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禧全传_第十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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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第3/18页)

,除了肃顺的一些亲笔密札以外,看来陈孚恩匿藏肃顺财产的话,全属子虚。

    到了第二天上午,大学士周祖培,派人把军机大臣文祥,刑部尚书赵光和绵森,请到内阁,定拟陈孚恩的罪名,这时陈孚恩拿问及抄家的上谕已经发佈了。因为查办党援的案子,陈孚恩、黄宗汉、刘琨等人,或者革职,或者永不叙用,已经作了结束,所以旧事重提,把他一个人提出来重新究治,就得要有新的原因,除了“查抄肃顺家产内,多陈孚恩亲笔书函,中有暗昧不明之语”以外,又指责他在热河会议“皇考大行皇帝郊祀配位”时,以“荒诞无据之词”迎合载垣等人的意思,斥为“谬妄卑污”这多少是欲加之罪,但“郊坛配位,大典攸关”拟那罪名就欲轻不可了。

    由于表面与实际有此不符,所以会议时所谈的是另一套。

    首先由文祥公开了一批密件,就是所谓“中有暗昧不明之语”的,陈孚恩的“亲笔书函”除了文祥所搜获的以外,御前侍卫熙拉布是正式奉派抄肃顺家的人,陆续又查到许多,这些信在赵光和绵森都是第一次寓目,两人看完,都有些紧张,那是从他们职司上来的忧虑,怕要兴起大狱,刑部责任甚重。

    “就凭这几封信,把陈孚恩置之大辟,亦不为过。然而投鼠忌器,大局要紧!”赵光说到这里,看着周祖培问道:“中堂,你看如何?”

    “你的话不错。此案务须慎重,处置不善,所关不细。”

    文祥也知道“暗昧不明”的话,如果要从严根究,可以发展为一件“谋反”的大案,那一来不但陈孚恩信中所提到的人,都脱不了干系,还有许多平常与肃顺有书札往还的内外官员,亦将人人自危,把个刚刚稳定下来的政局,搞得动荡不安,足以危及国本。他一向主张宽和稳健,已跟恭王秘密议定了一个釜底抽薪的办法,这时见在座的三人,对此都忧形于色,便把那办法先透露出来,好教大家放心。

    “两公所见极是。”他不便明言其事,只怂恿周祖培说“中堂何妨向六王爷建言,所有从肃顺那里得来的信件,不必上呈御览,由内阁会同军机处,一火而焚之!”

    “好极了!这才干净。”周祖培大为称赏,但又不免疑惑“恭王如果另有所见,那…?”

    那就要碰钉子了!以周祖培的身分,不能不慎重,文祥懂得他的意思,立即拍胸担保:“中堂一言九鼎,六王爷不能不尊重!我包中堂不会丢面子。”

    “好,好!明天我就说。”

    “这可真是德政了!”赵光心里一块石头落地,轻松地说:

    “言归正传,请议陈孚恩一案。”

    “该你先说话。”周祖培反问一句:“依律当如何?”

    “既是‘暗昧不明’的话,则可轻可重。不过再轻也逃不掉充军的罪名。”

    “除此以外,还有议郊祀配位,所言不实一案。”绵森提醒大家。

    “照这样说,罪名还真轻不了!”周祖培沉吟了一会,转脸看着文祥问道“博川,你的看法呢?”

    “死罪总不致于。活罪嘛…,”文祥慢吞吞地说“充得远些也好。”

    大家都觉得这话意味深长。以陈孚恩翻手为云覆手雨的手段,如在近处,说不定又替谁做“谋主”搞些花样出来。

    “‘敬鬼神而远之’。发往新疆效力赎罪吧!”

    刑部两堂官,军机一大臣都无异词,凭周祖培一句话,此案就算定谳了。可是消息一透露出去,招致了许多闲言闲语,是会议的那四个人所意料不到的,也因此,成议暂时须搁置,先得设法平息那些浮议流言。

    平息流言浮议的办法也很简单,只是加派两位尚书,会同原派人员,一起拟定陈孚恩的罪名。这是恭王可以作主的事,但既应降旨,便须上奏,为了有许多话不便让另一位军机大臣沈兆霖听到,所以他在每日照例的全班进见以后,又递牌子请求单独召对。

    再次见了面,恭王首先陈请添派沈兆霖和新任兵部尚书万青藜,拟议陈孚恩的罪名。慈禧太后心知有异,象这样的事,何须单独密奏?于是问道:“怎么?陈孚恩的罪定不下来吗?”

    “定倒定了。原议‘发往新疆效力赎罪’。”

    这就更可怪了:“既然已经定了罪,何必还要再派人?”

    “因为外面有许多闲言闲语。这一会儿求人心安定最要紧,所以添派这两个人,两个都是汉人,万青藜还是陈孚恩的江西同乡,这是朝廷示天下以大公无私,请两位太后准奏。”

    “准是当然要准的。”慈禧太后答说“不过,我倒要听听,外面是些什么闲言闲语?”

    这话让恭王有不知从何答起之苦。踌躇了一会,觉得让两宫太后明了外面的情形,才知调停不易,办事甚难,也未始不可。这一转念,便决定把满汉之间的成见隔膜,和盘托出。

    “外面有些人不明了内情,认为是旗人有意跟汉人为难。”

    “那有这话?”慈安太后骇然失声“满汉分什么彼此?我就从来没有想到过,汉人跟旗人该有点儿什么不同?”

    “太后圣明。无奈有些人无事生风,偏要挑拨。不过话也说回来,这一趟派的人,也真不大合适,看起来象是有意要治陈孚恩似的。”

    “怎么呢?”慈禧太后问道:“就为派的旗人多了?周祖培和赵光,不是汉人吗?”

    “周祖培和赵光,是大家都知道的,素来反对肃顺,现在议肃党的罪名,就算公平,在别人看,还是有成见的。”

    “怎么,非要说陈孚恩无罪,才算是没有成见吗?”“陈孚恩怎么能没有罪?”恭王极有把握地说“只把那些信给万青藜一看,他也一定无话可说。”

    “那好吧!写旨上来。”

    “是!”恭王退了出来,随即派军机章京写了上谕,由内奏事处送了上去,当时就盖了印发了下来。

    果然,恭王的预料一丝不差,万青藜接到通知赴内阁会议,原准备了有一番话说,这是他受了江西同乡以及与陈孚恩有交情的那些人的压力,非力争不可的。周祖培和文祥他们四个人也知道,会议要应付的只有万青藜一个人,所以早就商量过了,决定照恭王的指示,先把陈孚恩的信给他看,看他说些什么,再作道理。

    万青藜字藕舲,所以文祥管他叫:“藕翁,这些书札你先看一看,就知道陈孚恩罪有应得。”

    万青藜肩上的压力极重,为了对同乡以及所有督促他据理力争的人有所交代,把那些信看得极仔细,一面看,一面暗暗心惊,那些“暗昧不明”的话,如果要陈孚恩“明白回奏”他是百口难以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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