丈夫，看到他高兴的笑容时，试着回报以笑容。

    “灰鹰”点了几次头表示喜悦和赞许，然后缓缓地走向女儿。

    巫师站在帐篷外面观看骨rou团圆的经过。现在他明白为什么没有在梦中看到欢迎或“白鹰”的面孔，但仍然想不通梦的其余涵义。“我是个有耐性的人，”他对诸神低语。“我愿意一次接受一次礼物。”

    人群让出路来给酋长通行。勇士们不理会欢迎，聚集在“黑狼”父子身边。妇女们再度拥上前来，因为她们想听听酋长会对他女儿说什么。

    有些较热心的勇士们开始尖叫欢呼，刺耳的叫喊声吵醒了莉娜。

    小女孩不喜欢被关在黑暗之中。她推开盖在脸上的野牛皮时“灰鹰”正好走到欢迎身旁。

    “灰鹰”甚至没有企图隐藏他的吃惊。他凝视着小女孩许久，然后转头望向女儿。“你有许多事要告诉我们，女儿。”他说。

    欢迎微笑。“我有许多事要解释，父亲。”

    莉娜看到母亲的微笑，马上抽出大拇指，好奇地打量周遭。发现哥哥在一群陌生人之中时，她朝他伸出双手。

    “鹰。”她大叫。

    “灰鹰”退后一步，转头望向他的外孙。

    莉娜认定哥哥会过来抱她。当他没有马上服从她的命令时，她扭动身子想滑下母亲的大腿。“我的鹰，mama！”她大叫。

    欢迎没有理会女儿，她目不转睛地望着丈夫。“黑狼”的表情冷漠强硬。他分开双腿而立，双臂交抱在胸前。她知道他听见莉娜喊她mama娜的苏语讲得不输任何达科他族孩童，她的声音又大得全村听得见。

    “葵花”赶过来扶她嫂嫂下马。欢迎把莉娜交给“葵花”正想警告小泵抱牢孩子时，莉娜已轻易滑出“葵花”的怀抱跌坐在地上。“葵花”和欢迎还来不及伸手，莉娜已抓着“灰鹰”的小腿站了起来，咯咯笑着跑向她哥哥。

    没有人知道该如何看待这漂亮的白皮肤小女娃。几个老妇人忍不住好奇地伸手去摸莉娜的金色卷发。小女孩容忍她们的触摸。她站在她哥哥身旁，头顶只到他的膝盖，模仿他的站姿，紧抓着他的手。

    莉娜虽然不介意别人摸她，却摆明了不愿任何人靠近她的哥哥。当酋长想要再次拥抱他的外孙时，莉娜竟然企图推开“灰鹰”的手。

    “我的鹰！”她朝酋长大叫。

    欢迎被女儿的行为吓坏了。她抓住莉娜，朝父亲挤出一个无力的微笑，然后对儿子低声说：“跟你父亲走。”欢迎的丈夫突然转身走进了酋长的帐篷。

    莉娜一跟哥哥分开就放声大哭。欢迎把她抱起来，徒劳地安抚她娜把脸埋在母亲的颈窝里继续哭闹。

    欢迎的朋友们围了过来。没有人敢问她白人女童的事，因为她们知道她必须先向他父亲和丈夫做出完整的交代。但她们对莉娜微笑和轻拍她细嫩的肌肤，有些甚至低声哼唱着企图哄她入睡。

    欢迎在这时注意到巫师，她马上快步走到他面前朝他鞠个躬。

    “欢迎回家来，孩子。”巫师说。他的声音几乎被莉娜的哭闹声淹没。

    “我很想念你，‘灵力’。”欢迎对巫师说娜的哭声变得震耳欲聋起来，欢迎一边轻摇，一边哄道：“别哭了，乖宝宝。”她转向巫师道歉似地说：“我的女儿吼起来像狮子。也许过些时候她会学…”

    巫师不敢置信的表情打断了欢迎的解释。“‘灵力’，你不舒服吗？”她担心地问。

    巫师摇头。欢迎注意到他伸手摸莉娜时手在颤抖。“她的头发银白如闪电。”他低语。

    莉娜突然转头凝视巫师。她很快忘记她的苦恼，对头顶长出羽毛的怪人微笑起来。

    欢迎听到巫师倒抽了口气，她觉得他看起来真的像是生病了。“我新认的女儿名叫莉娜，巫师。如果我们可以留下来，她会需要一个达科他族的名字和你的祝福”

    “她就是那只狮子。”巫师绽开笑容。“她会留下来的，欢迎。别担心你的女儿，野牛会保护她。神明会劝服你的父亲和丈夫。要有耐性，孩子。要有耐性。“

    欢迎想进一步询问巫师，但不能漠视他叫她要有耐性的命令。他对莉娜的反应令她困惑。但她还来不及烦恼这个问题“葵花“就牵起她的手拉着她往她家走。

    “你看起来精疲力竭，欢迎。你一定饿了。到我的帐篷来跟我一起吃午餐。”

    欢迎点头同意，跟着“葵花”穿过空地。在“葵花”的帐篷里，欢迎先喂饱女儿，然后让她在帐篷里玩。

    “我离开了好长的一段时间。”欢迎低声倾诉着心中的委屈。“但我回来时，我的丈夫却没有欢迎我。”

    “‘黑狼’爱你的心没有变。”“葵花”说。“哥哥为你伤心欲绝，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