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波上的舞_第三章消逝成一吻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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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消逝成一吻 (第4/7页)

掉这个习惯。

    终于有一次,她明白他为什么这样做了。那天中午,她和他的爸爸mama一起吃饭。走出餐厅的时候,晴天忽然下起微雨,他爸爸马上用他那只大手掌罩住他mama的头,而他mama却带着幸福的微笑,理所当然地接爱这顶奇特的雨帽。谢乐生小时候就看过很多遍这样的情景。下雨的时候,他爸爸总是一只手罩在他头顶上,另一只手罩在他mama的头顶上。这是他爸爸向家人表达爱的方式。这些美好的岁月深深刻在谢乐生童年的回忆里。当他长大了,他也为他挚爱的女人献上这一顶奇特的家族雨帽。

    今天晚上,她又戴上了这顶久违了的雨帽。他望着她微笑,仿佛害怕她又会说:

    “傻瓜!这样是不能挡雨的。”

    但是今天晚上她不会这样说了。当这一顶奇特的雨帽再次在她的头顶上降临。也同时唤回了许多美好的回忆。这几年来,他们重聚的时候,恰巧都是晴天,她很久没有戴上这顶雨帽了。

    回到家里,她的身子湿了,发脚也湿了,只有头顶那一小部分是干的。谢乐生用一条大毛巾替她抹脸。望着他,她太明白不过了。他给她最安稳的爱。无论何时何地,他也愿意用双手来保护她。他们已经习惯了彼此的一切。这种爱情的模式向来运作良好。来日岁月,这种爱情也许会失去新鲜的味道,却不会腐坏。

    他跟李维扬不一样。他没有几个朋友,那是因为他从来没有把友情放在生命中重要的位置。他读书的成绩一向出类拔萃,同学们都是有求于他的。他看不起这种不平等的友谊。他最深的情感,只会留给他所爱的女人。正因为只是向一个人付出,万一失去了,他便会很凄凉。她是他的朋友、情人和女儿,她走了,他会很孤独。但他宁愿孤独一人,也绝对不能容忍被自己所爱的人所叛。

    谁能承受这种满怀期望而又孤绝的爱呢?

    她唯一的回报,就是不能背弃他。

    “你搬过来波士顿好吗?”他说。

    他已经这样说过很多次了,但是这一次,她心里却有点震颤。

    “我不想再和你分开。”他用手上那条毛巾把她包裹着,吻她的脸和脖子。

    他很久没有这样吻她了。

    他离开太久了,她一度以为,他也将会从她生命中消失。七年了,她现在认识到他是无可取代的。她可以去爱另一个男人,却不可以遗弃他。

    从前每一次,当他叫她搬去波士顿的时候,她可以理直气壮的拒绝他。她有自己的梦想啊。可是,这一次,她没有那么理直气壮了,因为她背叛了他对她的爱。

    她在这里,并不是追求梦想,而是继续她那背叛的行为。

    她对自己深恶痛绝却又无能为力。离开也许是唯一的出路。

    “过来之后,你可以继续读书,你喜欢画画也可以。等我毕业的时候,我们可以去一次欧洲长途旅行,我陪你去看画。”

    原来他已经有一张美好的蓝图了,那个计划里有她。她是多么可耻的一个人?他把她珍珍重重地放在自己未来的岁月里,她却暗地里出卖他。

    “答应我好吗?我很害怕你不再需要我。”他说。

    愈是觉得自己可耻,她愈是无法再说不。她重重地点了一下头。除了这个动作,没有什么更能回报他对她的爱了。

    9

    床边的一盏小灯彻夜的亮着。

    李维扬看到他那扇梦想之窗。那扇窗子里有一家面包店和一个女人。曾几何时,这个女人照亮了他的梦想之窗。可是,他对她毫无把握。他很害怕她会从这扇窗子外面消失。

    他努力的跟自己说:不要想她。不要再去想她。然而,他无法把她从脑海中抹掉。多少个无眠的晚上,因为痛苦地思念着她,他把脸埋在枕头里。

    他唯一可以做的事只是等待,他毫无选择权,只能被选择。

    她是属于另一个男人的。那个男人回来了,她必须回到他身边。

    他过去凭什么占了优势呢?是距离。现在他连这个优势都失去了。她还会爱他吗?

    他从来没有向她表白。万一她不选择他,他所信望的爱,他所有甜美的回忆。

    都会一一崩溃,他承担不起这个后果。

    10

    这些年来,重聚和离别的场景不停地在他们之间上演,只有这一次的离别是愉快的,因为他们很快便会重聚。

    人为什么要分离呢?为了各自的梦想?两个梦想为什么不可以变成一个?她愿意把自己的梦想缩小一点去完成他的梦想。

    她和谢乐生在航空公司的服务台办理手续。六天了,他要回去波士顿。短暂的分离之后将是重聚,不会再分开了。

    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他紧紧握着她的手,直到天亮。她醒来的时候,望着熟睡的他。人在睡眠之中是多么的安然、甜蜜和幸福。一个不知道自己曾经被背叛的男人,他在睡眠之中显得格外天真和无辜。她终于体会到罗贝利的心情了。那天晚上,罗贝利看见韩格立蜷缩在沙发上睡着,就在那一瞬间,她决定要为他生一个孩子。

    他的睡眠,唤醒了她的良心。

    “我在波士顿等你。”他微笑说。

    望着他离开,她很没用的流下了眼泪。

    离开香港也是好的,她不用再徘徊、犹豫和困惑。一个人原来真的可以爱两个人,但她只能够跟其中一个人终老。

    11

    回家的路上,她想着怎样把这个决定告诉李维扬。她怎么能够开口跟他说再见呢?他会理解和原谅她吗?从此以后,他还会想念她吗?她太自私了,她怎可以离开一个男人却又希望他永远怀念自己。

    电话铃响起,是朱玛雅打来的。

    “谢乐生走了吗?”

    “刚刚走了。”

    “你在哪里?我想跟你见面。”

    “我在机场快线的列车上。”

    朱玛雅约了她在列车总站的一家咖啡室见面。她去到的时候,朱玛雅已经在那里了。这阵子大家都忙,她们已经好几个星期没见面了。

    “冯致行失踪了。”朱玛雅说。

    “失踪?”

    “或者应该说是不辞而别。”

    “怎会这样的?”

    “也许他是无法开口跟我说再见吧!”朱玛雅忧郁地笑了笑。

    “你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吗?”

    “他应该去了加拿大。他有加拿大护照,随时都可以过去。那天突然不见了他。我才知道他已经辞了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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