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和黄金_第六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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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第5/8页)

达罗马投下了一片阴云,当他真的到来的时候,也没有给古老的统治阶级以很大安慰,因为他穿着非常奢华的东方式绸缎服装,并不能像人们期待的那样,融入朱庇特神庙重要的队伍中。

    当然基督徒崇拜他,不论贫富都成群结队地观看他穿着东方的长袍,戴着东方的珠宝。他们膺服于他慷慨的行为,因为他又划了土地用于建设更多的教堂。

    虽然他几乎没多少时间呆在罗马,但他还是花了不少年完成了从马克森提时期就开始营建的建筑物,还以自己的名字建了一座大型公共浴场。

    之后又出现了令人震惊的流言。君士坦丁计划建一座全新的城市。他发觉罗马已经腐朽没落不足以作为首都了。他要为帝国建一座新城;要让这座新城矗立于东方,还要以他的名字命名。

    如果你可以,就想象一下吧。

    当然最后百年间的皇帝们遍布帝国的各个行省。他们互相斗争,破坏掉了两头和四头政治,在这里会晤,就可以在那里杀人。

    但是放弃罗马作首都?建立另一座大城市作为帝国的中心?

    这在我是不可想象的。

    仇恨笼罩着我。我明白了什么叫绝望。

    所有我晚上的客人们都和我一样痛苦。年老的士兵被这个消息弄的颓唐不堪,一个老哲学家悲苦地哭泣着。另一座城市将成为罗马帝国的首都?年轻一些的人很暴躁,但却掩饰不住他们苦涩的好奇,勉强猜测着新城的位置。

    我不敢哭,因为我的眼泪会是血。

    我叫乐师演奏老歌,那是我以前教他们的,因为他们从没听过。我们——我的人类客人们还有我——一起唱的时候,真的是个奇特的时刻,缓慢忧伤地唱出我们永不会忘记的罗马褪去的荣耀。

    夜晚的空气很凉爽。我走到花园里望着山边。我能看到黑暗中点点的灯火,听到别处房屋中传来的笑声和话语声。

    “这就是罗马!”我低喃。

    君士坦丁怎么可以放弃这座城市?它作为帝国的首都已经经历了千年的奋斗、成功、失败和荣耀。有谁可以劝服他吗?这简直是不可能的。

    但我在城里逛的越多,也就听到了更多到处人们的谈话;在城外和附近城镇走的越多,也就明白了到底是什么促成了皇帝的决定。

    君士坦丁想创立他有着无比优越性的基督教帝国,不能放弃意大利半岛,但他的人民文化却越来越归于东方。而且他还得守卫东方的边境。东方的波斯帝国始终是个威胁。罗马并不适合一个拥有至高权力的人留驻。

    因此君士坦丁选择了远方的希腊城市拜占庭建立君士坦丁堡[注17],他的新家。

    我看到了我的家,我神圣的城市,现在成了一座废都。而我,作为一个罗马人,无法接受。

    难以置信的流言奇迹般地快速传播着,君士坦丁堡已经规划好了,建筑物也已经完成了。

    很多罗马人马上就跟随君士坦丁去了那座新兴的城市。在他的邀请下,或者只是简单的在他们自己的推动下,元老院议员们也带着家眷财产移居到了那座新兴华丽的地方。人人都在谈论这件事。

    很快我听说帝国各个城市里的议员也都迁到了君士坦丁堡。而且,浴池、议会大厅、竞技场也已经矗立在新首都里了。从希腊和亚洲的各个城市掠夺来的美丽雕塑用在了装饰新的建筑物上。

    罗马,我的罗马,你会变成什么样子呢?我想着。

    当然我晚上的盛宴并没有受到真正的影响。和玛瑞斯一起进餐的穷教师和历史学家并不打算搬到君士坦丁堡去,而好奇卤莽的年轻人也并未作出聪明的抉择。

    在我身边总是有不少人陪伴着,而且,我还收留了几个头脑灵活的希腊哲学家,他们被搬去君士坦丁堡的家庭遗弃了,因为在那边他们无疑能找到更聪明的人来教导他们的儿子。

    但是,我家里的同伴也不过是小事情。

    事实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的心碎了。

    我没有一个可以了解我的感受的不朽者陪伴,这比以前更可怕地打击着我。我想知道马以尔或者艾维卡斯是不是能理解所发生的事情。我知道他们还和我在同一条街道上出没。我听到他们了。

    我太需要潘多拉了,这让我根本就不敢去想她,不敢想她的事情。

    但我还是一直想,君士坦丁能不能保卫帝国,君士坦丁堡能不能守护住帝国,不让帝国分崩离析,如果所有的行省都能联合起来,如果君士坦丁可以打退蛮族,使他们永不来攻城掠地,我这个游离在生命之外的人又凭什么来裁判他呢?

    我头脑发热的时候,晚上又开始乱写。确定马以尔和艾维卡斯不在附近的时候,我走入乡村,去了神殿。

    我继续着神殿墙上的工作。一但完成整个房间墙面上的绘画,我又会刷掉重新画过。我无法让仙女和女神们合乎我自己的要求。她们身形不够苗条,手臂不够优雅,头发也不够完美。至于我画的花园,花的种类也不够多。

    但总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知道我见过这个花园。在我喝阿卡莎的血很久之前就见过。我见过里面的石长椅,见过里面的喷泉。

    在作画时我无法动摇这种感觉,因为它实在是太强烈了。我不确定这对我作画是不是有所助益,也许是一种妨害。

    但我当我获得了作为一个画家的技能,而且真正获得了的时候,作品的其他方面又让我困扰。

    我确信画中有些不自然的地方,我画的几近完美的人类形象中带着固有的苍白,调色时异乎寻常的明亮,而且加进了太多的细节。明显是在抵制自己装饰化细节的倾向。

    我越是要继续作画,就越是憎恶。我画成了可爱的神话中人物的花园却又擦掉。有时我画的太快了,筋疲力尽地倒在神殿的地上,无助地沉眠一整天,宁可不回我的秘密栖息地——棺材——就隐藏在我家不远处。

    我们是怪物,这就是我作画和看自己的画作时无时无刻不在想的,就是现在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想存活下去并不重要。我们是非自然的生命。若非太有情就是太无情。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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