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_第九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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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第3/5页)

什么?我和赛宁虽然仍住在一起,但早就没有身体来往,我也在交别的男人,所以我想我也没资格骂他,这问题太敏感。最后赛宁又问我你真的确定在上海不可以去查吗?我说别提了,小春说会被抓起来的,里面全是吸毒的和妓女,我们不能让小虫一个人去那种地方,绝对不能。

    我们着手给小虫办香港的旅行签证,小虫没钱了,我只有借给他,我想我是不指望他还的了,这么一想我突然就接受了关于艾滋的事实。我想我亲爱的好朋友小虫一定是得了艾滋。

    我想到他那双湿润的中国报睛会很快烂掉,我想着他华丽的长发将被剃掉,他将是个光头,我想着他弹吉他的手指在吉他上弹出了血,我想着天才吉他手将死于艾滋,我想着他一直想有自己的唱片,我想着以后我不用再害怕他到我家来把我家搞得乱七八糟,不用担心他会吃光我的食物,我走在马路上的时候想着以后小虫不会再晃在我的身边,我想着以后还有这么多的事情我们要面对,我们怎么面对呢?我们什么也没有。我开始无法停止哭泣,在任何地方,在做任何事的时候,只要想起来就会哭,一阵一阵的,有时会泣不成声。

    我找来小春陪我们,我怕夜晚,我怕白天,我怕想,想到这个身边的人将滑入漆黑的洞里找不到鞋子,我的每一次呼吸都带上了危机感。小春说我现在担心的只是你又要失去一个你最爱的人了,我还来不及担心他。然后小春就陪我坐在那里。她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如果老天要把他带走,那是他的时间到了,也许是因为他不想老,你看他总是这么天真,这么漂亮,你有想过他老的样子吗?没有。其实那就是一种预感。最后她说我想我们可以这样,让他先去查查普通的病,比如内科,比如皮肤科。我说不,我绝不让他去冒这个险,如果他要死,我要让他死得很美。小春说现在谁也没确定他就是,对吗?一定要去查。我说香港的签证马上会下来,还是去香港查比较好。

    小花始终没有打过任何电话过来,我打电话给小花,我说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情,你应该多关心他一下。小花说我需要知道他的检查结果,在我不知道他是什么病之前我很混乱,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你们需要多少钱我都可以帮助你们。但是请不要到我家来了,千万别碰我的任何东西。

    我说就算他是,难道说话也会传染吗?难道碰一下你的东西也会传染吗?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小花说这和是不是好朋友没关系,关键是你们要去查,你要知道如果是艾滋的话,它的早期症状是肝炎。而肝炎是很容易传染的,我不想有肝炎,我需要工作。我说肝炎?这他妈是谁说的?你现在怎么有空儿想自己?你想想他吧。

    小花说你别把自己搭进去,我们并不是不帮他。

    这个电话好像给我们判了死刑,我们再一次确实地接受则虫的确得了艾滋”要命的是打这个电话的时候,我按了免提,小花说的话小虫全部都听见了。小虫愣在那里对我说还是把我送医院吧,哪儿也别去了。然后他哭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哭成这样,我突然觉得身边这只可爱的会唱歌的大鸟哭起来的样子真难看,他浑身发抖,整个脸拍成一团,对此我很尴尬,我习惯了他漂亮的样子。

    我说别抱怨,千万别抱怨,我们都不抱怨。

    小虫说我不抱怨,我自作自受,可为什么是我呢?

    我说别哭,如果你死了,我也不活了,我陪你,反正我们老在一块玩,除了你不用套,我们之间没什么秘密,反正我也活够了,再说你不在我会不习惯,我们就一起去死吧。

    小虫说你答应我的。如果你不跟我一起的话,我会像《胭脂扣》里的那个女人一样回来找你的。

    我说我答应你。

    但我又在想那我妈怎么办?我爸是很坚强的,但我妈怎么办?现在,我想到我将失去我的朋友就已经难过成这样了,要是我妈没了我呢?我不敢想下去。我想起我妈在我戒毒的日子里曾说过这样一句话:要是能减轻你一点点痛苦,mama愿意去死。我想我是不是愿意为了小虫去死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要什么人得艾滋。就是不要。

    小花打电话来说要给我钱陪小虫一起去香港,她说你想一下,这么可怕的事怎么能让他一个人去呢?他很有可能拿到报告出来就撞车。而小春说请你别介意,我的意思是如果他真的是,那还不如像小花说的那样呢!当我们讨论艾滋的时候,我们从不敢提这个词,好像提了都害怕,我们都说“是”或者“不是”

    小虫说不要小花的帮助,他说他不想面对她,因为当她面对朋友的厄运,就像在做一道数学题。而他现在其实就需要朋友和mama,因为每天睡觉的时候他都不确定明天醒来会是在哪里。他知道这样想很傻,一切并不会那么快,但他就会这样想。他说这种滋味我们是体会不到的,最后他实在没法表达,他说我现在根本不需要吸毒,我每天都很HIGH。而且我觉得以前我很傻,对很多事都不了解,现在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你身边的一条无知的小狗。

    小虫有时也会忘记这事,照常照镜子,唱歌,弹琴,这种时候我都会特别绝望。我想作为他最好的朋友,除了帮他安排去检查以外,我还必须想想如果他真的是我该怎么办。我想我应该想办法帮他录出他自己的专辑,他一直想把《十面埋伏》改成摇滚歌剧,他甚至都准备好了大部分的配器,他可以自己打鼓,自己弹吉他和贝斯,只需找个人弹琵琶就行了。我的小虫是个天才,就是他总没钱,也总是得罪人,唱片公司的人都说小虫什么都好,可我们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做他。小央总说我要做艺术家,我不要做什么星。我觉得他的这种想法是不正确的。他在这方面很不会利用机会,死脑筋,他觉得有得玩就行了,这点和赛宁一模一样,但他没有钱让自己过像样一点的拥去玩,他只进过我家的那个棚。赛宁在我家里搞了一个录音棚,但要录“十面埋伏”肯定不够。

    我找到了小二。小二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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