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_第七章1-3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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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1-3 (第5/6页)

你在午饭时,从来不备甜酒。那天你一个人吃午饭。为什么放咖啡杯子的盘子里有一瓶苏布罗伏加酒呢?”

    “艾略特舅舅刚派人把酒送来。我想尝尝看,是不是和我在里茨尝到时一样合口味。”

    “对,我记得你当时盛夸这酒。我觉得诧异,因为你从来就不饮甜酒;你非常注意自己的身材,决不会想喝甜酒。那时候我有个印象,你是想撩索菲;我觉得你简直不怀好心。”

    “谢谢你。”

    “你一般和人约会都很守时间。你约索菲去试结婚礼服,这件事对她说很重要,对你说也好玩,为什么你要跑出去?”

    “这是她亲口告诉你的。我对琼的牙齿不大放心。我们的牙医生很忙,只能在他指定的时间去。”

    “看牙医生总是在上一次走前约好的。”

    “我知道。可是,他早上打电话给我,说有事不能看病,但是,可以改在当天下午三点钟;我当然不放过这个时间。”

    “难道不能叫保姆带琼去吗?”

    “琼吓得要命,可怜的孩子,我觉得亲自带她去,她会好受一点。”

    “你回来的时候,看见那瓶苏布罗伏加四分之三光了,索菲也不见了,你难道不诧异吗?”

    “我以为她等得不耐烦,自己去摩林诺了。我到摩林诺一问,她并没有去,弄得我莫名其妙。”

    “还有那瓶苏布罗伏加呢?”

    “哦,我的确看出酒喝掉许多,还以为是安托万偷喝的,几几乎要说他,可是,他的工资是艾略特舅舅付的,他又是约瑟夫的朋友,所以我想想还是不理会的好。

    他是一个很好的佣人,即使偶尔偷点嘴,犯不着我来责备他。”

    “你真是个说谎精,伊莎贝儿。”

    “你不相信我吗?”

    “一点不相信。”

    伊莎贝儿站起来,走到壁炉架那边。壁炉里烧着木柴,在这阴寒天使人很适意。

    她把肘部撑在壁炉板上,姿态很文雅;这是她可喜的禀赋之一,能够不显得一点做作。多数的法国上流女子白天穿黑,她也如此,这对她瑰丽的肤色特别相宜;今天她穿了一件很贵重但是式样简单的衣服,很能衬出她的苗条身材。她有一分钟抽着香烟。

    “我跟你还有什么不可以说的。那天我要出去一趟确是很不幸,而且安托万实在不应当把甜酒和咖啡杯盘留在房间里,应当在我出去时就拿走。我回来时,看见瓶里酒差不多光了,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后来听说她失踪,我猜想,她大概是喝醉酒胡闹去了。这事我没有声张出去,因为说了只会使拉里更尴尬,单单这样子已经够他烦心的了。”

    “你肯定那瓶酒不是你故意叫人放在那里的?”

    “肯定不是。”

    “我不相信。”

    “那就不相信吧。”她恶狠狠地把香烟扔到炉火里;眼露凶光。“好吧,你要了解真相的话,那就老实告诉你,并且滚你妈的蛋。是我做的,而我现在还会做。

    告诉你,我要不惜一切阻止她和拉里结婚。你是不会阻止的,你或者格雷,你们只会耸耸肩膀,说这事做得太荒唐。你们一点不关心。我关心。”

    “你如果不插手的话,她现在还会活着。”

    “跟拉里结婚,弄得拉里痛苦不堪。他觉得能使她变一个新人。男人真是傻瓜!

    我早就知道迟早她会把持不住。这是摆明的。我们大家在里茨吃午饭时,你自己亲眼看见她多么坐立不安。我注意到她喝咖啡时,你在看她;她的手抖得厉害,一只手不敢拿,只好两只手捧到嘴边。我看出侍者给我们倒酒时,她的眼睛盯着酒望;一双没精打采的眼睛跟着瓶子转,就象一条蛇盯着一只羽毛方满的小鸡拍翅似的。

    我知道她会拼死弄一杯喝的。”

    伊莎贝儿现在面向着我,眼睛里充满激情,声音严厉,刻不急待地讲了下去。

    “当艾略特舅舅把那混蛋的波兰甜酒捧上天的时候,我觉得糟透了,但是,硬说我从来没有尝到过这样美的酒。我有把握说,她一有机会,绝对没有勇气抵制得了。所以我就带她去看时装展览。所以我要送她一套结婚礼服。那一天最后试样时,我告诉安托万,午饭我要喝杯苏布罗伏加,后来,又告诉他,我约好一位女太太,她来时请她等一下,喝杯咖啡,并且把甜酒留下来,说不定她会高兴喝上一杯。我的确把琼带到牙医生那里,但是,由于没有预先约好,医生不能看病,我就带琼去看了一场新闻片[注]。我打定主意,如果索菲不碰那活儿,我就勉为其难,尽量和她要好。我发誓,这是实话。可是,我回家时,一看酒瓶,知道自己算对了。她走了,我而且可以拿头来打赌,她将永远不会回来。”

    伊莎贝儿说完时,人老老实实都有点喘了。

    “这和我想象的多少有点象,”我说。“你看,我猜对了;你无异亲手拿刀子割了她的脖子。”

    “她是坏人,坏人,坏人!我很高兴她死了。”她猛然倒在一张沙发上。“给我一杯鸡尾酒,你这浑蛋。”

    我走过去,又搀了一杯。

    “你是个卑鄙的坏蛋,”她接过我手里的鸡尾酒时说。后来勉强一笑;她的笑就和小孩的笑一样,知道自己笑得很顽皮,但是,认为仗着那一点天真的派头,可以哄得你不会生气。“你不会告诉拉里吧?”

    “你怎么想得到的。”

    “你能对天发誓吗?男人是顶顶靠不住的。”

    “我答应你不告诉他。可是就算我想告诉他,我也没有机会,因为我今生今世恐怕不会和他再见面了。”

    她身子坐直。

    “你说的什么?”

    “这时候,他已经搭上一艘货轮,当水手或者司炉,开往纽约了。”

    “你这话是真的吗?他真是个怪人!几个星期前,他还到巴黎来,为他那本书上公共图书馆查资料的,可是,绝口不提他要去美国。我很高兴;这就是说,我们又要和他见面了。”

    “我不敢说。他的美国离开你的美国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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