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正传(刺客三部曲)_第七章一项任务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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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一项任务 (第3/5页)

这是一场竞赛,那年夏天我们输得很惨,我每次进城去都听到许多地方一片残破的沉重消息,听到人们的抱怨嘀咕。

    驻守公鹿堡的士兵都觉得我们好像被人耍得团团转,我也有同感。外岛人的船总能避开我们的巡逻船只,而且从来不会掉进我们的陷阱,还专门攻击我们兵力最不足、最意料不到的地方。最感挫折狼狈的是惟真,因为骏骑逊位后,捍卫王国的任务就落在他身上。我在酒馆里听到有人咕哝着说,自从他失去了哥哥提供的明智忠告之后,一切情况都变糟了。还没有人说惟真的坏话,但是让人不安的是,也没有人发言强力支持他。

    我孩子气地将那些劫掠视为事不关己。遭到劫掠当然是很不幸的事,我对那些房子被烧光、东西被抢走的村民也稍稍感到同情,但我平平安安身在公鹿堡,几乎完全感觉不到其他海港那种随时随地都畏惧警戒交加的处境,也感觉不到那些年复一年重新建立家园、却年复一年看见自己的努力再度付之一炬的村民的苦楚。不过我这种天真无知的状态持续不了多久。

    一天早上,我去博瑞屈那里“上课”虽然我治疗牲畜、训练年轻小马的时间跟他给我上课的时间一样长。我基本上已经取代了柯布在马厩里的位置,他则去帝尊手下当马夫并负责照顾狗。但那一天我很惊讶,因为博瑞屈把我带到楼上他房间里,要我在桌旁坐下,我深怕又要把一整个早上花在修理马具这种单调又累人的工作上。

    “我今天要教你礼仪。”博瑞屈突然宣布,语调中带有些许怀疑,仿佛不太相信我有能力学会这种东西。

    “跟马相处的礼仪?”我不敢置信地问。

    “不是,那些你已经懂了。是跟人相处的礼仪。同桌吃饭的时候该怎么样,然后大家坐在一起聊天的时候又该怎么样,是这种礼仪。”“为什么?”博瑞屈皱起眉头。“因为,出于某种我不明白的理由,你要陪惟真去洁宜湾见瑞本大公国的克尔伐公爵。克尔伐爵士没有跟修克斯大公国的歇姆西爵士合作派人驻守沿海的?望台。歇姆西指控他,说他的?望台完全没人驻守,让外岛人的船可以长驱直入,甚至在守望岛外面下了锚,然后从那里去劫掠歇姆西国内的村庄。惟真王子要去跟克尔伐谈谈这些问题。”我马上就进入状况。这在公鹿堡城里已经是人尽皆知的闲话了。瑞本大公国的克尔伐爵士辖下有3座?望台,其中两座一左一右包住洁宜湾的?望台总是有充足的人员驻守,因为这两座?望台保护着瑞本大公国最优良的港口。但守望岛上的那座?望台对瑞本没有太大用处,没有保护到什么克尔伐爵士认为重要的东西:他国土的海岸是陡峭高耸的岩岸,如果有人想来打劫,很难不撞上礁岩,而他的南部沿海地带则鲜少受到sao扰。守望岛本身基本上只住着海鸥、山羊,还有一大堆蛤蜊,然而修克斯大公国若想及时保卫他们的小南湾,这座?望台至关紧要,因为海峡进出口在这里一览无遗,而且这座?望台坐落在一处天然高丘上,若燃起烽火,大陆方面很容易就能看见。在歇姆西自己的辖下,蛋岛上有一座?望台,但是蛋岛基本上只是涨潮时堆积起来的一堆沙罢了,没办法真的看清楚整个海域的状况,而且这座?望台老是需要修理,因为沙地的地形经常改变,风暴卷起的狼潮偶尔还会把它淹没,但是从这里可以看见守望岛上的烽火,从而将警讯传递到国内。问题是守望岛的?望台要有人点燃烽火才行。

    传统上,守望岛的渔场和可以挖蛤蜊的沙滩是瑞本大公园的领土,因此派人驻守那座?望台的责任也归瑞本大公国管。但若要派遣部队到那里戍守,就要有士兵、有士兵吃的食物,还要提供点燃烽火用的木材和油,更要维修?望台本身,让它不被席卷那座小荒岛的强烈风暴摧毁。士兵不喜欢去那里驻守,谣传把人派到那里去等于是含蓄的惩罚,用来对付不听话或缺乏政治势力的部队。克尔伐不止一次在喝酒时宣称,如果派人驻守那座?望台对修克斯大公国那么重要的话,那歇姆西爵士就应该自己想办法。不过对守望岛周围的渔场和盛产贝类的海床,瑞本大公国倒是无意出让。

    结果,初春时修克斯的村庄遭到劫掠,不仅田地无法及时播种,而且大部分怀孕的绵羊不是被杀、被偷,就是四散奔逃不见,于是歇姆西爵士对国王大表抗议,说克尔伐没有尽到派人驻守?望台的职责。克尔伐加以否认,说那个地方很少需要动武捍卫,所以他派在那里的一小批人就已经足够了。“守望岛?望台需要的是看守的人,不是士兵。”他宣称。至于看守?望台的人,他找来的是一群老人,男女都有。其中少数曾经是军人,但大部分都是洁宜湾的边缘人——有些人说那些都是赖债的人、扒手、年老的娼妓,支持克尔伐的人则坚称他们只是需要固定工作的年长国民。

    这些情况,我都已经透过酒馆闲话还有切德给我上的政治课了解得很清楚,清楚得远超过博瑞屈的想像,但我闭上嘴,耐着性子坐在那里听他详细又艰难地解释。这不是我第一次感觉到他认为我反应有点迟钝。他把我的沉默误以为是脑筋不好,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开口说话。

    因此,现在博瑞屈费劲地开始教我礼仪,他说大部分的男孩都是跟自己家里的大人在一起就自然而然可以学到。每天第一次见到别人时,或者进入一间里面有人的房间时,我要跟他们打招呼,沉默不语、悄悄走开是不礼貌的。我应该用别人的名字来称呼他们,如果他们年纪比我大,或者政治地位高——他提醒我,我这一趟出门碰到的人几乎全都是这样——我就也要叫出他们的头衔。然后他滔滔不绝讲了一大堆规矩讲究:对方是谁,以及在什么情况之下,出房间时我必须让对方先走(几乎任何人、在任何情况下都比我优先)。接下来是餐桌礼仪。要注意我被安排坐在哪里:要注意坐在那桌主位的人是谁,并配合他吃饭的速度:要怎么样在敬酒的时候不喝得过量;还有不管坐在我附近的人是谁,都要说些有趣的话,或者我比较可能做到的是专心听人家讲话。如此这般,没完没了,最后我开始做起白日梦,恨不得我们是在清理一大堆马具。

    博瑞屈狠狠戳了我一下,让我回过神来。“还有,你也不许这个样子。你看起来一副白痴相,坐在这里猛点头、心思不知飞到那里去了,别以为没人会注意到你在发呆。别人纠正你的时候你也别这样瞪着眼。坐直坐正,脸上带着愉快的表情。我说愉快的表情,不是空洞的微笑,你这傻子。哎,斐兹,我该拿你怎么办?你惹麻烦的时候我要怎么保护你?他们又到底是为什么要突然把你带出去?”最后这两个自问的问题泄漏了他真正担心的事。我先前没看出这一点,或许是有点笨。他们没有要带他去,只带我去,他看不出这到底有什么说得通的原因。博瑞屈在宫廷外围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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