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形女人_B我是踮脚儿不是瘸子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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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我是踮脚儿不是瘸子 (第18/18页)

有罗一高大的背影。我进了公园,毫无目的。罗一不可能随我进来,但我还是几次回头。我在公园乱走了大约不到10分钟,突然想到洗浴中心,一下有了方向,立刻折返。出了公园,心情激动,蹿到车上,一路寻觅,很快就见到一家,停车、锁车。洗浴中心旁边的发廊小姐向我招手,十分妖艳,但我还是进了洗浴中心。我不喜欢发廊,发廊太闹了。后来当我平静下来——平静得如此之快,当我独卧包房,目送吊带离去的背影,我觉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并不存在一个罗一。

    二十二

    简:50年前,你若翻翻报刊杂志,根本找不到“环保”这个词,那时长期流行全世界的口号是“向大自然宣战”、“征服大自然”、“人定胜天”无论是美国还是中国,都是一样的,都把大自然作为人类征服和控制的对象。人类的这种意识起源于洪荒的创世年月,直到20世纪中叶前没有人怀疑它的正确性,是蕾切尔·卡逊第一次对人类中心主义提出了质疑。这个瘦弱、身患癌症的女学者向人类的基本意识和几千年的社会发展势头提出了挑战。

    记者:为什么是一个女人,而不是美国那些多如牛毛的男人第一次提出这么严厉的质疑?

    简:因为女人本身就是春天。

    记者:说得太好了,你看了很多这方面的书吧?

    简:我长期失眠,没办法,有时就看书。

    记者:我能感觉到你的书是夜里读的,和别人不一样。夜里读书的人又清醒,又像梦的语言。

    简:你说得很好,如果我们是黑夜女人,蕾切尔·卡逊就是黑夜母亲。最初我读《寂静的春天》是在我刚上山不久,我面对山中的夜空,觉得蕾切尔·卡逊力图说服人类。事实上不是蕾切尔·卡逊引导我走向了她,是我自己在黑暗中慢慢走近了蕾切尔·卡逊。

    二十三

    蕾切尔·卡逊,1907年生于美国宾夕法尼亚州泉溪镇,在那儿度过童年。1935年至1952年间她供职于美国联邦政府所属的鱼类及野生生物调查所,这使她有机会接触到许多环境问题。1958年,她接到一封来自马萨诸塞州的朋友奥尔加·哈金丝的信,诉说她在家居后院所饲喂的野鸟都死了,1957年飞机在那儿喷过杀虫剂以消灭蚊虫。

    此时,卡逊正着手写一本有关人类与生态的书,她决定收集杀虫剂危害环境的证据。起初她打算用一年时间写个小册子,但随着资料的增加,她感到问题比想像的要复杂得多。为使论述确凿,她阅读了几千篇研究报告和文章,寻找有关领域权威的科学家,并与他们保持密切联系。她渐渐看到问题的严重性,不祥的预兆正降临在这个世界:

    神秘莫测的疾病袭击了乡村的家禽,牛羊病倒、死亡。农夫们述说着他们家庭的多病,城里的医生愈来愈为他们病人中出现的新病感到困惑莫解。不仅在成人中,而且在孩子中出现了一些突然的、不可解释的死亡现象;这些孩子在玩耍时突然倒下,并在几小时内死去。一种奇怪的寂静笼罩了这个地方。还有,鸟儿都到哪儿去了呢?许多人谈论着它们,感到迷惑和不安。在一些地方仅能见到的几只鸟儿也气息奄奄,它们颤栗得很厉害,飞不起来。这是一个没有声息的春天,一个寂静的春天。过去清晨曾经荡漾着乌鸦、鸫鸟、鸽子、鸟、鹪鹩的合唱以及其他鸟鸣的音狼,现在这些都没有了,只有一片寂静覆盖着田野、树林和沼地。

    农场里的母鸡在孵窝,但却没有小鸡破壳而出。农夫们抱怨着他们无法再养猪了——新生的猪仔很小,小猪病后也只能活几天。苹果树要开花了,但在花丛中没有蜜蜂嗡嗡飞来,所以苹果花没有得到授粉,也不会有果实。曾经一度是多么引人的小路两旁,现在排列着仿佛火灾劫后的、焦黄的、枯萎的植物。被生命抛弃了的这些地方一片寂静。

    甚至于,小溪也失去了生命,钓鱼的人不再来访问它,因为所有的鱼已死亡。在屋檐下的雨水管中,在房顶的瓦片之间,一种白色的粉粒露出稍许斑痕。在几星期之前,这些白色粉粒像雪花一样降落到屋顶、草坪、田地和小河上。不是魔法,也不是敌人的活动使这个受损害的世界里的生命无法复生,而是人们自己使自己受害。是什么东西使得美丽的无以数计的城镇春天之音沉寂下来了呢?

    是杀虫剂和美国的化学工业。

    她的一个朋友告诫说,写这本书会得罪政府部门和美国工业界。果然,《寂静的春天》一出版立即震动美国。首先是一批有工业后台的专家在《纽约人》杂志上发难,指责卡逊是歇斯底里的病人与极端主义分子。反对这本书的力量不仅来自生产农药的化学工业集团,也来自使用农药的农业部门。这些有组织的攻击不仅指向蕾切尔·卡逊的书,也指向了卡逊的科学生涯和她本人。

    一个政府官员说:“她是一个老处女,干吗要担忧那些遗传学的事?”美国《时代周刊》指责她使用煽情的文字。一些以捍卫人民健康为主旨、德高望重的美国医学学会也站在了化学工业集团一边。但这些都不能使这本书的力量削弱,因为蕾切尔·卡逊迎战的力量来自她对真情实况的尊重和对人类未来的关心。从主观上来说,卡逊本无意去招惹那些铜墙铁壁、财大气粗的工业界,但她的科学信念和勇气使她无可避免地卷入了这场不屈不挠的斗争。

    虽然阻力重重,但卡逊毕竟像人类黑暗中的第一声呐喊,唤醒了广大民众。由于民众压力日增,最后政府介入了这场斗争。1963年,当时在任的美国总统肯尼迪任命了一个特别委员会调查书中结论。该委员会证实卡逊对农药潜在危害的警告是正确的。国会立即召开听证会,美国第一个民间环保组织由此应运而生,美国环境保护局也在此背景下成立。由于《寂静的春天》的影响,仅至1962年底,已有40多个提案在美国各州通过,立法限制杀虫剂的使用。曾获诺贝尔奖的DDT和其他几种剧毒杀虫剂被从生产与使用的名单中彻底清除。

    许多年后,事实证明卡逊的许多警告是估计过低,而不是说过了头。愈来愈多的迹象表明,环境问题仅靠发明一些新的治理措施、关闭一些污染源或发布一些新法令是解决不了的。环境问题的解决植根于更深层的人类社会改革中,它包括对经济目标和民众意识的根本变革,包括人类数千年发展的基石——人类中心主义的改变。因为说到底,如果我们最终失去了清洁的空气、水、安全的食物和与之共存共荣的多样化生物种群和基因,经济发展还有什么意义呢?难道就是让人类环境最终走向毁灭?让我们的蓝色星球变成银色的月球?这不是我们需要的前景。卡逊站在月球的角度向人类发出了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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