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晚一个离奇故事②_第三十五夜楼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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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五夜楼 (第4/4页)

谁都极其吝啬,虽然是销售部和人事部的负责人,但是他经常以试用期和公司效益不好的借口来搪塞,最后让你们走人。大部分人都在试用期满前离开,像我都是费了很大功夫才留下来。而且,他还挪用了员工的资金和广告费去炒股。我收集了将近3个月的证据。等他走后我会推荐你的,别轻言自杀,要知道,你死了,最难过的是身边的人,离你越近,你就伤他们越重。”女孩说完,拿起胸前的项链看了看,接着,又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走了。我把她的话想了很久,最后想通了。下楼的时候外面已经全黑了,但是月光很亮。

    那天正好是陶炎冰自杀的第99天,也就是说明天就是他的百日祭奠了,我不想再待下去了,我站在楼下,向陶炎冰死的地方为他鞠了个躬。但是当我抬起头来的时候,感觉头顶一阵风呼啸而来,一个人如同麻布袋一样砰地摔在我面前,月光直直地照在她脸上,我呆了许久,才认出正是刚才劝我的女孩。

    她仰面躺在地上,眼睛睁得很大,身体如同得了癫痫的病人一样剧烈抽搐着,衣服上有拉扯的痕迹。脑后浓稠的鲜血像蜂蜜一样,缓慢地自身下流动出来,脖子上的项链断裂了,掉落在一边。那心形的吊坠也摔破了,居然可以打开,里面摆了两张很小的照片,一张是她,另外一张是陶炎冰。两人都笑得非常开心。我捂着嘴,过了好久才让自己缓过来,然后打电话报警,接着坐在楼下的砂石地面上守着她的尸体。

    原来她叫谭芮,是陶炎冰的恋人。很快,警察鉴定她为自杀,很容易解释,恋人自杀后的一百天随他而去。同样,谭芮的死也没给这个楼层里的人带来太多的震撼,例行公事的询话后,就都各忙各的了。我被徐总勒令离开。但是在现场我找到了一样东西,没有交给警察。因为我看见徐总和带队的警官亲密地交谈着。

    是一颗槟榔。我打听过,整个公司只有徐总喜欢吃槟榔。我在谭芮的手上找到了那颗槟榔,一颗被嚼过的槟榔。谭芮带的那个黑色的包也不见了,不用说,自然是徐总拿走了。

    第二天的下午,我没有离开,而是打电话给徐总,我告诉他,如果不来见我,我就把那颗槟榔交给警察。他先是冷笑,不过我对他说槟榔我保存得很好,唾液也是可以鉴定的,然后他不说话,电话那边传来很大的喘气声,他答应了下班后和我见一面。

    100天以前,我站在4楼,看着陶炎冰从我面前跳下去。而这个时候,站在我面前的是这个秃着脑袋、嘴里依旧咀嚼着槟榔、穿着考究的公司老总。我把徐总约到了陶炎冰跳楼自杀的地方。

    “我低估你了,以为你不过是个愣头小子。”徐总笑了笑,这次他整个嘴巴都开了,牙齿全都黑了,他背对着红色的阳光,看上去像没有牙齿一样,整个嘴巴就像个黑洞。

    “说吧,你要多少钱?一口价,然后拿了赶快滚。”他接着说,我看得出他很急。

    “你的普通话说得很标准。”我冷冷地望着他。徐总笑了笑:“不干你的事。”

    “我只想知道到底陶炎冰为什么要自杀。”我接着问。徐总有点吃惊,不过他还是告诉我了。原来他亏空了公款,急于找到一个替罪羊,他看中了结婚急着用钱的陶炎冰,并以自己有内部消息来怂恿他去炒股,接着他把所有的亏空都栽在陶炎冰身上,自然,所有的事都被徐总赖得一干二净了。而陶炎冰的性格又非常自闭,他知道即便告也告不过徐总,只好自己自杀也不想拖累恋人。而谭芮也是被徐总从楼上推下去的。

    “是这样啊。”我叹了口气。徐总有点不耐烦。

    “你到底要多少,报个价啊。”

    “我不要钱,我只是把你交给他们两个而已。”说完,我便转过身,离开了那栋楼。

    “你搞什么?别以为吓得到我!我可不怕什么鬼神!”徐总在后面歇斯底里地大喊。太阳沉下去了,楼道里一下就阴暗了下来。

    “别走,那颗槟榔呢?”他依旧在我身后大喊,我转过身,从口袋里掏出把钥匙,扔给徐总,他疑惑地望着我。

    “我把它放在了陶炎冰用过的机箱里,你慢慢找吧。”说完,我便离开了。徐总连忙冲了进去,我听见了他的咒骂声和翻找东西的声音。

    我到楼下,用以前配的钥匙把楼里的所有出口都封了起来。离开的时候,我依稀听见徐总在里面疯狂地大叫:“放我出去。”

    陶涛叙述的时候一直很平静。我打断他说:“你把他关在那楼里一晚?”

    “是的,然后我离开了那栋办公楼,离开了那座城市,后来听说他疯了,有的说他从楼上跳了下来。总之后来我就不知道了。”

    “这么说你不是在那里摔伤的啊?”我觉得有点怪异,陶涛终于笑了一下。

    “是的,我回到了这里,重新找了份工作。但是繁重的压力依旧使我喘不过气来,可能像陶炎冰说的那样,即使我能走出那栋办公楼,也走不出我心中的楼。但是当我真的跳下去后我又省悟了。既然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我自然要好好珍惜,所以前辈放心吧,我不会再做傻事了。”说完,我好像又看到了以前那个性情开朗而阳光的小师弟了。

    继续聊了会儿,他的父母走了进来,我也要上班了,和他告辞后我走出了医院。不过当我走进报社大院,看着那高耸入云的办公大楼的时候,我忽然感到了一阵恐慌,站在门口老半天也不想进去,我不知道,是否自己也同陶涛说的一样,活在一栋大楼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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