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鸡三啼_第一章卧薪尝胆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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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卧薪尝胆 (第6/11页)

她的身份极是特殊个别,仗着她父亲是这府里一个常年供奉的清客,王爷既另眼以待,谁又敢小瞧了他?老先生能文能画,善以运筹帷幄,就凭着这一点,王爷养了他们一家子,一养十年,三姑娘既是他的女儿,在府里上下串门,虽然干的是些杂碎活儿,可全凭她自己心甘情愿,既不支薪,又不曾卖身,谁又能当她丫头下人使唤!?

    再说姑娘人又老实,年轻貌美,人见人爱,偏偏她的眼皮子高,又知自爱,真叫人爱又不是,嫌又不是,真正是难以发落的紧!

    钱管事生怕得罪了她,上前一步招呼说:“回头见了三姨娘,就说她要的人,我至迟明天就给送过去,一定选最好的,错不了!”

    三姑娘人都走了,回头一笑说:“您就别费事了,我看这个人就挺好,就是他吧!”

    说到他时,向着姓孟的那么直直地一指。

    “你…”钱管事脸上老大的挂不住:“姑娘你就别逗乐子了!”

    “谁逗乐子来着?我说的可是真的!”三姑娘似笑不笑地说:“我面子小说不动您,回头三姨娘要是亲自来要人,五爷您还能不赏脸儿?”

    “该…”

    钱管事那张脸可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既是气恼,又是发窘,三姑娘可管不了这么许多,带着银铃样的一串笑声,拔腿就走,粉蝶儿样去了。

    三姨娘真的来了。

    时当黄昏,太阳在西半天才露了个边儿,即为重重云彩所吞没,惹得半边天都成了红色,像是为人洒了一天胭脂那般的红…

    一听说三姨娘的手辇(手抬的轿子)到了,钱管事还真吓了一跳,慌不迭迎了出来。

    见面打躬问好,不在话下。

    三姨娘一身大红,外面披着白绫子边儿银鼠长毛的“昭君套”头上戴着发髻,貂鼠“卧兔儿”云鬓堆耸,一如轻烟密雾,把水鬓描得长长的,着以黛绿,衬着耳朵珠子上的一双翠绿坠子,越加的模样儿娇憨可人,我见犹怜。

    “这可是不敢当!”钱管事赶上去深深一揖道:“什么事敢劳动三姨娘的大驾!三姨娘有话快请吩咐,小人不敢…”

    三姨娘未言先笑,挑动着一双细长的月牙眉儿:“这不是钱管事吗?听三姑娘说,有个新来的小子犯了家规,被你吊着,要讨我个人情,给放下来,我那里正好缺人,赏心小苑是王爷常来的地方,这个人可也不能太过马虎,说不得我自己过来瞅瞅…要是合用,就讨你个人情,把他给我发到院里,不合适也就算了…”

    “是…小人不敢…”

    一面说,钱管事直向一边含笑的三姑娘递着眼神儿,希望她能开口打个圆场。

    “这地界,脏!”钱管事呐呐道:“人头儿也太杂…您是贵人,怕脏了您的鞋…。”

    三姑娘笑说:“倒也是真的,我看这样吧,三姨娘,咱们就在堂屋里坐着,等钱管事把人带进来,您亲自看看他再决定好吧!”

    “好吧,依着你的就是了!”

    对于三姑娘,她可是一向言听计从,当下点头答应,就这么决定了。

    钱管事焉敢置疑,答应一声,只得在前带路,把三姨娘一行让进了正面堂屋。自然,先有小子们得了讯息,把堂屋里的闲人赶开,打扫干净,换上了炭火盆子,才敢让三姨娘进去。

    人不放下来是不行了。

    钱管事心里的那个别扭可就甭提了,要依着他的脾气,非把姓孟的小子给活活吊死不可,即使不死也叫他脱一层皮,偏偏就有贵人为他开脱,以三姨娘今日身份,钱管事焉能不言听计从?

    姓孟的非但由柱子上松了下来,还得临时张罗着穿戴一新。

    虽说是形容憔悴,终遮不住他原有的丰神俊质,特别是一番梳洗,把胡子剃刮之后,简直像是换了个人,瞧着都不认识了。

    钱管事能屈能伸,打量着姓孟的这般神采,不禁暗自希罕,哈哈一笑,抱拳奉承道:“孟兄弟,你交了好运啦,王爷宠妃三姨娘那边少个花匠,特别抬举你,看看你有这个命没有,人现在堂屋里坐着,你这就去见个礼儿,小心回话去吧!”

    姓孟的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屑地为之冷冷一笑。

    “咱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今后还要时常见面,回头见了面话该怎么说,兄弟你自己可好好琢磨琢磨,我要是你,那损人不利己的废话,就最好不说…是不是?兄弟!”

    说着说着,钱管事可就笑了,一脸的世故圆滑,上前一步,伸手理了一下对方身上的衣裳,一脸的细致关切,较之前此的红嘴白牙,阎罗嘴脸,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里面来人传话说:“五爷快着点儿,三姨娘那边可不耐烦啦!”

    初见贵人,对方既是个坤道人家,姓孟的略似拘谨,硬是连头也不抬一下,更不要说效“刘祯平视”那样地看向对方了。

    三姨娘自有她的风采气质,略略向对方打量一眼,由不住心里很是吃惊。

    她虽然是个坤道人家,却也出身仕宦,父亲大小也是个官儿,从嫁王爷之后,这两年更不禁眼界大开,有了阅历,手下奴仆成群,那类的奴才相,她看多了。

    这个姓孟的,可是瞧着不像。

    初看不像,久看更不像。

    虽说是形容憔悴了些,但虎额燕颔,鼻直口方,在在显示着他的不凡气宇,这样的人,岂是听人使唤,低三下四的一个奴才?

    不用说,三姨娘这里,心里早就乐急了。

    “你姓什么,叫什么?”三姨娘语音平和,神色和蔼地看着他说:“不要急,慢慢地说!”

    姓孟的这才缓缓抬起头来。

    三姨娘瞧着一旁的钱管事:“难为了他,身上还带着伤疤,搬个凳子来叫他坐下吧!”

    钱管事应了一声,心里大是骇异。王府规矩,主子面前,岂能有奴才的座位?

    既是这么吩咐了,便只有听从之一途。

    凳子搬过来,姓孟的看了一眼,眼神儿略似缓和,微微点了一下头,便自坐了下来。

    “嘿!”钱管事心里嘀咕道:“好小子,架子不小,还真的坐下了!”

    “孟!”姓孟的破例开了腔:“孟小月!”

    “小月!”三姨娘脸现笑容,缓缓点着头道:“名字很好听,很有诗意,你读过书,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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