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海屠龙_第十八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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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 (第8/8页)

君与黄云文,则移到书桌旁边。

    原来他们的话题,落在诗词文章上,这时单凭言语,便嫌不够,必须借重笔墨来帮助交谈。

    谈诗论词,固是雅事,但在某种情况之下,亦如比武或对奕,其中含有争强斗胜的意思。

    玉罗刹连晓君闻道黄云文才情绝俗,学富五车,乃是当今有名才子。

    因此,她自然而然地想考他一下,瞧瞧他到底胸中藏有多少书卷。

    她是以请教的方式,考究这个书生。起初双方才谈论了一些诗家源流派别,连晓君心知道这等题目,考他不倒,是以改变重心,向更专门的部份下手。

    她道:“李义山的‘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两句,时境如画,只不知这蓝田日暖玉生烟之句,如何写得出来的?莫非蓝田之玉,在日光之下,果然会生出轻烟么?”

    黄云文情知她在考他,当下微微一笑,道:“据我所知,李义山的这一句,并非没有出处。比他较早的诗人司空图曾经说:‘载叔伦谓诗家之景,宛如蓝田日暖,良玉生烟,可望而不可置于眉睫之前者也’。李义山的蓝田句,便是从这时话中脱化出来的。”

    连晓君又问道:“记得以前偶然读过一首咏花诗,诗体甚奇,每句字数不同。除了这首之外,好像还有两首,俱是一人所作,我已记不得了,只知道第一句是一个字…”

    黄云文随口道:“杨姑娘说的,恐怕是是张兰史作的一字至七字诗,他曾作了同体三首,分咏花、竹、草、写得很好。”

    连晓君道:“此人胸有诗博得很,居然难他不倒,照理他答到此处,应该就可以了。但现在为了要难倒他,只好再迫他一迫,虽是迹近要赖,也是没有法子之事。”

    她盈盈含笑,道:“我想读这三首一字至七字诗,有烦公子录下见示。”

    黄云文点点头道:“让在下试试看…”

    他提笔儒墨,展开素笺,略一沉吟,便开始写录。

    但见他运笔如飞,片刻写就。

    连晓君拿过来看时,但见他的字体,甚是端秀而劲遭,就像他人品一样挺拔。

    笺上第一首咏花,写的是:花、花。深浅,芬葩。凝如雪,错为霞,莺和蝶到,苑占营遮。已迷金谷路,频驻玉人车,芳草欲陵芳树,东家半落西家。愿得春风相伴去,一攀一折向天涯。

    竹、竹。被山,连谷。山东南,殊草木。叶细枝劲,霜停露宿。成林处处云,新笋年年玉,天风乍起争韵,池水相涵更更绿。却寻瘦信小园中,闲对数竿心自足。

    第三首咏草诗草、草。折宜,看好。满地生,催人老。金殿玉砌,荒城古道。青青千里遥,怅怅三春早。每逢南北别离,乍逐东西倾倒。一身本是山中人,聊与王孙慰怀抱。

    连晓君回环吟诵,再三方休。

    她轻轻道:“好个愿得春风相伴去,一攀一折向天涯黄云文道:“是的,这一句余韵无穷,教人为之荡气回肠不已。”

    连晓君又道:“咏草诗中的!金殿玉砌,荒城古道’两句,好不苍凉幽远。

    黄云文道:“这两句真有点像柳永‘渐霜风凄紧,关河冷落,残照当楼’的韵味,使人不禁泛起岁月不居,倏忽已老的悲思。”

    连晓君道:“是啊!我满胸都充满着这种说不出的惆怅。”

    他们的目光忽然碰在一处,互相注视凝望,好像各自探索对方心中的秘密。但又生似已建立起一种无言的了解,在目光相接之中,互相抚慰着。

    过了数分钟,双方的目光分开,彼此虽然没有说话。

    黄云文心中涌起一阵狂喜,暗暗的对自己叫道:“天啊!我终于找到了一位情意高雅,能够心灵交融的红粉知己了。这真是旷世的奇遇啊!”连晓君芳心也尽是温馨缠绵的情绪,现在虽是脉脉凝视着那张素笺,其实却从那挺拔遭逸的字迹中,看见了他。、她记起自己曾经寂寞地渡过似锦年华,每当她看到良辰美景,或是读到一句好诗,便禁不住涌起了此生虚渡的怅思。

    每一个轻叹,每一个怅触,每一个感想,从来没有人可以分享,亦没处倾诉,只有默默地埋在心底。

    即使是徐少龙的出现,甚至进占了她的芳心之后,她仍然不曾获得这方面的满足。

    因此,她与黄云文之间所获得的心灵共呜,好像另一回事,虽然与男女之情,不无关系,但她却任得自己沉浸在这种喜悦中,丝毫不觉得有“内疚”之意。

    黄云文伸手去拿笔,无意中碰到连晓君的手。

    这对青年男女,都同时震动一下。

    黄云文从这一点,已证实这位美貌才女,对自己大有情意,心中又一阵狂喜。

    要知男女之间,如是动了真情,便会产生出奇妙的现象。例如肌肤相触之时,会发生震动等等。

    若是一般的少年男女,或许对这等现象,憎然不明其故。

    但黄云文向来跌宕风流,对男女之间的事情,甚有经验。

    因此之故,他不但晓得自己已生出爱意,同时亦确知对方有同样的情意。

    他微微笑道:“在下想邀请贤兄妹往府上一聚,家父母见到贤兄妹这样的人物一定高兴不已。”

    言下之意,隐隐有带连晓君让父母过目之意。

    连晓君不由得心内一阵喜悦,面带娇羞低语道:“家兄一介布衣,小妹幼失庭训,府上官宦世家,家兄与我实不该冒昧登门。”

    黄云文微微笑道:“你千万别这样说,家父母都不是存有这等世俗之见的人,我知道他们一定很高兴能够见到你们。”

    他含蓄地又微笑一下,又道:“我有时也邀几位知名的文人雅士,到舍下作文酒之会,但你却是第一位被邀的女性,你可别误会以为我时时这样做。”

    连晓君神采焕发,道:“我知道你不是那种花花公子。”

    黄云文郑重地道:“那么你愿意来么?”

    连晓君低声道:“愿意…”

    她接着略略提高声音,道:“只不知家兄怎么说,他有时候很执拗。”

    黄云文向那边望了一人眼:“等一会我试试看,以我看来,他仍是不羁之士,相信没有不敢去的地方。”

    他们互相注视,默然无语。

    徐少龙听不到声息,转目一敝,但见那对年轻男女,相对无言,似是仅用目光,就可以交谈。他顿时又感到一阵热辣辣的,心中好生不是滋味。

    林秋波此时应了一子,柔和宁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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