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舍得_尾声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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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尾声 (第2/3页)

该怎么算?

    他递过自己的手帕给她,让她擦干泪痕。

    “你怪过我吗?”

    她摇摇头。“那天晚上,坐在你车里的时候,我心里想着,如果能够以死偿还对你的歉疚,那我死也无憾。我一点也不怪你,因为一切都是因我而起。”

    “即使你一个人过了那段辛苦的日子?”

    “那我早就忘光了。”

    如今,他们在这里,对过去已能释怀,该是让一切伤痛划下句点的时候了。

    但是,在那之前,他想弄清楚一件事——

    别开脸,他轻吐出他的问题:“我想知道,你当时…是不是爱过我?”

    她端详着他俊逸的侧脸,默不作声。良久,终于淡淡地回他:

    “我以为这本画册能给你答案。”

    那就是爱了…这些日子,他仔细看过每一幅思烟笔下的他,还有画旁一些短短的笔记和心情,心里满是感动。如果不爱,她不会这么努力地记忆他,不是吗?

    得到这样的确认,他应该感到满意的,然而,他却忍不住苦笑。

    “果然是你的作风,连短短几个字你都舍不得给。”

    “我…”她知道他想听什么,也想说给他听,但…好难。“你可以再弹一次吉他吗?再弹一次,或许你就会懂。”她知道自己的要求可能会让他觉得怪异,但是,她忍不住心里还抱着一丝希望,极微小的希望…

    “还有…”她用双手将画册送到他身前“这是你的,反正画的是你,记录的,也是当时对你的心情。如果你愿意,请你收下。”

    他不假思索接回画册,两人再度无言。

    “公司的事,还好吗?”

    他平静地告诉她几个财团表示了对饭店的高度兴趣。看来,他只是在待价而沽。令她惊讶的是,他几乎把所有旗下事业的经营权都让掉了。

    “为什么?我以为只要卖掉饭店,公司的财务问题都能解决了。”

    “是这样没错,不过,反正当时做了只是玩玩,像游戏一样。玩过大富翁吧!买块地、卖条路、开个公司,不就这么回事。”

    他轻松的态度不似假装,然而,她看出他对饭店是有感情的。“饭店…非卖掉不可?”

    “嗯,这是最早确定的部份。”

    那是他父亲留给他的纪念,也是六年前他离开唐氏后惟一的凭恃,如今,他连饭店都不能留下吗?唐家兄弟赶尽杀绝,竟害得他如此惨重。

    “那接下来你想做什么?”

    他耸耸肩。“再说吧,一件一件来。”

    “哦…绪宇的伤势呢?”

    “还好,已经出院了,拄着拐杖,不过还是活蹦乱跳得跟虾子一样。新竹那边的事都他一个人负责。”

    “俞姐回台北了?”

    “嗯,我要她帮我处理一些事。”

    “大家都好?”

    “老样子。”

    “颖容开学了?”

    “没错,开始过她新鲜人的生活了。可能比我还忙呢。”

    她闻言一笑。“我好想Patrick…不知道如果你卖掉远之,他是不是还会在那儿工作?”

    “饭店的员工我都请高层主管跟他们谈过了,请他们在新公司接管之后先按兵不动,最晚半年后,如果他们不能适应新的管理风格,我们会帮他们安排更好的去处。”

    “哦。”

    她知道他该离开了,也隐约感觉,下一次的沉默到来,就是他真的得走的时候,因此,她接下去又无意识地问着、谈着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直到脑子一片空白,心情却愈沉愈低落。

    所有事情都有个结束了…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吧?

    “我得走了。”终于,他这么说了。

    “嗯。谢谢你来这一趟。”她忍住双唇的颤抖,让自己坚强地迎视他,带着微笑说出这句话,并且后退一步,让他转身开门进到车里,发动车子,两人互看最后一眼…

    她一直保持着脸上淡然的微笑,直到汽车走远,化成一个黑点消失在远方天际。

    起风了…西天的云彩渐渐转为红紫。

    “我爱你…我爱你!”她大声朝他离去的方向喊着。这是她第无数次说出这句话,然而他一次也没听见。

    都结束了…结束了…

    看着她仍紧握在手中的他的手帕,忍不住心底一阵锥心刺骨的疼,她掩面蹲下,在一片广大无际的花田中央放声哭泣。

    * * *

    一星期后,她在报纸上看到这样一则消息——

    饭店易主,远之企业正式走入历史

    〔本报讯〕商业名人唐豫正式将饭店转手卖给唐氏企业,据可靠消息指出,卖价仅约六亿元,不到饭店三分之一市值…此外,唐氏一并接收了远之位于台东的农场开发工程,并且积极动工,大有挑战法令、强行过关之势。至于原本位于台南的农场开发工程则因法令问题而乏人问津…

    落幕之前

    是个暖冬。

    孙易安踏着平底鞋,吃力地步行梯田中央的田梗上,四周一大片绿油油的茶园,再向更远方的平原望去,则是五彩缤纷的花田。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

    “喂…”她气喘吁吁地回应,边拿出一方手帕擦拭着前额。

    “到了没有?”电话那头传来低沉悦耳的嗓音。

    她笑着叹了回气,道:

    “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呵呵的笑声传来,感觉距离好近。她好奇地四处张望…没有啊,茶园里只有她一个人。

    “你到底在哪里?”她无奈地问。

    “你的两点钟方向。”

    “原来你早就看见我了!”什么嘛,竟然这样故弄玄虚!她索性停下脚步,不走了。

    “傻瓜…”对方挂了电话。不到三秒钟的时间,一个修长的身影从她身前的茶树下钻了出来,此人正是唐豫,一身轻便的牛仔裤衬衫,让他看起来像个年轻小伙子。

    她笑睨了他一眼,径自在茶树下坐下休息。

    去年约是这个时候,他也是这样孑然一身、带着一只行囊、一把吉他,就这么出现在茶坊门外。那时,距报载“远之”解散约莫四个多月时间。那阵子,她还以为他就这么消失了。

    两人一见面,话都没说,他递给她一只浅蓝色的大纸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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