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形女人_B我是踮脚儿不是瘸子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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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我是踮脚儿不是瘸子 (第13/18页)

独自完成造访房东的任务。简单地说,我们要从房东那里得到出租房的钥匙,有了钥匙之后我们才可能在“目标”外出时潜入房间,投放暗拍设备。从接手一个案子到完成一个案子有诸多环节,每个环节都可能构成困难,没有困难我们这个行当就不可能存在。我让罗一带上一千块钱酬金,这是我们这个案子案值的二十分之一,不算多,但也不算少,足可以打动一般的对象。当然,钱不是万能的,因为这不是通常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买卖,因此还需要相当熟练的与人打交道的技巧,关键在于能否在短时间内就取得陌生人的信任。罗一是生意人,有着热情直爽的性格,不过我对罗一能否完成任务还是有些担心——我不担心罗一别的,别的没问题,主要是罗一的样子。如果我是房东,初次见到爆炸的高仓健般的罗一会是什么感觉?

    罗一已上去半个小时了,没很快出来是一种成功的可能,但如果时间再长就是失败的迹象。半个小时通常是临界点,我要求罗一无论成败都要在这个时间内结束。我的意思是如果不成也不要把事情搞僵,要留有余地。40分钟过去了,看来情况有点不妙。罗一为什么不收手呢?忘了我的提醒?与房东纠缠不清?迫切显示自己的能力?遇到了危险?罗一能有什么危险?不过也说不定,万一是个黑社会性质的窝点罗一也对付不了。罗一有着遭强jianian的某种特别的身体条件。这可不行,一大帮黑社会赌徒就算罗一也受不了!我决定立即给罗一打手机。我的手竟有些颤抖,错号,重拨,通了。我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立刻放心了。罗一说谈得很融洽,一切都很好,已经拿到钥匙。罗一还提议让我上去坐坐,说房主是一位很有修养的女人,给了钥匙却分文不取。我说没事就好,你们谈吧。

    我主要担心出事,现在看来情况相反。

    十七

    罗一和女主人一同走下楼,她们一前一后到了车门前。我仍不想下车,不想同女主人寒暄,但是罗一拉开了车门。女主人向我问好,点头微笑。我向女主人伸出手,问好,表示谢意。罗一说,你还不下来,人家想见见你。我下了车,女主人很有修养地致歉,同时向我的工作表示敬意。女主人看上去年轻,但显然不年轻了,一望而知是个含蓄却有着某种热情的女人。毫无疑问,女主人已很了解我们的工作。我不能不佩服罗一的交际能力,短时间内不仅取得了女主人的信任,很显然她们还成了朋友。

    “我没想到中介租给了那样一个人,我支持你们的工作。”

    “这不怪您。”

    “不不,这是我的疏忽。现在社会风气太不好了。他是个瘸子,我没想到现在连瘸子也在外面养女人。这是什么世道,是得有人管管这事了!”

    “我也是瘸子。”

    “真的?您,您怎么会呢?那我非常抱歉!”

    “没关系。”

    “你们的工作很了不起!”

    “谢谢。”

    “需要我做什么你们尽管说。”

    “不用了。”

    女主人同罗一握手,拥抱。我打着了车,罗一坐上来,恋恋不舍地挥手。

    “您开车小心点儿!”女主人趴着车门,热情得有些过分。

    罗一意气风发,掠着高仓健般的短发。我知道她要高谈阔论了,于是先泼了点冷水。我责怪罗一把事情拖得太长,婆婆mama,没完没了。罗一一听就急了,骂我冷血,阴阳怪气。

    “我给你省了一千块钱呢!”罗一大声说。

    “我不需要省钱,那钱不是她的就是你的。”

    “你——我下车!”

    “不想干了?”

    “我受不了你,让我下车!”

    “你以为我们是情人,可以乱发脾气?”

    “呸,就你?你也就配找鸡!”

    “不要侮辱我。”

    “你说的,是你自己说的!”

    “我找的小姐很漂亮,很有知识。”

    “你们男人统统都该杀了!”

    “对不起,这是我们的权利。”

    “让我下车,我再不想见到你!”

    当然罗一不会真下车。我也是太无聊了。

    “你们都谈了什么?”

    罗一喘着粗气,脸色铁青。

    “说说呀。”我说。

    “现在想听,晚了!”

    “无非你们是同病相怜。她也是个受害者?”

    “我不想跟你说话,你这口气就这么可恶!我真奇怪你怎么成了‘二奶杀手’、‘婚姻卫士’,简直太奇怪了!”

    “一点都不奇怪,除了我有谁愿做这缺德事?”

    “什么?这是缺德事?”

    “可不是,现在人们好不容易富裕点儿了,刚刚享受到爱情——”

    “什么爱情,狗屁的爱情!”

    “狗屁的爱情也是爱情。”

    “根本不是爱情,就是牲口,道德败坏!”

    “现在牲口都受保护了,人难道还不如动物?”

    “我真受不了你,你不要说了好吗?”

    “行了,也到地方了。”

    车停在离“目标”不远的楼前,我要罗一先去吃饭,从现在起我们要一刻不停地盯住楼门。有了罗一,我们可以轮流吃饭,过去我只能啃点面包火腿肠之类。罗一说不想吃,要我先去吃。

    我去了风味餐厅。我要罗一与我保持联络,一有情况立刻打手机。我吃了很长很长时间,还喝了点酒,后来手机响了。我以为有了什么情况,觉得这个案子太顺利了,结果罗一的电话很不客气:“你的饭吃得完吃不完了?”“怎么,刚这么会儿就想我了?”“你这人是不是别太无耻了,人家还没吃饭呢!”

    罗一去吃饭,我在车里守候。侦探与猎人基本相似,需要有极大耐心,无论寒冬腊月、雨雪风霜你都得以静制动,悉心蹲守,有时候守上三天也未见得等到猎物出现。我已经习惯了。侦探和猎人都一样,更多时候是在枯燥乏味中度过的。但也正是这种枯燥乏味才将侦探或猎人的心磨炼得像冷酷的刀锋一样。刀锋更长时间隐没于黑暗的剑鞘之中,但随时都有可能出剑。在这个意义上,猎人和侦探是世界上最孤独的两种人,而且他们习惯了孤独。现在有了罗一,情况就不同了,或者说大不相同。

    我究竟愿不愿意罗一在身边呢?总的来说,罗一还是很配合我的,尽管她有一腔愚蠢的原教旨的激情。那么一会儿她竟然找到了知音,女人在不幸上是多么容易成为知音呀!而男人则永远是一个水手,没有朋友,从不想负什么责。女人是具体的,男人是抽象的。男人的兴趣主要在边界和边界之外的东西,也就是在虚无或虚无中的几何空间之中。几何绝对是男人发明的,男人总是探讨空间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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