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拟的十七岁_相对胡言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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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对胡言 (第5/5页)

rld出自莎士比亚『暴风雨』第五章第一景,原文是“Howbeauteousmandindis!Obravenewworld/Thathassuchpeoplein’t!”(人类有多么美!啊美丽的新世界,有这样的人在里头!)赫胥黎把BraveNewWorld作为自己的书名来用,也是指『美丽的新世界』的意思,并不是『勇敢的新世界』。但台湾的国民党同路人不懂莎士比亚,望文生义,翻成『勇敢的新世界』,勇过了头,闹出笑话来了。”

    “哎呀,朱仑,我现在得提议,让我们CakesandAle(吃喝玩乐)一下,赶走莎士比亚。”

    “你用了莎士比亚『第十二夜』(TwelfthNight)第二幕第三景的话:Artany摸rethanasteward?Dostthouthinkbecausethouartvirtuousthereshallbeno摸recakesandale?(你不过一管家耳,有什么好神气的?你自以为道德高尚,人家就不能吃喝玩乐了吗?)并且,那Maugham的一本书名,对不起,就叫CakesandAle,orTheSkeletonintheCup波ard,一九三○年出的。你看,大师,莎士比亚没那么好赶的。”

    “你提到毛姆,这个人写两个文人ThomasHardy(哈代)和HughWalpole(沃尔浦尔)的讽刺小说,不如一九二二年他写的那本OnaChineseScreen(在中国屏风上)。那本书里有一篇ThePhilosopher(哲学家),没提那哲学家的名字,写的是『辜鸿铭』。你大概不知道谁是辜鸿铭?”

    朱仑摇摇头。

    “总算抬出一个你不知道的。辜鸿铭是北京大学教授,是现代中国最保守的知识分子,有一次,在一家高级咖啡店中,他出现了,自己独坐一角,在看一本卷起来的线装书。另一桌有四个英国商人,忍不住对这还留着清朝辫子的老头儿评头论足,他们用的是骄傲的英语,言谈中挖苦这位中国老人和他的文化。忽然,这位老先生侧过头来,用典雅的牛津(Oxford)腔发声了,还夹杂着拉丁文,把四个英国人和他们的文化奚落一顿。四个人相顾失色,又惊奇无比,太不可思议了。毛姆不知道这个故事。他去拜访了辜鸿铭。辜鸿铭最后留了一首他写的英文诗给毛姆:

    Youlovedmenot:yourvoicewassweet;

    Youreyeswerefulloflaughter;yourhandsweretender。

    Andthenyoulovedme:yourvoicewasbitter;

    Youreyeswerefulloftears;yourhandswerecruel。

    Sad,sadthatloveshouldmakeyou

    Unlovable。

    Icravedtheyearswouldquicklypass

    Thatyoumightlose

    Thebrightnessofyoureyes,thepeachbloo摸fyourskin,

    Andallthecruelsplendorofyouryouth。

    ThenIalonewouldloveyou

    Andyouatlastwouldcare。

    Thee女iousyearshavepassedfullsoon

    Andyouhavelost

    Thebrightnessofyoureyes,thepeachbloo摸fyourskin,

    Andallthecharmingsplendorofyouryouth。

    Alas,Idonotloveyou

    AndIcarenotifyoucare。

    没爱我时,你声音甜蜜,

    你笑眼盈盈,你双手自在,

    爱上我后,你声音愁苦、

    你泪眼汪汪,你两手凄楚。

    多么可悲,爱情使你不再可爱。

    我盼年华流逝

    你将失去

    那时我爱你依旧,

    你终知情。

    年华匆匆流逝,

    你终失去

    眼睛明亮,皮肤透红

    和青春的逼人光彩造型,

    唉,我不再爱你了

    你的一切,我已无情。

    多么奇怪的一首诗!一个毛姆笔下的中国老哲人,他道尽了情海的起落与波澜。不过,从第一流的哲学境界来说,如果无法避免『爱情使你不再可爱』,就要在恋爱期中,赶在『年华流逝』前,把两人关系中止,如英国诗人Drayton(德雷顿)所说的,comeletuskissandpart,不必走到辜鸿铭这首诗的最后几段。爱情关系应该是主动的、爱情的尾声应该是提前的,不能主动与提前,『春蠢到死』,会很丑陋。”

    “胡言乱语了半天,你只谈你、你、你,谈到做上清朝的皇上了,你有没有想到十七岁何去何从?”

    “你说得是,六十七岁的太自私了。我们来谈十七岁。其实,比照『促夏夜之梦』的方法,要爱上一个人,很容易,但碰上一个可爱又值得爱的人,就不容易了。一个可爱女人一生中,会爱上一些人,也会被一些人爱,但是,她人是出色的,爱情遭遇未必出色,为什么?她像一具小提琴、名琴,什么人会在上面拉出音乐,完全是另一回事,那是另一种机缘、甚至奇缘,大体说来,优秀的十七岁女生都埋没了,因为,烂男人太多了、会演奏的高手太少了。”

    “那十七岁岂不太悲哀了?”

    “谁说不呢?看看BoothTarkington(布斯·塔肯顿)的小说SEVENTEEN(十七岁)吧,看看多少烂男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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