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意恩仇录_17宣快意恩仇录纪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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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宣快意恩仇录纪 (第4/5页)

是觉得:以现代人的进步和头脑清楚,理应比老祖宗们处理得高明、处理得漂亮、处理得达生近情、处理得和谐有致,可是细看之下,显然并不如此。现代人仍在灵上rou下里兜圈子,又不能不rou,结果只好在"灵魂纯洁"、"rou体不纯洁"的迷宫里打转,在仟情与罪恶感之中周而复始。现代人一方面追寻琼瑶《窗外》的纯情派十七岁,一方面狼迹巷内的人rou市场,这是他们最大的羞耻。真正的灵rou一致者,绝不如此。他的境界,是《列子》书中的"心凝形释"的境界,他发乎灵、止乎rou,但绝不花钱买rou。扬州二十四桥的诗人杜牧,形式上是逛窑子,实质上该是因妓谈情、因灵生rou。他若是花钱打炮的粗汉,也不会"赢得青楼薄幸名"了。虽然灵rou本该一致,但却有误信灵rou二分的人,他们在生理构造上,好像多了一层"道德的横隔膜"。隔膜以上,是仁义道德,是上帝;隔膜以下,是男盗女娼,是魔鬼。他们认为:灵是清洁的、rou是肮脏的,因而崇灵贬rou。这种崇灵贬rou一蔓延,即使教棍以外,许多知识分子也大受感染,而绝对的灵上rou下起来。最早但白承认灵不比rou高rou不比灵低的开路人,该是十九世纪的英国大诗人勃朗宁。勃朗宁曾用美丽的诗句,巧妙指出:

    "…灵之对rou,并不多于rou之对灵。"("…norsoulhelpsflesh摸se,now,thanfleshhelpssoul!")这是何等灵rou平等的伟大提示!勃朗宁又指出:rou乃是"愉快"(pleasant)的象征,是可以给灵来做漂亮的"玫瑰网眼"(rose一mesh)的,这种卓见,实在值得满脑袋"灵魂纯洁"、"rou体不纯洁"的卫道者的反省。崇灵贬rou的论调,早已是落了伍的论调。只肯定灵的快乐而否决rou的快乐,乃是对寻乐本身的一种残缺、一种怪症,并不值得神气活现。为了矫正这种错误与虚伪,我有意的在我的言论里加强"性"的比例,我写《中国性研究》等专书做学术基础(这书有大陆中国友谊出版公司版,也被日本鬼子翻成日文,以《中国文化上工又口》为名,由土屋英明翻译,株式会社东方书店出版),先使一般人和新闻局在我的学术基础下瞠目结舌,然后又把大量的裸女图片散布在我办的报刊里,并且大都印在封面上。在国民党政府雷厉查禁的当时,我的书流入黑市,常与夜市地摊上的黄色书刊送做堆,一起去卖。许多人搞不清楚,买错了,阴错阳差、歪打正着,竟变成我的读者,这也是一趣闻,一般人,包括道学或假道学人士,看了我文字中大量的性描写,满纸xx巴长xx巴短,自然以黄色谴责,甚至目为下流,其实这种人只是所见者小而已。他们不知道,性是一种最原始最有趣最伟大的动力,从佛经中最能看出来,《大圣欢喜供养法》等佛经中说大圣自在天和乌摩女为夫妇,生了三千子女,其中一千五百个是做恶事的、一千五百个是做善事的。做善事的是"观音之化身",跟那一千五百个做恶事的配成兄弟夫妇,以性交方法,来软化恶行。在这种设计之下,观音宁愿挨cao。《维摩洁所说经》中说:"或现作yin女,引诸好色者。先以欲钩牵,后令入佛智。"《宗镜录》中说:"先以欲钩牵,后令入佛智,斯乃非欲之欲,以欲止欲,如以楔出楔,将声止声。"这一佛门理论,最为有趣。这种理论主张"以欲止欲",主张用风情万种的美女,吸引好色之徒,以引你性欲为手段,以导你信佛为目的-为了使你进入我的信仰,不惜以"美人计"对付你,从"小头"入手,达到"大头"皈依。这一"大头问题,小头解决"的妙举,不是最有趣的吗?我在文章中喜欢把性间题性字眼性观念带进场,消极的目的固然在打破禁忌、从"性自由"入手;但在积极的目的上,却是佛门中的以"yin女"诱人,引起趣味,然"后令入佛智"。

    孔夫子感叹他未见好德和好色者,他真笨!把德色合一,问题不就解决了吗?孔夫子说"五十而知天命",《中庸》说"天命谓之性",古人今人乱把"性"解释一通,其实性最该有的解释还是男女那一面。"性"的古字本来没有,最早本是"生"字,在殷商及周初,都是如此。《论语》记孔夫子"夫子之文章可得而闻也,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也已"。

    可见孔夫子羞答答力有未逮的,我李敖都代行之矣!所以二十世纪的中国人,既可得而闻李敖的文章、又可得而闻李敖大谈其性,这未尝不是一种福音。为了传布这种福音,我是在很困难情况下突破禁忌的。例如我以裸女做书刊封面,宣示理由有三:一、提高大家的审美标准,使天下人"知美之为美"。二、证明那么多国民党的人头跟党外的人头,都赶不上女人的屁股。三、推翻新闻局"三点不露"的标准。图片以外,我喜用"性文字",更是古今独步,但在突破禁忌中,有过有趣的过程。我为党外杂志《前进》写稿子,原稿明明骂国民党是"一个靠生殖器串连起来的有刀有枪有镇暴车的大家族",总编辑耿荣水却硬割掉我的硬邦邦的"生殖器",而改成软扒扒的"裙带关系"四个字,这种偷天换日,是违背当初约稿的协议的,立刻被我写文教训,我说:

    《前进》小朋友偷偷删改"生殖器"为"裙带关系",其中一个原因是中了"性禁忌"的毒,这种中毒的特色,是一种"反对性的"(anti一sexual)现象。从历史角度来看,中国历史上,"反对性的"现象,至少在表面上占了上风,所以规律、约束,乃至压抑"性"的理论与事实,总是层出不穷。

    而经典、政府、理学、教条、迷信、教育、舆论等所层层使出来的劲儿,大都是在"解yin剂"(aniiaphrodisiacs)上面下工夫,在这种层层"解yin"之下,善于掩耳盗铃的人们,总以为"没有性的问题",因为"中国是礼义之邦"!流风所及,一涉到"性"的问题,大家就立刻摆下面孔,道貌岸然的缄口不言,或声色俱厉的发出道德的谴责。因此,"性"的问题,终于沦为一个"地下的"问题。这样重大的问题,居然千百年不见天日,怎么能不发霉呢?

    在发霉的情况下,竟使我们对真正因生殖器而来的现象,都不敢一语道破,这就未免大失真了。

    在《史记》里,有公然记录"大阴人"(大生殖器的家伙)的故事,而不加删改;在《战国策》里,有公然记录"以其髀加妾之身"(非全身压住的性交姿势)的故事,也不加删改…可见我们的老祖宗并没像我们今天这样假道学。今天,以前进号召的我们,实在该努力返噗归真、实在该冲决网罗,建立我们的新词汇!

    后来,我不但陆续建立新词汇,并且写了谈xx巴的《且且且且且》及谈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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