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编绘图今古奇观_第七十八卷两纳聘方成秦与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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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八卷两纳聘方成秦与晋 (第3/6页)

何兄来?”郗公便把一向闻名思慕,昨在县前遇见的缘故说知,又将屡次为宗坦所诳,今要寻访真正作诗人的心事,一一说了。李秀才避席拱手道:“实不相瞒,晚生便是何嗣薪。只因性好幽静,心厌应酬,故权隐贱名,避迹于此。不想蒙老先生如此错爱。”

    便也把误寓宗家,宗坦央他作诗的事,述了一遍。郗公大喜,极口称赞前诗。嗣薪谢道:“拙咏污目,还求大方教政。”郗公道:“老夫亦有拙作,容当请教。”嗣薪道:“幸得同寓,正好朝夕-领清诲。但勿使外人得知,恐有酬酢,致妨静业。”

    郗公道:“老夫亦喜静恶嚣,与足下有同志。”便嘱付僧官,教他莫说作寓的是何举人,原只说是李秀才。正是:

    童生非衿冒衿,孝廉是举讳举。

    两人窃名避名,贤否不同尔许。

    当下郗公辞出。嗣薪随具名刺,到郗公寓所来答拜。叙坐间,郗公取出《满江红》词与嗣薪看了。嗣薪道:“此词大妙,胜拙诗数倍。但晚生前已见过,宗坦说是他做的,原来却是尊作。不知他从何处抄来?”郗公笑道:“此人善于撮空,到底自露其丑。”因说起前日看三绝句时不打自招之语,大家笑了一回。嗣薪道:“他恰好抄着讥诮倩笔的诗,也是合当败露。”郗公道:“尊咏诮长门倩人,极诮得是。金屋贮阿娇,但以色升,不以才选;若便有自作《长门赋》之才,便是才色双绝,断不至于失宠,《长门赋》可以不作矣。”嗣薪道:“能作《白头吟》,何愁绿鬓妇,欲为司马之配,必须卓氏之才。”

    郗公道:“只可惜文君乃再嫁之女,必须处子如阿娇,又复有才如卓氏,方称全美。”嗣薪道:“天下安得有如此十全的女郎。”郗公笑道:“如此女郎尽有,或者未得与真正才子相遇耳。”两个又闲话了半晌,嗣薪起身欲别,郗公取出一卷诗稿,送与嗣薪道:“此是拙咏,可一寓目。”嗣薪接着。回到寓中,就灯下展开细看,却大半是闺情诗,因想道:“若论他是乡绅,诗中当有台阁气;若论他在林下,又当有山林气。今如何却似闺秀声,倒像个女郎做的?”心下好生疑惑。当夜看过半卷,次早起来再看那半卷时,内有《咏蕉扇》一诗云:

    一叶轻摇处,微凉出手中。

    种来偏喜雨,撷起更宜风。

    绣部烦凭遣,香肌暑为空。

    新诗随意谱,何必御沟红。

    嗣薪看了拍手道:“绣阁香肌,御沟红叶,明明是女郎无疑了。”又见那首咏象棋的《满江红》词也在其内,其题曰“与侍儿绿鬟象戏偶题”嗣薪大笑道:“原来连这词也是女郎之笔。”便袖着诗稿径到郗公寓中,见了郗公,说道:“昨承以诗稿赐读,真乃琳琅满纸。但晚生有一言唐突,这些诗词恐不是老先生做的。”郗公笑道:“宗坦便请人代笔,难道老夫也请人代笔?”嗣薪道:“据晚生看来,却像个女郎声口。”

    郗公笑道:“足下大有眼力。其实是一女郎做的。”嗣薪道:

    “这女郎是谁?老先生从何处得来?”郗公道:“兄道他才思何如?”嗣薪道:“才思敏妙,《长门赋》、《白头吟》俱拜下风矣。

    不瞒老先生说,晚生欲得天下才女为配,窃恐今生不复有偶,谁想天下原有这等高才的女郎。”郗公笑道:“我说天下才女尽有,只惜天下才子未能遇之。此女亦欲得天下才子为配,足下若果见赏,老夫便为作伐何如?”嗣薪起身作揖道:“若得玉成,感荷非浅。乞示此女姓名,今在何处?”郗公道:“此女不是别人,就是老夫的甥女。姓随小字瑶姿,年方二八,仪容窈窕。家姊丈随珠川,托老夫寻觅快婿,今见足下高才,淑女正合配君子。”嗣薪大喜,便问几时回见令姊丈,郗公道:

    “不消回见他。他既以此事相托,老夫便可主婚受聘。倘蒙足下不弃,便求一聘物为定。老夫自去回复家姊丈便了。”嗣薪欣然允诺。随即回寓取出一个美玉琢成的双鱼-来,要致与郗公作聘,却又想道:“他既是主婚之人,必须再寻一媒人方好。”正思想间,恰好僧官过来闲话。嗣薪便将此事与僧官说知。僧官笑道:“小僧虽是方外之人,张生配莺莺,法本也吃得喜酒,就是小僧作伐何如?”嗣薪道:“如此最妙。”便同僧官到郗公寓中,把双鱼-呈上。郗公亦即取出金凤钗来回送嗣薪,对嗣薪道:“这是老夫临行时,家姊丈交付老夫作回聘之敬的。”嗣薪收了,欢喜无限。正是:

    舅翁主婚,甥婿纳聘。

    金凤玉鱼,一言为定。

    郗公既与嗣薪定亲,本欲便回富阳,面复姊丈。因贪看西湖景致,还要盘桓几日,乃先修书一封,差人回报随员外,自己却仍寓灵隐寺中,每日出去游山玩水,早晚得暇,便来与嗣薪评论诗文,商榷今古,不在话下。

    且说嗣薪纳聘之后,初时欢喜,继复展转寻思道:“那随小姐的诗词倘或是舅翁代笔,也像《长门赋》不是阿娇做的,却如之奈何?况仪容窈窕,亦得之传闻。我一时造次,竟未详审。还须亲到那边访个确实,才放心得下。”想了一回,次日便来辞别郗公,只说场期尚远,欲暂回乡,却径密往富阳探访随家去了。

    话分两头。却说随珠川自郗公出门后,凡有来替女儿说亲的,一概谢却,静候郗公报音。一日,忽有一媒婆来说道:

    “有个福建何举人,要上临安会试,在此经过,欲娶一妾。他正断弦,若有门当户对的,便娶为正室。有表号在这里。”说罢,取出一幅红纸来。珠川接来看时,上写道:“福建闽清县举人何自新,号德明,年二十四岁。”珠川便对瑶姿小姐道:

    “你母舅曾说福建何举人是当今名士,此人姓名正合母舅所言。我当去拜他一拜。看他人物如何。”小姐含羞不答。珠川竟向媒婆问了何举人下处,亲往投帖,却值那何自新他出,不曾相见。珠川回到家中,只见侍儿绿鬟迎着说道:“小姐教我对员外说,若何举人来答拜时,可款留着他,小姐要试他的才学哩。”珠川点头会意。次日,何自新到随家答帖。珠川接至堂中,相见叙坐。瑶姿从屏后偷觑,见他相貌俗,举止浮嚣,不像个有名的才子。及听他与员外叙话,谈吐亦甚俚鄙。

    三通茶罢,珠川设酌留款,何自新也不十分推辞,就坐着了。

    饮酒间问道:“宅上可有西席,请来一会。”珠川道:“学生止有一女,幼时曾请内兄为西席,教习经书。今小女年已长成,西席别去久矣。”何自新道:“女学生只读四书,未必读经。”

    珠川道:“小女经也读的。”何自新道:“所读何经?”珠川道:

    “先读毛诗,其外四经,都次第读过。”何自新道:“女儿但能读,恐未必能解。”珠川未及回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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