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的记忆_第三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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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第3/4页)

学姐,你太不合作了嘛,”苑明娇艳的嘴微微地嘟了起来:“我还想学耕

    欺负我的时候,我可以还击得理所当然一点呢!”

    “你老公会欺负你?你不欺负他他就谢天谢地了!”月伦看向学耕,后者正

    对她投来一个“你是青天大老爷”的表情:“你别担心,学耕,在“狂女”演完

    之后,只要你还保得住脑袋,我一定另外给苑明派一个温柔婉转、情深似海的角

    色,这可够公平了吧?”

    学耕眼睛大亮。“可不可以每次都给她派这种角色?”

    苑明在他胳膊上擂了一记,每人都笑了起来。汪梅秀将她喝空了的杯子拿进

    浴室去洗乾净了放回原地,斯斯文文地向她的工作夥伴道过晚安,拎起包包出门

    去了。

    “你觉得怎么样,唐思亚?”月伦问,苑明马上凑了过来。“是啊,你觉得

    怎么样?”她的眼睛闪闪发光:“我真的很好奇。以前从来没有人来看我们排戏

    耶!”

    “很有趣。”思亚沈吟着,不知道能不能将自己的问题完完整整地表达出来

    :“这和我想像的完全不同。我听说…我以为,所谓导戏,就是导演教演员怎

    么演,怎么走位。”

    “是有不少人采用这种导演法。我自己在大学时候也是这样的,把演员当成

    自己的分身,演得越符合我的要求越好。”月伦承认:“但那是不对的…又不

    是在cao兵,一个口令一个动作。你要知道演员也是创作者,对自己的角色会有所

    创造,有所诠释。导演应该做的是诠释剧本,掌握人物性格的精髓,然后引导演

    员:用他们自己的方法去完成那个人物。”

    这些理论他闻所未闻。如果这就是西方戏剧的精义,难怪外国人给演员的评

    价会那么高了!对他们而言,演员是艺术家;对我们而言,则仍然停留在“戏子”的阶段。“这么说,即使是相同的剧本,相同的导演,也会因不同的演员而产

    生不同的戏了?”思亚敏锐地问,月伦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笑容。

    “我听说过┅┅什么心理实验剧场之类的演出,好像是┅┅让演员们即兴创

    作,探讨自我,然后搬上舞台,那和这个有什么不同呢?”

    “咦?”月伦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你不是说过你对戏剧一点概念也没有的

    吗,这种问题是打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思亚不大好意思地搔了搔头。“我作了功课呀。”他说,注意到苑明正在偷

    笑:“既然要来看人家排戏,总不能一点准备也没有吧?”

    月伦胸中一暖,情不自禁地绽开了一朵温柔的笑容。但是就在同时,她也看

    到了苑明那若有所觉的笑脸。这个小妮子上个月才渡完蜜月回来的,恨不得每个

    人都跟她一样去结婚,正在专心地将箭头指向月伦的身上。天老爷,我答应唐思

    亚来看排戏时候,为什么没有想到这一点?

    “那种东西严格来说不能称为戏剧,只是演员课程的一部分而已,不应该搬

    上舞台公诸于大众的。”她很快地说,决定把对话保持在专业的憬讨之上,并且

    …要尽快将之结束:“我让演员做的,是针对一个完整剧本的角色发展出来的

    即兴,而后根据我对这个剧本的掌握和要求,将这种即兴织入整出戏里去,”她

    倦累地打了一个呵欠:“这是完全不一样的。要做这种工作,导演必须完全知道

    他对这出戏的诠释和要求是什么,而那种心理实验剧场则缺乏整体的贯串。”

    老天,她在做什么?她不是打算尽快结束这个话题的吗?却是一碰到自己最

    锺爱的东西,就像个长舌妇一样地滔滔不绝起来了!月伦赶紧又打了一个呵欠。

    愧咎立时占满了思亚的心胸。她整整排了三个钟头的戏,一定累得恨不得倒

    头便睡,怎么你还在这个地方和她呶呶不休呢?真是太不体贴了!

    “看你真的累了,我先送你回去好吗?”他放下了手上的大玻璃杯:“我的

    摩托车就在楼下。”

    这样的汜议再顺理成章不过,教月伦完全没有推托的馀地,只好在肚子里骂

    自己呆。谁让她猛打呵欠的呢?如果她表示自己还有事要和苑明谈就好了,至少

    可以把思亚先送走。然而话说回来,时候也实在不早了,搭公车回去真的挺累人

    ;何况她石月伦从来不是小家子气的人,为什么要那么在乎苑明怎么看这件事呢?除非…她自己真的开始有些在乎了?

    那又怎么样呢?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她脑子里面说:顺其自然呀。你自己知

    道得比谁都清楚的,无论生活中遭遇过什么样的挫折,日子总是要过。既然你一

    点也不讨厌他,作什么压抑自己呢?

    啊,好吧,顺其自然就顺其自然。月伦站起身来,将手头的卷宗资料收拾齐

    整,思亚立时二话不说地接了过去。

    “明天见喔,学姐,”苑明笑眯眯地说。月伦和思亚前脚刚出了屋子,学耕

    立时将她一把抱进了怀中。

    “好不容易,电灯泡都走光了。”他满足地说,苑明在他手上重重地拍了一

    下。

    “大色狼,我还没有洗澡耶!”她嗔道,只可惜声音里的笑意泄露了她真正

    的心情:“放开我啦,你这样…”她眼珠子一转,瞄到了桌上的白色信封:“

    哦喔!”

    “怎么了?”

    “我们忘了把学姐的信转交给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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