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花与仇郎_第十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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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第3/4页)

次要掀唇说话都没能成功,好一会儿才吐出字句:“我、我去问她,我去跟她说清楚…我不要那些东西,我我…”心情剧烈震荡,连话都说得僵硬结巴。

    “骆斌,你要去哪里?”展煜立起身子。

    “我去棉厂、去我静眉,我要告诉她,我…”

    “静眉离开华府好些天了。带著舞儿和小宝。”

    “轰”地一声响雷,震破天际。

    再度跨至门口的人又停顿下来,这次倒反应迅速,他几乎整个人跳了起来,脸上有野蛮的神情,咬牙切齿地问:“你是什么意思!?”

    “就是静妹不在棉田、不在厂子里、不在前厅也不在后院。她出了关,找笑眉去了…喂喂!骆斌!你去哪里?这份文件还没签名盖印啊!扁我一个签不够,工地等著开工啊!喂…”

    骆斌心急如焚,又如寒冰,一会儿热、一会儿冷,如何能再听展煜说些什么。在他脑中,已经自动组织出一连贯的事…

    静眉将名下财产过继给他,用意很明显,是为了弥补上一代的过错。然后,她心里难过,对他失望,因为他根本是块呆木头,总不知该如何对待她,成婚那晚,她对他道尽心事,而他却连一句也没回应。

    她肯定伤心难过,所以决心走了,再也不见他吗?

    不、不!他怎能忍受?他什么都不在乎了,只要她、只要她而已!

    昏昏茫茫的,他策马急奔,跑过一个又一个乡镇,经过一处又一处的城门,马跑得脱力了,他再买一匹,没日没夜地赶路,他没有确切的方向,只知道要出关,他的妻子在那里。

    胯下已是第四匹坐骑了,骆斌没法算计已经过多少时候?有多久不曾进食?他伏低身躯,让马匹尽力奔驰,前头的景象变得模模糊糊,风好大,带来好多细沙,吹得他睁不开眼。

    那匹马不知是绊到石子,抑或是精疲力尽,前脚忽地一软跪倒下去,他被抛了出去,在黄沙地上不住地翻滚、翻滚,全身痛得麻痹。

    静眉…静眉…他要去关外…

    恍恍惚惚,好似有人来到他的身边,那人抚摩著他的脸颊嚷著什么,骆斌一句也听不见,只捉住那人的手,喃喃地问:“我是不是出关了…是不是…你、你可曾见到我的静眉…”

    “姊姊,总管姑爷什么时候才会醒?”那憨憨的声音有些不耐烦。“他怎么睡好久?舞儿姊姊说,人太贪睡会遭天谴的。”顿了一顿,再补充“天谴就是说会被老天爷打、被老天爷劈。”

    那女子温柔地笑,复又垂首细心地为昏迷的男子上藥。

    “喔,臭呆宝,不要以为我没看见,你偷拔总管姑爷的胡髭!”

    “呵呵呵呵…痛一痛就会醒来啦!”

    “醒个头,我拔你头发,看你会不会醒?会不会变聪明一点?”

    精力充沛的丫鬟作势要捉,吓得那个孩子似的少年抱头鼠窜,在屋中绕了两圈,又双双追出外头去了。里头,一下子变得安静。

    女子清洗著他身上多处擦伤,伤势不严重,但臂膀上有块伤,面积很大,皮都快磨掉了,不住地泛出血水,一直到撒上大夫留下来的藥粉,溢出血珠的情况才停止。

    她叹了口气,不懂他怎会以那种足可摔断颈项的骑速追来?当她在黄沙道上瞧见那匹跪倒的马,然后眼睁睁目睹他被甩抛出去,那份恐惧她一辈子也不能忘怀。

    捧著他的臂膀,凑下嘴,轻轻地对著伤处呵气,见自己的泪珠不知何时滚出来,正一滴又一滴地落在他的皮肤,她赶忙吸吸鼻子,揉了揉眼,放下手时,瞧见他已醒来,正定定地看着她,眨也不眨。

    “骆斌!”她又哭又笑。“你醒了…你把我吓死了,你骑这快做什么?你干嘛用追的呀?”要来参加笑眉的婚礼,他可以慢慢来,毋需赶成那样。

    追…是的。追,他要追,不让他的妻子离去。

    霍地,他像头大熊弹起上身,也不管全身筋骨疼痛、伤口流血、头晕目眩,双臂一张,牢牢地箍住她,喘息地吐出话。

    “别走、别走,静眉,你不要走,你说过要等我的,你不要走,我、我不让你走,我什么都没有,没爹、没娘、武弟死了,他们都离开我,我只有你…只有你,别走,你真走,我会疯的,我会疯…我、我…”他现在就很像疯子了。

    静眉好错愕,知道事情的某个环节出错了。她任他拥紧,温柔地回抱他。

    “我不走。你躺下来别乱动,我还没替你擦完藥。”

    “我不要!我不放手,我不要你走!”

    “我没有要走。你是怎么…骆斌!?”她话陡地止住,感觉他身躯轻轻颤抖,肩胛上,他脸庞紧贴着的地方正慢慢渗进湿热感。静眉心痛无以复加,这个向来冷静自持、严肃峻厉的男子竟在哭泣。

    她费尽力气才挣开一丁点空隙,小手捧著他的脸,沾著一手湿,她的唇不住地亲吻他的颈、他的下颚和他的面颊,边喃著:“我说要待你很好很好,你不记得了吗?我永远都要待你很好很好,怎可能会离开你?骆斌…不要害怕,我会爱你,我们永远在一起。”

    骆斌侧过脸,以唇吻住她的小嘴,心智在这种醉人的实质保证下慢慢回复,在她柔声轻谙中平静下来,他吻得深沉,掌心在她背脊上来回地游移。

    许久,他稍稍离开女子的未唇,颊边有泪,他喘着气,低低说著:“那一年,我十岁,武弟九岁,爹病死在床上,跟著娘亲她、她就疯了,整日喃喃自语,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然后咒骂华家,用所有你能想像和不能想像的恶毒话语,不住地咒骂…她真的疯了。”他又碰了碰她的唇,额头抵著她,长声叹息。

    “一天晚上,我睡得迷迷糊糊,只觉得好冷,醒来时,看见娘抱著我坐在河岸,她在唱歌,唱外婆桥,我心里会怕,喊著她,可是她仍是唱歌,双臂抱得我好紧好紧,像要掐入rou里一般。她说,要我先去找爹,她和武弟也会跟著来…她忽地掐住我的脖子,我不能呼吸也不能叫喊,周遭黑漆漆的,我很害怕,用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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