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死沙漏的妖精_第十二章且在今朝醉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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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且在今朝醉 (第4/4页)

    发伯想想不洗脚上床睡觉的确不好,于是踉踉跄跄走进火堂准备洗脚。酒喝的太多,没等脚洗完便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梦里的冯雨瑶已经长大成人,出落的很美丽。哥哥冯雨沐也如愿地当上老师,在比皇水中学大很多的始柱县城教书。此时的瑶妈头发早已花白,发伯自己的行动也一样迟钝。现在他们最盼望的就是儿女放假回来。

    暑假,发伯在地里清理着黄连,读大学的冯雨瑶从城里回来了。因为公路早已通到家门口,冯雨沐可以骑摩托车把meimei直接载回来。一家四口很久没有团聚,发伯和瑶妈最开心。瑶妈做了一大桌子菜,大伙儿围在一起吃的津津有味。

    发伯关心地问女儿说:“姑娘,在学校还好吧?”

    “还好,就是今年学校换了一帮厨师,做的饭菜不合口味。本想托人从家里捎点小菜之类的东西,可太远了没办法,不过已经渐渐地习惯了。有时候遇到确实不好吃的就不吃,吃了也想吐。不吃还好过些,您说是吧?”,冯雨瑶调皮地说。

    瑶妈很是心疼女儿在外地的生活,轻声说:“这闰女,你可以写信回来叫下城的带去,又不费什么事。可别让自己在外面委屈,离家这么远自己不学会照顾自己谁照顾。”

    冯雨沐倒是能够理解meimei,他插话道:“meimei在城里读书又不是在枫木和霜河,几百上千里路谁会帮忙带点小菜去。出门在外可不是自己说了算,再说等收到信再托人捎菜去,meimei都吃不上就放假回来了。”

    见哥哥理解自己的境遇,冯雨瑶很是得意。她侧着半个脸对mama说:“还是哥理解我,万岁!”

    “你妈这不是为你好嘛,怕你不吃饭饿着。身体要紧呐!不过你们都大了管不动了,爱怎样就怎样吧,只要能平平安安回来开开心心出去就好!”,发伯这是自我安慰。

    冯雨瑶撒娇地说:“爸您想哪儿去了?我们都是这么大人了,哥哥都已经是老师了。我怎么说也是大花山里第一个女大学生,难道出去就不会平安回来?回来就不会开心出门?只要您二老身体好好的,对我们来说比什么都好!”瑶妈和发伯对女儿如此懂事感到欣慰。发伯说:“我们少生病就是在给你们减轻负担,难得你们这么孝顺,我和你妈总算是值了!”

    冯雨沐清了清嗓子说:“看您这是说哪里话,从小一把屎一把尿将我们拉扯大,总不只是为了我们吃好穿暧吧!这人总有个精神上的追求,从小您就教我们做人。古语也说‘百善孝为先’,所以做儿女对父母那就得孝顺。要您二老真有个头痛脑热,这双儿女立马派上用场!”

    瑶妈被儿子这番言论说得有些懵了,知道这是两代人谈话方式的不一样,这叫代沟。她笑着骂道:“你个瓜娃子,你是想我们有个头痛脑热吧!那样才有机会表现孝心是吧?”

    发伯也明白冯雨沐想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一时难接受儿子这种直白的表达方式。虽然他的话说得不太中听,但道理却没错。

    冯雨沐突然问meimei说:“交朋友了?”

    “哥你说什么呢?”,冯雨瑶脸红到脖子根儿,知道哥哥嘴里的朋友是指男朋友。

    哥哥更大声地说:“没听清呀,我问交朋友了没?”

    其实这也正是发伯和瑶妈想问的问题,发伯心想要是在自己年轻那个时代,二十多岁的姑娘早就嫁人了。这时代不同,虽然不会那么早嫁人,但女儿也是谈对象的年龄了。

    冯雨瑶故作轻松地说:“没有,哪有那闲功夫?”

    哥哥故意招惹她,逗趣地说:“有就有,这都自家人又没人笑你,害什么羞。”

    冯雨瑶笑着反问哥哥说:“你这意思好像是你读大学时就处朋友了?那嫂子现在哪儿呢?”

    一句反问让冯雨沐哑口无言。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发伯心里一紧,突然意识到儿子应该成家了。他转脸对瑶妈说:“可不是吗?你看儿子都二十好几快三十的人了也还个对象,年纪再大就不好找!”

    “你急什么,他是个教师,怎么说也有一碗饭吃,要找个好人家姑娘还不容易?这事儿哪轮得到我们瞎cao心!自作多情…”,瑶妈的话让发伯很难受,却一时弄不明白到底为什么,仿佛某件事情曾伤过他的心。

    良久,终于回忆起自己也曾是个老师。那段往事再入心头,他说:“老师有什么好?我不也是老师吗?那时候你恨不能将我吃了?”

    瑶妈脸色突然阴云密布,语气急转直下:“别和我说你那什么狗屁老师,就是不想让你做。地里农活你不干,一家人我怎么养活?”

    发伯感觉很压抑,胸口沉闷,但他不想和女人争吵。越想回避瑶妈便说的越难听,发伯从桌子边站起来不停向后退,希望躲开她的责骂。瑶妈跟着站起身来不顾儿女地劝说,逼向发伯。发伯还在后退,无路可退的他重重坐在身后的椅子上。椅子没能瞬间承受他的重量倒在地上,发伯的身体失去支撑随即摔倒。

    剧烈的疼痛让发伯猛然清醒,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灯还亮着,椅子横在一边,洗脚的木盆扣翻在地。他拍拍身上的灰土,嘴里嘀咕道:“原来是个梦,还真摔了一跤。”

    奶奶在后屋面听到磕碰的声音,紧张地问发伯说:“怎么啦?什么事?”,其它她担心又是瑶妈和他打起来了。

    发伯小声地回答说:“没事儿,您睡吧!没坐稳摔了一跤!”

    怔怔在原地站了良久,地上的凉气透过脚心传遍全身。发伯下意识哆嗦了一下,左右顾盼着这个狼藉的场面。被水泡湿的地面不停从泥巴里冒出气泡,水快速渗入地下。

    扶起椅子重新打一盆洗脚水,发伯点燃一支烟,边抽边努力回忆刚才的梦。前一半温馨,后一半太过现实;前一半甜蜜,后一半让发伯心痛。梦里的甜蜜与心痛交织,似极了发伯纠结的现实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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