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轲_第八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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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第5/17页)

—诀巧在铁中另加白银,矿石等物,份量多少,先后次序,神而明之,难以尽述。”

    荆轲只能唯唯称是,不够资格再往下谈了。

    “荆先生!”徐夫人突然换了个话题:“此地可有深通药性的名医?”

    “有啊!”荆轲关切地问道:“可是尊体违和?”

    “不!”徐夫人停了一会,终于把话说明白了:“实不相瞒,我那张淬毒的方子,自先师相传,从未用过,今日一试,才知颇有不要之处。我想找位深通药性的名医谈谈,可能加以增减,斟酌尽善。”

    “这好办。宫中有位御医,是燕国第一高手。我请太子为夫人介绍相见。”

    “好极了!事不宜迟,就烦荆先生辛苦一趟。喔,还有件事,恕我直言,我那张方子送是送了给太子,心里实在不安之至。现在既然我已经来动手淬毒了,那张方子存在太子那里,亦无用处,不如赐还了我吧!”

    “是的,我来跟太子说。”

    于是传命套车备马,荆轲陪着徐夫人一起进城。这一去直到深夜才回来,脸上红馥馥地,显见得喝了不少酒,而且笑口常开,是特别高兴的样子。

    昭妫还在灯下守着,接了他进来,服伺安寝。从那一次为公主夷姞生了意见以后,她一半警惕,一半觉得委屈,只是谨慎伺候,很少说话,这一刻却忍不住要问了。

    “遇见了什么事!如此得意。”

    “徐夫人托办的两件事,都圆满办成了。”

    “什么事?”

    “嗯,嗯。”荆轲虽已薄醉,口还是紧得很:“不相干的。”

    昭妫碰了个软钉子,赌气不响。

    “另外遇见个人,却与你有关。”

    这一说,昭妫倒诧异了:“谁?”

    “你记得吧?那天晚上,我说有要紧话告诉你,后来徐夫人远道而至;一打岔,就忘了说了。”

    “怎么不记得?”昭妫满怀幽怨地答道:“你忘了,我可没有忘。本来嘛,我们这种低三下四的人,那会放在你心上?”

    “好了,好了!”荆轲握着她的手笑道“你也该体谅我事多心烦。这都不说了。现在我有件极重要的事拜托你,你肯不肯帮我的忙?不但是帮我的忙,也是帮太子,帮你们燕国的忙。”

    说得如此郑重,昭妫倒楞住了!“我办得了吗?”她自语似地问。

    “你一定办得了。”

    “好!你请说吧!”

    “你记得那位成将军成封吗?”

    一提起成封,昭妫脑中立刻浮起一个雄壮英俊的影子;不自觉地深深点头。荆轲是何眼力?一看她这神气,就知道自己的计划必定成了。

    “到这里来的宾客不多,一个个数都数得出来,自然记得。”

    “你看那成将军如何?”

    这话叫昭妫难以回答,只好摇摇头:“我不知道。”

    好就好,歹就歹,既然见过,总有印象,怎说不知道呢?她越是这样闪避,越见得她对成封有着一份异样的观感。荆轲心里雪亮,但表面上一丝不露,因话答话又问:“那么,他的口音,你可听得出来?”

    昭妫回想了一下答道:“倒跟樊将军的声音差不多。”

    “对了!一点不错。”荆轲一拍巴掌“他真的是跟樊将军差不多,你知道樊将军是怎么到燕国来的?”

    “不是说从秦国逃出来的吗?”

    “嗯。成将军也是如此。”

    昭妫不由得关切了“真的?”她睁大了眼问。

    “谁知道呢?”

    这一下把昭妫绕得糊涂了“你说的什么话?”她嗔怪着“既说‘也是如此’,又说‘不知道’,叫我听你那一句?”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荆轲忽然变得兴奋了“要弄个水落石出,全要靠你。”

    “越说越玄了!”

    “一点不玄。等我来告诉你。”荆轲停了一下,理一理思路,接下来又说:“太子和我都有些疑心,成将军从秦国逃出来是假的”

    “为什么?”昭妫打断他的话,紧接着又问了句:“为什么要假装?”

    “这很容易明白。秦国有个当权的人叫李斯,专门派间谍到各国去捣乱。成将军可能也是他派来的,不过这实在也难说得很。最好派个人,暗地里去查他一下——这个人要常常在他身边,从他日常生活当中去侦察,而且,不能叫他疑心。这个人——。”荆轲不说下去了,望着昭妫笑笑。

    那一笑,叫她恍然大悟!但太不可思议了“是我?”她怯怯地问着。

    “是你!”荆轲郑重其事地说:“昭妫,你是燕国人,燕国现在受秦国的威胁。太子又叫秦王欺侮过。你肯为燕国,为太子担当这件大事吗?”

    听他说得如此庄重严肃,使昭妫顿觉自已是个重要的人物,一种充实兴奋的情绪,给她带来了勇气和牺牲的决心,毅然答了一个字:“好!”“那真是太好了!”荆轲满脸的笑容。

    “请问,我怎么到得了他身边?”

    “那好办。就象太子遣你来照料我一样,我把你再派到他那里去。但有一件,”荆轲放低了声音说:“你千万不可稍露行迹,也不必特意去窥伺他什么。你只当没有这回事,看到了什么可疑之处,放在肚子里,有机会来告诉我。”

    昭妫心想,这样的“大事”太容易办了。不过“怎么样的情形,才算是‘可疑’的呢?”

    “那很多。凡是出于常情的,就是可疑的。”

    “你举个例给我听。”

    “譬如,”荆轲拿他自己作比“太子跟我常常避着你们,关起门来谈话,当然有机密的事,不能让人知道。如果成将军也是这样,不就可疑了吗?”

    “啊!”昭妫高兴地喊道:“我懂了,我懂了!”

    看她这样认真的样子,荆轲反倒有些不放心了“昭妫,还有句最要紧的话:成将军到底如何,还不知道。看他那样子,是个靠得住的人,不过有一点点来历不明,叫人不放心而已,所以——。”他一口气说到这里,找不出一句适当的话表达他的意思,只好顿住了。

    “说呀!‘所以’怎么样?”

    “所以,”荆轲沉吟着“最好不拿它当回事。你得要尽心尽力照料成将军,就象照料我那样。”

    话已经说得相当露骨了,昭妫却全然想不到他是澈头澈尾的一篇鬼话。不过荆轲编造这篇鬼话,用心却是甚苦。他知道昭妫急于要求个归宿,一片痴心都贯注在他身上。她不知道她跟荆轲聚首的日子也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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