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_第一章9-10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第一章9-10 (第2/4页)

   下面的叙述一部分是根据伊莎贝儿当时谈话的回忆,一部分是根据我的想象改写的。可是,她和拉里的谈话很长,敢说要比我现在打算叙述的要多得多。就如同人们在这类场合通常做的那样,恐怕他们不但讲了许多不相干的话,而且反复讲了许多同样的话。

    那天伊莎贝儿醒来,看见天气很好,就打个电话给拉里,告诉他说,她母亲有点事情要她到麻汾去一趟,叫他开汽车送她去。她除掉她母亲关照尤金准备的一热水瓶咖啡外,又慎重地在篮子里放进一水瓶的马地尼鸡尾酒。拉里新近买了一部双人跑车,很得意。他是个开车快手,开的速度使两人都非常开心。到达之后,伊莎贝儿量了调换窗帘的尺寸,教拉里记下。后来就在廊沿上把午餐摆出来。廊沿上什么风都吹不到,小阳春天气的太阳晒得很舒服。那幢房子造在一条土路边上,和新英格兰那些旧式的木屋比起来,一点不漂亮,顶多只能说得上宽敞舒适,可是从廊沿上望出去的景色却还悦目,一座红色的大谷仓,黑屋顶,一丛老树,再过去是一片一眼望不到头的褐色田野。景色是单调的,可是,阳光和秋深的温暖色调,在那一天却给它添上一种亲切的娇美。展现在你面前的那片寥廓里,有一种欢乐。冬天这里一定寒冷荒凉,夏天可能炎蒸逼人,可是,在这个季节却使人感到异样兴奋,因为宽阔的景色逗得人从内心里感到冲动。

    他们就象健康的年轻男女一样,一顿午饭吃得很开心,而且很高兴能够两个人在一起。伊莎贝儿把咖啡倒出来,拉里点上烟斗。

    “现在爽快谈吧,心肝,”他说,眼睛里带着好笑的神气。

    伊莎贝儿吃了一惊。

    “爽快谈什么?”她尽量装出不懂的样子。

    拉里扑哧笑了一声。

    “亲爱的,你难道把我当作十足的傻瓜?你母亲要是不知道客厅里窗帘的尺寸,就把我的头砍掉。这不是你要我开车子送你下来的理由。”

    伊莎贝儿这时已经镇定下来,对他明媚地笑了一下。

    “可能是因为我觉得我们两个人单独在一起玩一天很有意思。”

    “可能,不过,我觉得事情不是这样。我的猜想是,艾略特舅舅已经告诉你,我谢绝了亨利?马图林给我的事情。”

    他说得很愉快,也很轻松;伊莎贝儿觉得用这种口吻谈下去倒也方便。

    “格雷一定感到非常失望。他觉得有你跟他在一个写字间里太妙了。你总有一天要找个工作做,而且时间拖得越久,就越难找。”

    他抽着烟斗望着她,温柔地微笑着,使她弄不清他究竟是认真,还是在开玩笑。

    “你知道,我有个看法,觉得我这一生还可以多做点事情,不能够光卖股票。”

    “那么好吧。你就去进律师事务所,或者去学医。”

    “不,这两件事我都不想做。”

    “那么,你想做什么呢?”

    “晃膀子,”他泰然回答。

    “唉,拉里,别胡扯。这件事情,关系太大了。”

    她的声音有点发抖,眼睛里含着泪水。

    “心肝,别哭。我不想弄得你不开心。”

    他走过来,坐在她身边,用胳臂搂着她。他的声音里含有一种柔情,使她伤心起来,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可是,她擦干眼泪,嘴边勉强装出一点微笑。

    “你尽管说你不想弄得我不开心。你就是弄得我不开心。你知道,我爱你。”

    “我也爱你,伊莎贝儿。”

    她深深叹了一口气;然后挣脱他的胳臂,坐开一点。

    “人总要讲道理。一个人总得工作,拉里。这是一个做人的问题。我们国家还很年轻,一个人有责任参加国家的各种活动。亨利?马图林在前两天还讲过,我们正开始一个新的时代,这将使过去时代的成就看上去就象几个小钱一样。他说,他看不出我们的进步会有个完,而且他深信到了一九三○年,我们将成为世界上最富和最大的国家。你认不认为这太叫人兴奋了?”

    “是叫人兴奋。”

    “年轻人从来没有碰到这样好的机会过。我会认为你将以参加目前这些工作为荣呢。这是了不起的惊天动地的事情。”

    他轻松地笑了。

    “我敢说你是对的。那些阿穆尔和斯威夫特公司将会做出更多更好的rou罐头,那些麦考密克公司将会造出更多更好的收割机,亨利?福特将会造出更多更好的汽车。而且人人都会变得愈来愈有钱。”

    “为什么不可以?”

    “正如你说的,为什么不可以?不过,碰巧我对钱不感觉兴趣。”

    伊莎贝儿咯咯笑了。

    “亲爱的,别象傻子一样说话。一个人没有钱就不能生活。”

    “我有了一点钱。这就使我有机会做我想做的事情。”

    “晃膀子吗?”

    “对,”他微笑回答。

    “跟你真难说话,拉里,”她叹口气。

    “对不起,我并不是故意要这样。”

    “你是故意。”

    他摇摇头,人沉默了一会,在想心思。等到他终于开口时,他的话使伊莎贝儿听了一惊。

    “死者死去时那样子看上去多么死啊!”“你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她问,人有点着慌。

    “就是这个意思,”他向她苦笑一下。“当你一个人飞上天时,你有许多时间思索。你会有许多怪想法。”

    “哪些想法?”

    “模糊的。不连贯的。纷乱的,”他笑着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