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禧全传_第四九章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第四九章 (第8/10页)

爷的话,王老师今天恰好到前村替人看病去了。”先前答话的那人,看一看天色说:“也好回来了,等我马上派人去看。”

    朱光第当然听懂了,心想,这倒误会得好,便点点头说:

    “如果王老师回来了,便请了来叙话。”然后又装做好奇似地问道:“另一个王季福是什么人?”

    “种庄稼的,就住在溪那头,王家村。是个安分良民。唉!不想…。”说到这里,有人连连咳嗽,那人会意,便不作声了。

    朱光第自也会意,装傻不响。谈过几句闲话,将手一招,他那心腹跟班便走了来听候差遣。

    “带几个人过溪,到王家村去。”朱光第贴着他的耳朵说:

    “好好找了来,不准用强。”

    那跟班应声:“是!”悄悄退了下去,悄悄带着差人到王家村去找王季福。

    不过半个时辰的工夫,两个王季福先后都到了。先到的是王老师,是个秀才,长揖不跪,满口“老公祖”长“老公祖”短,极其巴结。朱光第也按照敬重衣冠中人的礼数,以“老兄”相称,相当客气。

    周旋过一阵,遥遥望见一群人迤逦而来,有他的跟班,也有差人,后面跟着大大小小十来个人。这不用说,王树汶的父亲已经找到了,所以才有这班人跟来看热闹。

    他看到了,旁人当然也看到了,群相惊疑,不知他有何举动?就在这时候,朱光第突然向王老师问道:“老兄可知道王树汶其人?”

    “王树汶?”王老师当然知道,只是盗劫重案,又牵连者胡体安,怕多言贾祸,所以摇摇头说:“上复老公祖,生员不是本地人,不知道。”

    这就漏了马脚,明明知道王树汶是本地人。朱光第暗中好笑,同时也知道再问是多余之事,便站起来,预备动身。

    “传轿!”差役大声一喊。

    在场的人,纷纷起立,而且很快地排成班,恭送县大老爷。朱光第便朗声说道:“大家听清楚了,我带那个王季福回城,决不会为难他。他没有犯法,我只不过传他去做一个证人,问明白了,大概还要送到省城去认一个人。大家可猜想得到,是去认一个什么人?”

    于是,或者面面相觑,或者窃窃私议,却没有一个人敢开口。

    “不要怕!”朱光第鼓励着说“尽管说实话。”

    “老公祖,”王老师打了一躬,为他同名同姓的乡农乞情“这个王季福,平日安分守己,从未听说他有为非作歹的事情。”

    “我知道。看样子是个老实人。”

    然而老实人却做了一件错事。因为本来老实怕官,加上情虚心惊,一见了朱光第瑟瑟抖个不住,竟致自己管不住自己,瘫倒在地,面色其白如纸,象要虚脱似地。

    朱光第从游幕到服官,经手的刑名案件,传讯过的犯人证人,不知多少?老实怕官的人也见得多,何致于这般模样,心里便有了两三成底子,要多带些人走了。

    带的是王家村的地保和王季福的左右邻居。多少年来的规矩,官府传人作证或者有所讯问,派个差人去传唤就是,限期到案,不问此人因此耗时废业,自贴盘缠,这就叫做“讼累”朱光第却格外体恤,传集王家的邻居,每人发了一吊制钱,让他们进城好有食宿之费。

    回衙门就开审,却不提王季福,先传左邻,也姓王“王季福是不是你同族?”他问。

    “是。是小人族中弟兄。”

    “那么,王树汶呢?”朱光第用闲话的口气问。

    “是小人的侄子。”

    一下就可以确定王树汶真的是王季福的儿子,于是朱光第又问:“你跟王季福是弟兄,又是邻居,当然常有来往。”

    “不是。小人跟王季福不和,平时不来往的。大老爷要问王季福的事,要问王天赐。”

    “谁是王天赐?”

    “喏,就是他。”

    顺着他的手指,向廊下一看,原来就是王季福的右邻。

    “好,没有你的事了,你趁早回去吧!”朱光第打发左邻传右邻:“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叫王天赐。”

    “王季福是你什么人?”

    “是共曾祖的弟兄。”王天赐看上去不象乡下人,讲话很从容。

    “你们常有往来?”

    “是弟兄嘛,又是紧邻,当然常常往来。”

    “那么,你对王季福家的事,当然很熟悉罗?”

    “也知道些。”王天赐说“不过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有些事,小人也不便问。”

    “是那些事?”

    王天赐一愣,只是眨眼,是一时想不起的神情,隔了半晌才说:“回大老爷的话,总是家务事。不知道大老爷要问那一件?”

    “我问他的儿子。”朱光第说:“王树汶是他的儿子不是?”

    “是的。王季福就那么一个儿子,给了人家了。”

    “既是独子,怎么舍得给人?”

    “这就不晓得了。小人也问过他,他只是摇头叹气。小人就不便再问了。”

    “王季福家,平时有些什么人出入?”朱光第问:“你是他的紧邻,又常有往来,他家的客人,你自然也有认识的?”

    “是的,有些认识,有些不认识。认识的都是本地人。”

    “这就是说,不认识的都是外路人。”

    “是。”王天赐毫不迟疑地回答。

    “有个胡广得你认不认识?”

    “没有听说过这个人。”王天赐说“见了面也许认识。王季福是老实人,平时也不大有人往来。”

    “那么,”朱光第问道:“最近这几个月怎么样?是不是常有陌生人到他家?”

    “小人不知道。这一向小人也少到他家去。”

    “为什么?”

    王天赐口齿伶俐,一直对答如流,但问到这句话,却迟疑着说不上来。这就很奇怪了,极易回答的话答不出来,是他个人有难言之隐呢,还是关碍王季福不便实说?

    朱光第觉得有开导他的必要,便很恳切地说:“王天赐,你不必怕!本县待你们怎么样,你们也都知道,我决不会拿你无端牵入讼累。这一案与你无关,你有什么,说什么,讲完了,我马上放你回去。如果你吞吞吐吐不肯说老实话,我要体恤你也办不到,只有押在那里,慢慢审问实情。你想想,这不是你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吗?”

    王天赐原是明白事理的人,不过他确是关碍着王季福不便实说,所以答应一声:“是!”想了一下又说:“王季福家的事,一时也说不尽,想不起。不晓得大老爷要我说什么?”

    察言观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