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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我是踮脚儿不是瘸子 (第7/18页)
决不行,你这样太恐怖了。”但是罗一发现了自己的美,而且不惜承认这是一种恐怖的美,无论我再说什么罗一也不再改变,罗一认定了几乎具有爆炸效果的旗袍。 罗一定型的当晚,我喝了不少酒,但是酒也不能让我挥去罗一恐怖爆炸的样子。我无法睡眠,旧病复发,夜晚来到了一家高档声色场所——人间天上。我很久没光顾这里了。我知道这里有一些青春姣好的尤物,这些尤物美仑美奂,素质很高,通常可以按客人的要求打扮,比如学生装、护士装、模特装、女兵装、新娘装,然后再一件件脱掉。她们价格昂贵,有些真的是服装模特、舞蹈演员,她们冰清玉洁,吐气如兰。那天我要了两个女孩陪我,我饱尝秀色,挥金如土。一连3个晚上我光顾人间天上,直到筋疲力尽才差不多消除了对罗一的恐惧。我不担心钱,不是钱的问题。第二个晚上,我甚至不采取任何安全措施,这使我花了更多的钱,但也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消除罗一带给我的毁灭性的恐惧。我有一年没到过这类场所了,我是说自从我的下体长了可疑的丘疹和硬疖之后。那段时间我自己治疗,调试化学试剂,涂抹,自我注射,没求医问药。近半年时间我才成功地修复了自己,然而罗一使我重访人间天上。 九 记者:绿化这些荒山得花多少钱? 简:一期300多万,包括买这8座荒山的钱。 记者:国有土地不是不能买卖? 简:严格地说不能说是买的,是租赁,租期70年,我还能活70年吗?实际就是买了。我把它视为自己的土地、自己的山,我亲自参加各种劳动,从种树到浇水,到开塘、修路,你知道劳动会使人多美丽?几年下来我有了健康的皮肤、明亮的眼睛,淌出汗水的头发都是草木的芳香。我能闻到自己身上大自然的气味,当太阳能的热水含着午后的阳光流到你身上,进入你的身体,你真的会有一种想亲吻自己的冲动,你感到从未有过的来自大自然的高潮,那是任何男人所不能给予的。 记者:呵,大自然的高潮。说得太棒了!我要洗你的太阳能,你的话是诗人都说不出的! 简:那你得劳动,出汗,回到简单。 记者:我愿意简单。 简:我以为这样也就满足了,可我在商海毕竟浸润了许多年,不由自主就关心起可怜的城里人。我的土地没有任何农药,是百年来最自然的土地,从这个意义上说它荒凉但并不贫瘠。我种的菜、养的鸡、产的蛋,朋友们都说好吃,和城里的不一样;我养的牛挤的奶,朋友们说有一种古老的芳香。朋友的朋友带着朋友来了,带着家属来了,甚至带着团队来了,他们如饥似渴,像掠夺一样把我供一己之用的物产席卷一空。你没办法,城里人都疯了,我不能不考虑规模cao作,开放我的庄园和私人山谷。这方面其实国外早就这么做了,我到过英国人的庄园,英国人的庄园在周末假日都接待城里人,让城里人享受绿色食品。他们的庄园经济很发达。美国也是这样,美国的庄园经济起步晚,但是发展很快。我曾做过一项调查,20世纪90年代初,美国仅有200家生态庄园(所谓庄园经济就是指以生物链互抑及互益为构架的绿色经济,不含任何化肥农药),但仅仅不到10年间,到20世纪末,美国的生态庄园已发展到4000多家。比起他们,让我感到骄傲的是,他们的庄园经济都是选择良好的生态资源,利用良好的自然条件投资“假日经济”获得丰厚的回报。而我选择的是人类弃置的荒山,先绿化荒山,改善了“自然颓态环境”再进行生态庄园建设。 记者:所以你才获得了国际“蓝星环保奖”他们没获得。 简:那个奖给了我50万美元,挺多吧。 记者:当然,是你应得的。 简:也是歪打正着,我没想再做商人,本想做点公益事业,也给自己找个“家”;结果倒好,又做了商人,还得了奖。 记者:这叫善有善报。你虽是商人但是绿色商人,所以上帝一定要奖掖你这样的商人。 简:是吗?也许也要惩罚我吧。 记者:为什么? 简:我是个没有信仰的人,比如上帝。 记者:你不信他,可他信你呀。你刚才提到“自然颓态环境”这个提法很新鲜,我只听说过生态环境没听说过“颓态环境” 简:这是我发明的词,我还专门为这个词写过一篇论文。现在国内环保专家还不认可这个词,我不管他们认可不认可,我是从实践中体会到的。我刚才说过,100年前这里砍光了树,40年前拔光了草,泉水干涸,山体风化严重,变得像月亮一样荒凉。青山被人们利用过了,就抛弃在那里,你还能称这里为生态环境吗?不过你要说它是“死态环境”也过分了。它还能够复生,所以它的真实状态应叫做“颓态环境”“颓态”表明既可以继续恶化下去,也可以向好的方面转化,它提示着人类的可能性。没有林木的荒山对大动物来说,无法满足生存需求,是死态的;可是对禽类来说,山草在合理负载的条件下就是生态的;荒山较之森林是颓态的,可较之都市的水泥建筑和柏油路又是生态的,重要的是人做什么,怎么做。 记者:你的观点充满了辩证,你大学读的是哲学还是经济? 简:我没上过大学。 记者:真的?可是你一定读了很多书。 简:读过一些。你读过《寂静的春天》吗? 记者:读过!我觉得你很像蕾切尔·卡逊! 十 我告诉了罗一我最近一掷千金,夜夜宿娼。我是故意的。罗一不相信我的话,以为我说笑。我向罗一详细描述了人间天上的情景,我说得具体而平静,就好像讲到某家特色餐馆。罗一首先被我的平静震惊,其次她对人间天上闻所未闻,她不知道竟然还有人间天上这样的性场所,她开健身房,知道发廊、洗浴中心、洗脚屋有小姐,但从没想到居然还有一个人间天上这样的场所。我甚至于觉得某一刻她好像不是听一个色情故事,而是在听一个发生在空中楼阁或海市蜃楼的故事。但很快她从一个神往的神情转换为一种恍有所悟的严肃。罗一对男人寻花问柳一向瞧不起并咬牙切齿,但是对我显然是犹豫的。 我问罗一:“还在我这里干吗?” 罗一不说话,鲜艳如漆的口红好像在脱落,茫然无措的目光流露出我预料之中的呆滞表情。我喜欢她这副蠢样子,不再感到威胁,事实上直到这会儿我才觉得真正战胜了罗一。当然了,我也不是无懈可击,这一点我再清楚不过。特别是罗一的目光再次渐渐落到我稍稍有点变形的左脚上,她的神色慢慢缓解下来,甚至还微笑着对我说:“你讲这些干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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