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人常不在_第一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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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第3/4页)

电话?家里明明放着一个电话,就在楼下呀!你自己也有流动电话呀!”

    我是有点气结,千穗却只管掩着听筒耸耸肩膀。

    “嗯,别生气别生气。”

    她说着就只管推我,直把我押出走廊。

    “有朋友会打电话来找我的,快点挂线。”

    千穗却甚么都听不进耳朵里了,就开始埋头埋脑跟对方聊起来。我只好叹口气下楼去。

    千穗这个妹昧比我小四岁,她打从小时候开始就懂得撒娇赖皮,甚么麻烦都躲过去,净拣好处净挑便宜;不过,她也懂得讨人欢心惹人喜爱。我却是个反面,不晓得跑捷径,尽是瞎费神绕远路。我俩长相差不多,性格脾气就是两个模子出来,最教人容易识别。

    mama就在楼下的客厅里做拼布手艺。这几年下来,她就迷上这玩意儿。家里的沙发软垫、地毯,都是她的杰作。

    我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来麦茶。

    都是为了跟爸爸有了嫌隙,mama才开始迷上这种手艺的。无止境地等侯爸爸归家,身心的疲乏空虚,都凭一枝针缝又缝的熬过去。

    三年前,我大学毕业,meimei又已经高中毕业了,爸爸就好像窥准时机似的离家出走。现在他跟一个女人一起生活,那个女的是怎么样的人,我却没有半点头绪。

    爸爸年过半百,两个女儿都二十二岁和十八岁了,还要为了女人抛弃家庭,与其说是错愕,倒不如说是慌忙失措还来得贴切。我们都忘了,爸爸到底也是个男人,就是这么一个原冈。都只怪一屋子女人,都没有想过爸爸是个男人。

    爸爸虽然离家,离婚手续却还没有办好。一句“待女儿都出嫁再说”算是mama死守的最后一座碉堡,也可以说是不甘心?我却觉得好不厌烦。这种自我安抚的方式满是抑郁苦涩。mama等待爸爸回头的痛,错杂了同等份量的愤怒委屈,也就成了她的枷锁。

    千穗跟我的想法一样,她有时候就乾脆一句:“我可不要紧,你还是快点离婚算了!”冲着mama说。mama听着就气,胀红了睑颊。都已经是成年人了,就连我也知道要处处留神,别戳着mama的伤痛。

    我捧着一杯麦茶,坐在mama身旁。

    “要做些甚么?”

    “是一块挂饰。很有架势的,也费工夫,我想这次比赛一定要拿奖。”

    mama头也不抬一下,埋头密密缝。

    我盯看她的指尖良久。人家说,女人的一双手要泄漏她的年龄,也许,这话真的不假。mama十指的第二个骨节眼,刻蚀了深深的皱纹。已经四十九了。

    在这个家里,谁都忘了爸爸原来就是个男人,也不要mama是个女。人家称赞mama是个“漂亮年轻的主妇”也好,回到家里来,在我、meimei或者爸爸眼里,她就只不过是“mama”罢了。所以,爸妈是平起平坐的。怎料爸爸却要回复男人的本来面貌,我就暗忖,这准要招来mama的妒恨了。

    _家人忘了彼此的性别,又或者说,藏得高明,日子也就稳稳当当的过去了。爸爸也是多少有点拖泥带水,可是也正好道出他这个人尚算老实。我没有嫌他。

    敷在桌子上的碎布块,都是mama跑遍二手服饰店收集回来的,原来都是和服衣料,七拼八凑的,色彩微妙,美得耗上二十四色颜料都无法表达。

    “那么我睡了,晚安。”

    “嗯,晚安。”mama终于抬起头来。

    我返回房间。千穗把电话还来了。

    这一夜,时男没有给我打过电话。

    我在这家成衣公司上班有三年多了,也总算适应过来。

    鲍司生产的都是二线时装,没资格挤身大型百货公司,可是凭看合理的价钱和不乱赶潮流的设计,最近在关东一带的购物中心,也算是赢了不少名声。

    我在营业部当个助理,说到底也只是那些男同事的跑腿。在这裏,制作部才是重点部门,从设计到裁缝、选定布料,关键的骨节眼部由他们来掌握。甚么营业助理,说穿了就是喽罗一名。

    这些固然不是我喜欢的工作,可是现在人浮于事,只要获得聘用也不多计较,也就别问工种了。无可奈何,再多的埋怨也无济于事。

    昨晚,时男没有打过电话来,害我没办法投入工作。我在他心裏到底算甚么?说不定就是倦怠期。人是坐在电脑跟前,但一个脑袋就净晓得胡思乱想。这时,一把声音突然冲着来。

    “喂!福山奈月!你到底行没有跟T纤维公司交代清楚?裁缝工场那边来投拆了!人家还没有收到物料!”

    她是制作的东主任,三十四岁。算是大权在握,爱挑剔难伺候。

    “喔?是吗?对小起,马上翻查一下。”

    我慌忙确认发票。交货日期明明是昨天,现在还没有收到物料,就是T纤维公司的过失。

    “按道理,今天应该可以提货的。”

    “那又怎么样?”

    “噢?”

    “问题不在于是否你糊涂搞错,而是现在收不到物料,工场停止运作,浪费时间兼自赔工资!快给我摆平!”

    “知道了,对不起。”

    我马上抓起电话。

    尽管错不在我,也道歉了事,东主任一口气消了就好,静待暴风雨消散就好了。

    曾几何时,我就为了类似的事情,跟她狠狠地硬拼。不是我的错就绝不退缩让步,到头来却惹下一场灾、制作部跟营业部僵持不下。结果,还不是要我硬着头皮跟人家赔罪。打从那_次开始,在我看来,道歉只是闲事一桩。反正不是由衷的,都是一句话罢了。一句话就可以收拾残局,熬惯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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