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奈尔·伍尔里奇作品选_死后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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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后 (第3/9页)

它怎么样了?”

    她面带愠色地垂下了眼睛。“那件衣服还是崭新的呢;他去世前只穿过一次。嗯,他死的时候,我们没什么钱,所以没有买新外套,我将那件衣服给了殡葬工,让他们…给他穿上。”

    “换句话说,他就是穿着那件衣服下葬的。”

    “是的,当然不会在那件里面。”

    他朝她看了一分钟,最后说“为什么不呢?”她没有回答,只是露出吃了一惊的神色,他接着说:“恩,我们就在这件事谈上一分钟,你在意吗?”

    “不,但是有什么——”

    “如果你当时就知道他买了马赛票,你会赞成吗?”

    “不,”她承认说。“我常常就这类事情责骂他,购买感恩节火鸡奖券,在击彩盘上画号码。我认为那是浪费钱。可他还是一意孤行。”

    “那么,他不会愿意让你知道他有这张票子——除非能赢钱——事实也确实如此。所以他将它藏到了你最不可能去碰的地方。这是合情合理的,对吗?”

    “我想是的。”

    “另外一个问题:我猜你一定像大多数做妻子的那样,常常给他刷衣服.尤其他只有那么几件衣服?”

    “是的,褐色的,就是他平时干活穿的那件。”

    “不是深蓝色的那件?”

    “那件是新的,他只穿过一次,还用不着刷。”

    “他可能也知道这个。所以,他也知道,他要藏马赛票的话,最安全的地方——如果他不想你因为每天刷衣服而发现它的活——就是那件他不穿的深蓝色衣服的某个口袋里。”

    她脸开始发白,样子十分可怕.

    他一本正经地看着她。“我想我们终于发现了那张神秘莫测的票根了。只怕它还在你已故丈夫的身边。”

    她惊喜交加地凝视着他。喜的是折腾人的秘密终于水落石出了。了.惊的是,如果这个解释确实能够获得合乎逻辑的结论的话,那将意味着什么呢?“我该怎么办?”她害怕地低声问道。

    “你只有一件事可做。申请开棺。”

    她打了个寒战。“我怎么能做这种事呢?如果搞错了怎么办?”

    “我肯定我们没错,否则我也不会建议你这么做。”

    从她的表情他可以看出,现在她也相信自己没错了。她的反对意见慢慢地逐一消失.“但是如果票根真的在那件衣服里的话,那些为他下葬的人在给他穿衣服之前就不会发现它,并且将它还给我吗?”

    “如果是什么大的东西,比如一只厚信封或一本笔记本,他们也许会发现,但是像那样一张薄薄的票根,你又知道它们多么没有价值,是很容易被忽略的,比方说,在一件背心的口袋深处。”

    尽管这种想法刚开始那么令她厌恶,现在她却逐渐认可了.“我真的认为确实是这么回事,我要感谢你帮助了我们。等阿切尔先生回来,我要把这个想法告诉他,听听他怎么说。”

    威斯科特先生一边朝前门走去,一边清清嗓子,表示不同意她的意见.“也许你最好让他觉得这是你自己的想法,压根儿别提到我。他会认为这是外人多管闲事,因此而反对这个想法。你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明天再来,你可以告诉我你们决定怎么处理这件事。你知道,如果你们决定开棺的话,我愿意为我的报社搞个独家新闻。”他碰了碰插在帽圈里的报社的名片,上面写着:“公报。”

    “我会让你搞一篇的,”她保证说。“晚安。”

    阿切尔散步回来,她让他将帽子挂好,颓然倒入他出门前坐的那张椅子里,然后,她才向他提出了这件事。

    “斯蒂芬,现在我知道它在哪里了!”她十分肯定地脱口说道。

    他正在用手指梳着头发,听到这句话,马上停了下来,抬头看着她。“这回你有把握吗,还是又跟原先一样的虚惊一场?”

    “不,这回我有把握!”她没有提到威斯科特或他的来访,而是快速地概括了一下他的说法,以及他的这种说法的根据。“所以我肯定它是在——他的棺材里。他去世前唯—一次穿那件衣服是一个星期天的下午,他外出散步,在一家酒吧里喝了两杯啤酒。除了那个地方,他还会在别的什么地方买马赛票呢?然后他就顺手将它放进了那件衣服里,知道我不会发现它。”

    她以为他会欣喜若狂,甚至不会感觉到她自己刚开始时的疑虑——现在她已经完全打消了这种疑虑.她的这套说法并非没有说服他。她一眼就看出来,他被说服了,因为他的睑先是亮了一下;但是紧接着,又奇怪地变白了。

    “那么我们只得跟它吻别了!”他嗓子沙哑地说。

    “为什么呀,斯蒂芬?我们只需要申请——”

    他的脸色煞白.某种情感使他的睑像死人一样。她以为那是一种厌恶的情感。“我受不了!如果它在那里,就让它在那里吧!”

    “为什么呀,斯蒂芬,我不明白.哈里对你实在算不了什么,你为什么要有那种感受呢?如果我不反对,你又为什么要反对呢?”

    “因为这——这好像是渎圣!它让我毛骨悚然!如果为了得到那笔钱,我们必须打搅死人的话,那我宁愿放弃那笔钱。”现在他站了起来,一只握紧的拳头捶在桌面上.手腕看得出在抖动。“不管怎样,我是迷信的;我觉得这样做不会有好结果。”

    “但事实你并不迷信,斯蒂芬,”她温和但坚定地反驳他。“你常说,你每次见到梯子总要从它下面走过,只是为了证明你并不迷信.现在你又说你是迷信的!”

    她的坚持不但没有使他平静下来,好像还起到了相反的效果,几乎使他发疯。他的声音都发抖了。“作为你的丈夫,我禁止你去动他的遗体!”

    她莫名其妙地凝视着他。“可是你为什么对这件事这么暴跳如雷呀?你的脸为什么这样白呢?我以前从没见过你这副样子。”

    他拉了拉衣服的便领,好像它卡得他透不过气来。“别再说这件事了!把马赛票忘了吧!把这一万五千美元忘了吧!”他给自己倒了一杯双料酒,但是他只从杯子里喝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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