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树上的女人_四空中的思念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四空中的思念 (第1/13页)

    四 空中的思念

    学校开始放暑假,我在杂志社已不需做校对,他们让我做人物专访,李盈建议我访问林放。

    “他是很多女性心目中的才子。”她说。

    杂志社的人并不知道林方文是我的男朋友。

    访问在林方文的家里进行,只有我和他。

    “你要把我当做访问你的人,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的问题。”我跟他说。

    他把腿搁在我的腿上,我推开他:“请你不要性騒扰女记者。”

    “你最喜欢的歌词是那一首?”我问他。

    “《明天》。”

    “有几多首歌,我一生能为你唱,

    从相遇的那一天,那些少年的岁月…”我念给他听。

    他点头。

    “这首歌是写给谁的?”我认为是写给大嘴巴费安娜的。

    他望着我良久,答:“一个女人。”

    “谁?”

    “已经不重要。”

    “你有为其他女人写歌吗?”

    “我答应一个女人,每年除夕送一首歌给她。”

    “会做得到吗?”

    “尽力而为。”

    “到目前为止,你有没有最爱的女人?”

    “这个问题一定要答吗?”

    “是的,很多人都关心你的爱情,因为你的情歌很动听。”

    “最爱的女人?”他感到惆怅。

    我咬着牙,望着他,期待答案。

    “我会在某一分钟内很爱一个女人,但这种感觉未必会持续。”

    我的心突然下沉,我不知道应该为他向我说真话而高兴,还是为那句真话而伤心。

    我完成了访问,杂志社的人说,我的访问写得很好,很有感情,当然了,我用两年的感情来写一篇文章,并且因此知道,他未必会持续地爱一个女人。往后,我又访问了一些人,包括一支颓废的地下乐队,一个颓废的画家,于是,人也变得颓废了。林方文不在家的日子,我象一个小熬人那样,替他收拾东西,洗烫衣服,在阳台上直至灯火阑珊,也等不到他回来,有点万念俱灰的感觉。

    扁蕙跟孙维栋仍然纠缠不清,我最近见过孙维栋一次,他瘦了很多,整个人很憔悴,他在自虐。

    迪之把一头长发剪短,她说要忘记过去。卫安常常打电话给她,终于有一次,她依约赴会,然后在他脸上打了一拳,事后她很后悔,她说如果那天戴上戒指的话,会把他打得更痛。

    迪之提议我们三姐妹一起去东京旅行,忘记那些男人,光蕙很赞成,她想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我本来想跟林方文说,我要去东京,希望他说:“留下陪我,迟些我和你一起去。”可是,那天晚上,我如常一个人在他家里呆等,他凌晨才回来,我忍不住向他发脾气。

    “你近来很少陪我。”

    “你应该有自己的生活。”他说。

    “我越来越不了解你,不知道你这一分钟最挂念谁?”

    “你这么介意,就不该要我说真话。”他爱理不理。

    “你已经不爱我,对不对?”

    “你总是喜欢令人窒息。”

    “好!那我离开这里。”我开门要走,他并没有留住我。

    我告诉迪之,我要去东京,并且要尽快去。两日后,我们随旅行团出发,我希望林方文不要找到我,找不到我,他才会牵挂我。

    到了东京,我们住在新宿一间酒店,那是一个繁荣地,我却疯狂思念一个在尖沙咀的男人。

    我们在歌舞伎町一间鸟烧店留连,其中一个厨师是从上海来的中国人,跟我们说普通话,他长得高大英俊,迪之对他虎视眈眈,赖着不肯走。有时候我觉得迪之是一个很快乐的人,她那么容易喜欢一个人。

    “我好不好打长途电话给林方文,告诉他,我在东京?”我问迪之和光蕙“我怕他找不到我。”

    “不要。”迪之说“让他焦急一下,他才会挂念你。”

    “你跟林方文到底有什么问题?”光蕙问我。

    “我也不知道,如果知道有什么问题还好。”

    回到酒店,她们两个很快便睡着了,我们住的房间外有一个小阳台,我站在阳台上,从酒店三十二楼俯瞰东京市,璀璨却陌生,我疯狂地思念林方文,这个时候,他会不会站在阳台上等我?

    我打电话回香港给他,电话响了两下,他立即来接。

    “是我。”

    “你在哪里?”他焦急地问我。

    “我在东京。”

    “东京?”他吃了一惊。

    “跟迪之和光蕙一起。”

    “我很挂念你。”

    我心头一酸,忍不住呜咽。

    我和林方文,一个在东京,一个在香港,距离四千公里,他在四千公里以外,才肯对我说:“我很挂念你。”

    我在电话里哭泣,他着紧地问我。

    “你在哭吗?不要哭,有什么事跟我说。”

    “你这一分钟最爱的女人是谁?”

    “程韵、程韵、程韵、程韵。”

    “但下一分钟可能不是。”我说。

    “你这么介意那句说话?”

    “是的。我不希望我只是你生命中的过客。你曾经离开我一次,也会有第二次。”

    “我来东京找你,你住在哪间酒店?”

    “你不要来,六天后我会回来。”那一刻,我多么希望他立即从四千公里以外,来到我身边,给我最温熙的爱。但,我非常jianian狡地相信,分开才会令他更爱我,我要用六天来激励这段爱情。

    到东京的第二天,我们去迪士尼乐园玩,那是最快乐的一天,因为有一个男人在四千公里以外疯狂地思念我,原来被人思念比思念别人快乐。

    晚上回到酒店,我打电话给林方文,没人接听,他会不会正在往东京的飞机上,赶来跟我见面,给我一个意外惊喜?可是,他不知道我住在哪里。如果他问孙维栋,孙会告诉他,因为孙知道我们住在哪间酒店,我整晚睡不着。第三天,我故意留在酒店等待,但他没有出现。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我打了无数次电话回香港,都没有人接听。

    林方文到底去了哪里?香港至东京的飞机这几天并没有发生意外,他会不会来了东京,却遇到意外?我的心忐忑不安。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