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祖_九六耳的直觉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九六耳的直觉 (第1/4页)

    九、六耳的直觉

    杨华的关系修补工程还没有大功告成,所以当我把张金龙的名字、枪毙时间及提篮桥监狱这几个信息告诉他,要他帮忙的时候,他说“尽力搞定”加了个尽力二字,可见并非很有把握。

    我和梁应物通过电话,告诉他虽然还在调查,但未必就是遗传。他却说遗传可能隔代,上一代没有表征并不说明什么。

    这说法是事实,但也挺气人。要是隔个三五代的话,我怎么样才能查出来?

    他建议我搞点游芳的血,或者头发化验一下。这样的任务真让人挠头,血就不谈了,头发我上哪里找,直接向她要?这种奇怪的要求她一定会问清楚前因后果,告诉她六耳其实变了毛人还了得?如果梁应物早说,那和游芳见面喝酒的时候,还能偷偷摸摸搞几根下来,现在身份明朗化,我当然不能再跑过去找她陪酒。

    “要不你去一次?”我试探着问六耳。

    六耳把头摇得像拨狼鼓:

    “不去。”

    “哎呀,你这个…”我正转着眼珠想法子劝六耳,他打断我说:

    “实在是不能去,别的不说,你觉得我这副样子能行?”

    “怎么不行,刮干净了就…呃,好像是不行。”我这才想到,母亲看儿子是怎么个看法,那可和路人大不一样,六耳多出来的那么多毛孔能瞒得过去?

    “要不,嘿嘿…”“干什么笑成这样?”六耳狐疑地看着我。

    “那就我去,虽然早了点,现在也已经有个别店家开始卖中秋月过了吧。”

    “现在才什么时候,七月底啊,还有一个多月。你不会是想去送月饼还谎称是我买的吧?”

    我敲了他脑袋一下,现在我们的关系似乎又回复到刚认识时那样随便了。

    “你不该送吗?中秋佳节,自己不去要我去送,有我这么好的朋友你真该烧高香。”

    于是,第二天买了月饼,趁她晚上上班前送过去,借用卫生间上厕所的时候在梳子上扯几根头发,就完成任务了。

    看起来很轻松,其实也挺辛苦的。游芳这次活脱脱像一个想死儿子的妈。虽然六耳自己不送让我送说明他心里还存着芥蒂,但买了月饼说明儿子总算还是想到她,这让她比什么都高兴。

    游芳拉着我问了一大堆关于六耳的问题,我斟酌着小心回答,许多时候要编出完美的谎言,很费心思的。

    如果她知道月饼是我买的,肯定大失所望。不过我看六耳的样子,或许我做了件他不好意思提出来的事情。

    离开的时候游芳还让我常去玩。我心里知道,她是想我常把六耳的情况告诉她罢了。她想通过我这个中间人和儿子拉近关系。

    杨华那里有了消息,他给我介绍了个人,原来是刑警大队的心理顾问,现在退休在家。当时这宗大案子,他也帮着做过案情分析。

    这个人叫王茂元,杨华以往写大稿的时候,常常询问他罪犯的心理问题,和他挺熟。杨华告诉我,王茂元在市局里相当受敬重,人脉很广,让我先去找他了解情况,需要看当时的卷宗的话,由王茂元出面也方便。

    杨华告诉我的当天晚上,我就和六耳一起,到王茂元家拜访。

    他住在杨树浦路上,一幢老房子的二楼,离提篮桥很近,不知是否公安局分配的住宅。

    王茂元六十出头,看上去一米七五左右,在他的年纪,算是相当魁梧的了。他老伴热心地端茶送茶点,然后给我们关了门,到隔壁屋看电视去了。她已经习惯了有人到家里找老王谈公事。

    这间会客室其实就是王茂元的书房,不仅书柜里塞满了书,好几处地方,书就直接堆在地上,歪歪扭扭摞起老高。

    我还没开始说话,六耳先捅了捅我,示意我往某一个方向看。

    那里只有一堆书,并没有其他特别的。

    我觉得这样不太礼貌,用眼神示意他。

    “那堆书…”六耳说。

    王茂元随着我们的目光转头望过去,这个时候书突然哗地塌下来,散了一地。

    “…要倒了。”几乎在同时,六耳说了后三个字。

    “哎呀,不好意思。”王茂元说了一声,忙站起来跑过去整理。

    我和六耳当然不能看着主人忙,也过去帮个手。这堆书倒的时候把旁边两堆也撞翻一大半,手忙脚乱搞了好一阵。

    “你怎么知道要倒?”我抽空轻声问六耳。

    “感觉。”六耳一脸神秘状。

    把书堆好,宾主重新落座。

    王茂元擦了把额上的细汗,笑道:“真是不好意思,客人一来就让你们帮着做事。”

    “这么点小事,应该的。”

    这么忙活一阵,我们之间的距离顿时拉近许多。

    “你们是想了解‘4·23’强jianian集团的事吧?”王茂元说。

    “‘4·23’强jianian集团?”

    “呵呵,只是个叫法。因为最早的一宗案子,是发生在一九八一年四月二十三日,就这么叫了。”王茂元露出回忆的神色,有段时间他的眼神不知望向哪里。我和六耳都知趣地没打扰他。

    “唉,”王茂元重重叹了口气“隔了这么些年,又有人提起那宗案子啦。我是搞心理研究的,原本搞社会心理学,调进市公安局,又开始兼搞犯罪心理学。几十年下来,接触过各种各样的案犯,最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就是‘4·23’强jianian集团这个案子。

    “说是集团,其实案犯互相之间没有关系的。从八O年开始,上海的强jianian案发生率就开始上升,到了八一年春夏之交,局里接报的强jianian案数量更是急剧上升。那年的四月二十三日,一个女大学生被强jianian后跳楼自杀,市局决定严打流氓强jianian案件,可是案发率非但没下降,反倒节节攀高,许多惯犯不计后果地疯狂作案,根本没有躲躲风头的意思。一直到八二年这股势头开始下降,我们共抓了近百个强jianian案犯。”

    “这么多!”听到这里我不禁咋舌。

    “是啊,你可以想象在那么长一段时间里公安机关的压力有多大。对大多数的强jianian案犯来说,倒并不很难抓,问题在于抓了一个又冒出来两个,抓不胜抓。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