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外记_第三部分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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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部分 (第9/10页)

满诘责的语气。如果应付不善,眼前便是一场大祸。

    警觉到此,立刻在脸上堆足了笑容答道:“臣女相貌也还看得过去,只为体弱多病,不敢进奉。臣马上让她进来伺候就是。”

    说罢,退出豹房,急驰回家,回到家跟妻子商量,于太太视爱女为心头rou,一入深宫,永难见面,如何舍得?当时便哭将起来。

    一面哭,一面骂“老杀才!早就劝你,不要作孽,不要作孽!你不听。如今可不是现世报了!天啊!”于太太抢天呼地直嚷“坑死我了!”

    “这哭个什么劲!”于永烦躁地说“女儿进宫得宠,封做妃子,有什么不好?”

    “你好,我不好!女儿就是我,我就是女儿,不得见面就不好。别说封妃子,就封皇后也不行!”

    “那怎么办!圣旨难违,不遵就是抗旨,杀头充军都有分,那时哪里还有女儿?”

    “我不管!杀头充军,我们母女也得在一起。”

    这样大吵大闹惊动了家人,也传到了四邻,于永急得连连顿足“轻点,轻点!”他说“这样吵得大家都知道了,怎么好意思?”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于太太反唇相讥“你也明白,这不是什么有面子的事,所以怕人知道,是不是?我不管。女儿就是我的命,你要葬送女儿,先要了我的命去!”

    “越说越不成话!女儿进宫,怎么说是‘葬送’?这话传到皇上耳朵里,还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的冤家很多。”

    “冤家是怎么来的,还不是你自己作的孽!”

    搞成不可理喻之势,于永大伤脑筋,情急智生,冲到女儿面前说道:“做爹的也是无奈!你娘不顾一家死活,你倒说一句!”

    于小姐也很不愿,不过她比她娘能干,向父亲使个眼色,回身就走。于永会意,紧跟了去,随后于太太也一面挥涕,一面急步赶到了。

    “皇上是个色鬼!”于小姐说“只要人够美就好,真假不在乎。间壁白家的阿真,极好虚荣,谈到宫里妃子,羡慕得不知如何是好!我想,不如跟白家商量商量看,就装作是我,送进宫去。爹爹,你看可使得?”

    于永还不曾开口,于太太已连声说道:“使得,使得!怎么使不得?”

    于永想想,除此别无他法,只好跟间壁白家去情商,认了阿真做女儿,大大地送了一笔见面礼。那阿真已非完壁,名为待字闺中,十足少妇风情,生得冶艳非凡,送入豹房,龙颜大悦。可是于永却不免心虚,过了几天,托辞中风,让儿子承袭了世职,自己带着妻子、女儿、大批家财,回原籍享福去了。

    为了固宠,江彬亦学朱宁的办法,为皇帝多方物色艳妇。不过于永的前车可鉴,物色有人而本人不愿,惹出纠纷来,可能便是为自己找了麻烦。因此,虽然打听到许多绝色的官眷,却不敢轻率举荐。

    有天到后军都府右都督马昂家喝酒,无意间看到屏风后面闪过一条影子,虽是惊鸿一瞥,但灵魂儿仿佛已被勾上半天,一双发直的眼睛,只盯着那座大理石屏风。

    “!”马昂问道:“怎么回事?”

    江彬自知失态,不由得脸一红,但看马昂毫无温色,便即笑道:“我只怕是遇见仙女了。”

    “那是舍妹。通家之好,见见无妨!”

    于是唤了他妹子出来,只觉艳光四射,不可逼视,马小姐倒也很大方,唤一声:“江哥!”敷衍了几句,方始入内。

    见此光景,江彬心中一动。虽有爱慕之意,不敌富贵之念,想了一下,有意试探着说:“老马,你可得留点神,令妹不可让皇上看见。”

    “怎么看得见舍妹?”马昂答说“就看见了也不妨。”

    “不妨?”江彬重重地问一句。

    “不妨!”马昂毫不在乎地。

    江彬心知有数了,此人亦是不惜奉献妻妇,换取富贵的。于是当天便秘密奏上皇帝。

    “接来看看!”

    这些事向来归朱宁承办。奉到口谕,不敢怠慢,备了轿子,随带仪从,去拜访马昂。

    “马都督,”朱宁率直道明来意:“奉旨迎接令妹入宫。”

    “喔!”马昂问道:“我有两个舍妹,不知是哪一个?”

    “姓江的看到的那一位。”

    “那是大舍妹。”马昂答说“恐怕有些不便。”

    “怎么呢?”

    “大舍妹已经嫁了,舍妹夫就是后军都督府的指挥毕龙。”

    朱宁心想,也许马昂愿意献妹,而毕龙不愿献妻,正好给江彬拴上一个冤家。因而这样答说:“我是奉旨办事,作不得主。毕指挥有话,该找‘荐贤’的人去说!”

    马昂不答,将盛妆的妹子唤出来,送上轿子,抬入豹房。皇帝一看,烟视媚行而仿佛弱不胜衣,不由得想起蕙娘在世的光景,念旧怜新,格外宠爱,赐名含芳。马氏一家,皆赐蟒衣,特准马昂,随时出入豹房,太监们都管他叫“马大舅”是戏言,但也是尊称。

    这样不到一个月,含芳忽然爱酸作呕,是有喜的模样。这是一件极大的怪事,如果说她怀的是龙种,受孕不及一月,不应该有此现象。看来不是有喜,而是有病。

    于是宣召大医到豹房来诊脉。这名太医不是有名的薛立齐,本事有限。而且为宫眷诊治,隔着帐子牵出一根红丝,要从几乎不可觉察的红丝的震动中,去分辨脉息的升沉强弱,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所以徒劳无功,说不出是有喜还是有病。

    可是这个太医的母亲,却是妇产科的名医,由朱宁作主,将她接到豹房,细心诊察,断定是三个月的身孕。

    这下,朱宁不能不跟司礼监马永成去商量“怎么办?”他说“明明是毕家的种,将来生下来便是皇长子,如果立为太子,大明天下不是归姓毕的所有了吗?”

    “哪有这样便宜的事?”马永成问道“万岁爷知道了没有?”

    “还不知道。”

    “先面奏御前再说。”

    “面奏容易。万岁爷知道了以后,会作何处置,不能不先考虑。”朱宁说道“看起来,万岁爷会舍不得她。”

    “舍不得是舍不得的办法,舍得是舍得的办法。反正不是龙种就不能留,咱们先考究出几个办法,让万岁爷自己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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