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禧全传_第七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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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第3/18页)

话一说,就全明白了。”

    “jiejie!”西太后等了一会,见她未说,只好追问:“你倒是要说句什么话啊?”

    不说话自然是有所踌躇。她对自己要说的这句话,是不是太过分了些,觉得应该重新考虑。但禁不住西太后尽拿敦逼的眼光盯着她,终于原封不动地说了出来:“我要告诉他们,你的话也就是我的话。谕旨、批答不是两颗印吗?那当然就是两个人的责任。”

    这是对西太后全力支持的表示,她心里不免得意,三言两语就换来如心如意的好处,然而也不免可怜她太老实,竟是如此容易受人摆布。

    因此,她觉得自己也应该特别有所表示:“既然jiejie这么说,我照你的意思办就是了。明天我跟肃六他们说。你说,让她们什么时候走啊?”

    “这…,”东太后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合适?让双喜去打听打听,得有几天的日子,才能把行李料理好?”

    于是双喜受命去访问各宫,同时又接到特别指示,去看看丽妃的情形。每到一处,无不听到怨声,太监宫女,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大骂肃顺不通人情,见了双喜,知道她是两宫太后面前的红人,纷纷诉苦,要求至少过了八月半,最好是二十开外动身。

    衔命遍访六宫的双喜,早知两宫的本意,成竹在胸,落得摆摆架子,显显手面,所以每遇拜托她向两宫进言,宽限日期时,她总是很神气地答道:“好吧,我跟两位太后去回。

    看主子赏不赏我这个面子?”

    于是总有人又这样说:“那还用说吗?谁不知道你是两位太后面前,言听计从的大红人儿?只要有你一句话,准成!”

    “那也走着瞧吧!”

    就这样,双喜大模大样地一处一处走过去,最后到了丽妃宫里,静悄悄地声息不闻。等咳嗽一声,便有个宫女叫福儿的,跑了出来,脱口便问:“双喜,你来找谁呀?可不是找你干兄弟吧?他给派到别处去了,你不知道吗?”

    太监和宫女喜欢结干兄妹,干姐弟,原是由来已久的习惯。丽妃宫中有个小太监,遇见双喜,总是巴结着叫“jiejie”但双喜看不上他。于是就有人笑那个小太监“癞蛤蟆想吃天鹅rou”这话传到双喜的耳朵里,气得一天不曾吃饭。自然也最恨人家把她跟那小太监扯在一起。

    因此,这时听见福儿冒冒失失地开玩笑,顿时把她那张一路受了恭维,得意洋洋的俏脸拉了下来,一双金角眼一瞪,骂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看你这个狼劲儿,少在我面前摆!

    我又不是你的什么干兄弟,干哥哥。”

    福儿一则知道是自己的错,再则也不敢得罪双喜,挨了顿臭骂,只得陪着笑,讪讪地问:“那么你找谁呢?”

    “反正不是找你!你不配!我告诉你,我奉东宫皇太后懿旨,有话跟你主子说。你能替你主子担得下来,我就把话告诉了你,马上就走,省得惹你们讨厌。”

    这一说把福儿的脸都吓黄了,慌忙告饶:“双喜jiejie,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跟你胡说八道了。再要说,就让我嘴上长个疔!”

    “哼!你也知道你自己是胡说八道?你们这儿胡说八道的人多着呢!主子宽厚,纵容成你们这个样子。不是喝酒,便是赌钱,输了就偷,再不然就是嚼舌头,弄些没影儿的话来糟蹋人!”双喜越说越气,狠狠地又加了一句:“赶明儿索性等我回明太后,一人一顿板子,都给撵了出去,也让你们主子少生一点儿气!”

    骂完了也不理福儿,管自己掀起帘子进了屋,恰好看到丽妃从里面出来,便定定神先请了一个安,抬眼看时,数天不见的丽妃,越发憔悴了。

    “双喜!”丽妃问道:“你在跟谁闹口舌呀?”

    “是福儿。说话好没有道理。”

    “别理她们。”丽妃摇摇头,有气无力地说:“你忙得很,今儿来,必是有话说?”

    “是啊!太后让我来看看丽太妃。只怕回头太后自己还要来。”

    “啊,那不敢当。我到太后那儿去吧!”说着摸一摸脸,是要重新梳妆的样子。

    双喜便走过去揭开覆在镜子上的锦袱,上面薄薄一层灰,可以想象得到,丽妃已好几天不曾用过镜子了。

    自从大行皇帝崩逝,丽太妃自殉遇救以后,她就象变了个人似地,常常可以整天不说话,宫女问她,也只是报以茫然的眼色。原来就怕烦嚣、喜清静,现在越发厌烦有人在她眼前,所以宫女不奉呼唤,就听进了她的声音,也不去理她。这时在窗外看见双喜在替她们代为伺候,才不能不赶了进来当差。

    等打来脸水,扶着丽太妃坐下,她指着妆台旁边的一张凳子对双喜说:“你也坐!”

    “那有这个规矩?”双喜笑着回答。

    “你是客,跟她们不同。你坐着,咱们说说话。”一面说,一面去拖双喜的衣服。

    听她这样说,双喜才请了个安,在一旁坐下。映着北窗的光,细细打量着丽太妃,心里喝声采:真是个美人儿!那细腻得如象牙似地皮肤,黑得象漆一样的头发,以及那一双顾盼之间,慑人魂魄的眼睛,都不是一时的憔悴所能改变得了的。但是,虽美何用?只不过徒遭妒嫉而已。

    正这样想着,忽然听得有吟诗的声音“谁呀?”她不由得问“这么放肆!”

    有个宫女拉一拉她的衣袖,向窗外一指窗外一架鹦鹉,正学着丽太妃的声调在长吟:

    “争传婺女嫁天孙,才过银河拭泪痕!但得天家千万岁,此身何必怨长门?”

    怪腔怪调,那煞有介事的样子,惹得双喜笑了:“你这个小东西,越来越鬼了!你也知道吟诗?”

    双喜一面笑骂着,一面转脸去看丽太妃。这一看笑容顿敛,只见刚擦了一把脸的丽太妃,泪痕宛然,那不知名的幽恨nongnong地都堆在眉尖上。

    别的宫女相顾无语,双喜却忍不住相劝:“怎么又伤心了?丽太妃,你千不看,万不看,看在太后的分上,太后只一提起来就发愁,怕丽太妃老这么伤心,于身子不好。”

    不说还好,一说越发勾起她的伤心“也是为了太后,倘不是…。”说到一半,她说不下去了,拿块热毛巾捂在脸上,好久才拿下来,眼泪虽已止住,眼圈却红得很厉害。

    那头白鹦鹉倒又在长吟了:

    “银海居然妒女津,南山仍锢慎夫人;君王自有他生约,此去惟应礼玉真。”

    这一次双喜已打算好了,赶紧打岔问道:“念的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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