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桓_第六章拜相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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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拜相 (第4/6页)

那么说,这名手下乃是贤侄一手提拔?"

    "这,这个,是下官提拔的不错。但,但是,子曰'举尔所知',先圣孔老夫子也认为该当提拔自己所了解的人。小侄的亲信,就是小侄所了解的。古人不也说'举贤不避亲'?"桓蛎流着汗勉勉强强把殷仲思刚才教他的说辞说了个大概。

    "这个无法无天的狂徒贤侄认为他是贤才?"

    桓蛎听丞相语气冷峻,不由自主跪下:"大人明鉴,小侄确实有失查之罪,请大人处置。"殷仲思也跟他说了,不宜一味狡辩抵赖。该他的罪责,就爽爽快快承认,要求处罚,反容易博得大人好感,量刑也可酌情减轻

    "难道只有失查之罪?不是贤侄支使下属为非作歹?"

    "实在冤枉!"桓蛎叫道。"小侄平日荒怠政务、疏于查看,是小侄的不是,甘愿受罚。但支使下属为非作歹,实无此事。请大人明察。"

    谢安以手支额,叹道:"贤侄怠于嬉戏,游逸无度,这失查之罪,也是不轻啊。何况贤侄识人不明,用人唯亲,置国家的官职为儿戏,授权于jianian佞小人,使之危害百姓。这…"

    桓蛎听他越说越厉害,似乎杀了头后再充军尚不足以抵罪,吓得魂不附体,冷汗流了满身,连连磕头叫道:"请大人开恩!请大人开恩!"

    殷仲思稍有不忍。吓一吓他以惩治他的轻信糊涂,也是应该。只是他有些摸不透谢安的心思。他语气平和,但言词犀利,一旦定了桓蛎的罪,便是量刑过重也不宜再使他改口。他现在唯一能做的,是趁他尚未决定前,诉之于言语,使桓蛎的刑判尽量减轻。

    "大人,可否先听在下申诉一言?"殷仲思从一旁探出身来。

    "哦?"谢安抬眼看了看他,"你有什么话要讲?"

    "大人,官权好比是钢刀,上峰授权于下属,好比授刀于此人。这持刀人可以用这把刀切菜,也可以用这把刀杀人。如果持刀人品行不端,用刀杀了人,可没听说过授刀人也该有罪。"

    谢安道:"比喻不当。官权好比是钢刀,不错,是以授权与人更不能当作儿戏。小子难道不知道相关人等须受连坐之罪么?"本以为他是桓府家奴,但他身着儒衫,气宇轩昂,倒有些拿不准。看来更象是幕僚食客一类。

    殷仲思咬咬牙:"在下以为连坐之罪太也惨无人道。一个人呱呱坠世,所亲者父母,得命于上天。孤零零而来,将来也孤零零而去,在世上一切行为,罪也好,荣也好,都该一身承担。为什么要牵连旁人?令无辜者受刑,使无罪人断肠?在下认为不妥。请大人三思。"

    "你认为桓蛎小子无辜无罪,不该受罚?"

    "在下只是认为桓公子该为自己的失查之罪受罚,却无须替他人受过。一人做事一人当。请大人明断。"

    "天下居官糊涂者,只需自认失查之罪,便可以把一切轻轻掀过。不顾他的行为陷民于水火,危害了国家?小子你认为这也不算什么吗?国家动荡不安,为官者不能自律,不能御下,不能有功于朝廷,不能造福于一方,要他何用?家国前途又何在?这次断刑,不仅仅在于他的过错,更是给天下为官者一个警戒。"

    "如果大人以为失查之罪罪罚太轻,该奏请皇上更改王法。有法不依,形同虚设。如果大人以为无能者居官,祸害家国,更该奏请皇上选拔英才,授之以权柄,以造福百姓,杜绝鬻官买爵之路。昔日曹孟德'唯才是举',而今日朝廷只看重门第,任用世族豪门,九品中正,使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势族。有才者无法施展,无才者上居高位。至于给天下为官者一个警戒云云,在下以为因迫于形势而使桓公子成为儆猴之鸡,他未免太可怜。请大人依法明断。"

    谢安喝道:"你好大胆!一介布衣,敢评论国家大事,纵谈天下形势,还敢对朝廷心存怨望。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殷仲思手心捏汗:"大人贤明,在下才敢直言无忌。狂妄得罪之处,还请海函。"自知这句话中有马屁成分在内,不禁汗颜。只好自我安慰:在他屋檐下,怎敢不低头;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强自出头,作了屈死冤魂,于人于己都未见得有什么好处罢。

    谢安定定注视着他,心想:倒不知道桓府有这等人物在。有心再试探他一下,问道:"依你说,桓蛎的失查之罪该怎样处刑?"

    殷仲思恭敬道:"在下不懂刑法,不敢妄言。大人名扬天下,自不会屈断一人,使天下人斥为不公。"

    谢安心道:好小子,用话来挤兑我。便道:"然则他识人不明,居官糊涂,就此作罢不成?"

    殷仲思道:"居官糊涂,实因他年纪尚轻,玩心又重,定性不足。请大人就此罢免他的官职,让他父亲领回家去好好教导磨砺,以使成才。其实先学做人,再学做事,于他只有好处,才不会误己误人。至于识人不明,却有可辫之处。世上jianian佞小人为了包藏祸心常乔装自饰,非火眼金睛实不足以明断。大人总还记得这样的诗句:'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年便身死,一生真伪复谁知?'忠jianian之间,确实难辨。求全责备,未必可取。"

    谢安直视着他,喝道:"好一个忠jianian难辨,真伪难知。阁下折节屈己,作出一副恭敬恳切的样子,对桓家极尽巴结讨好之能事,使桓冲把儿子安心托付给你。阁下是忠是jianian?在这里侃侃而谈,揣摩老夫心思,撩拨老夫爱才之心,又意欲何为?难道在桓家不得伸展,良鸟想择木而栖、抛弃旧枝了?"

    殷仲思脸涨得通红,浑身燥热,好似突然在人前赤身露体,羞愧难当,无地自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谢安笑道:"小子无知,还敢在这里胡吹大气,把别人当傻瓜么?不过老夫有一点被你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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