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哈尔滨_37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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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7 (第2/4页)

下宽容。”

    玉旨雄一没有回答,铁青脸仍然绷得紧紧的。

    葛明礼僵直地挺立着,手仍然贴在大盖帽檐上,好像粘住了一样。

    玉旨雄一转身在屋里转了一圈,然后又站到葛明礼面前,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知道我要来吗?”

    “知道。厅长阁下吩咐主席顾问官阁下…不,吩咐我说主席顾问官阁下…”

    “好了,我明白了。”玉旨雄—一挥手止住了葛明礼的话头。就在这一瞬间,他那绷紧的铁青脸忽然舒展开了,竟然对着葛明礼一呲牙,笑着点点头说“那么我谢谢你,葛先生。”

    “阁下谢我?”葛明礼高大的身躯向挫矮的玉旨雄一倾斜过去,那圆眼珠子向外鼓得更厉害了。

    “对,谢谢你。”玉旨雄一一指衣服挂上葛明礼才换下来的长衫说“那是你才换下来的衣服吧?”

    “是。

    “这不就明白了!”玉旨雄一又一伸手,拽了拽葛明礼扣错的衣服扣说“你是为了欢迎我才在忙乱中弄错的。为尊敬而产生的不敬是可以原谅的。不但要原谅,而且要谢谢。”说到这里,玉旨雄一竟双手按在膝盖上,向葛明礼行了一礼。

    葛明礼像触电一样,忙往旁斜跨了一步,躲开玉旨雄一敬礼的方向,又忙埋下头去,连声说道:“折杀卑职了,折杀卑职了!”

    低头躲在葛明礼身后的秦德林,没提防前边这堵影壁墙竟在一眨眼间移开了,惊慌中他刚要再躲到葛明礼身后去,可是来不及了,玉旨雄一的脑袋正对着秦德林。

    玉旨雄一一看站在自己前边受礼的已经不是肥大的葛明礼,突然蹦出一个瘦小邋遢的花脸汉,不由得吓了一跳,忙往后退了一步,嘴里竞冒出了一句日本话:“答类嘎?”

    秦德林一看玉旨雄一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眼神里闪着凶光,嘴里说的什么也听不懂,便浑身哆嗦迈不动步了。

    葛明礼直起腰见王旨雄一那铁青脸又绷紧了,嘴里说的什么他也不懂,便忙向站在一旁的齐德荫望去。

    齐德荫懂日本话,这时忙向葛明礼走近一步,低声说道:“玉旨阁下问他是谁?”

    葛明礼一听忙向工旨雄一说道:“报告主席顾问官阁下,他是卑职的部下,便衣特勤秦德林。”说完他又转对秦德林说道“还不报名晋见!”

    秦德林连忙对玉旨雄一哈下腰,撅着屁股说道:“卑职秦德林,晋见主席顾问官阁下。”

    玉旨雄一没有搭理他,转过脸去问葛明礼:“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葛明礼忙答道:“他一直在卑职的臀部后面,跟随卑职迎接阁下。”

    “哦。”玉旨雄一点点头,脸色不那么难看了,他见秦德林还一动不动地撅在那里,便一挥手说“抬起来。”

    秦德林不知是没听清,还是怕玉旨雄一看他的花脸,仍撅着没动。

    葛明礼着急了,忙奔过去一拽秦德林脖领子,压低了声音骂道:“你他妈脑袋灌铅了!还不快抬起来!”

    秦德林的脑袋被拽起来了。

    玉旨雄一面对着这张花脸,眼睛眨了眨,忽然又一皱眉头,连连倒退了两步,指着秦德林的脸问道:“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屋里的几个人都不明白玉旨雄一这急剧的变化是怎么回事,你望着我,我望着你,谁也不敢出大气,更无人敢说话了。

    秦德林本已惊慌得六神无主,这时见王旨雄一指着他的脸发问,便不由得抬起手摸了摸新贴上的那块橡皮膏。

    玉旨雄一随着他的手摸处接着问道:“对,就是那块膏药,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这得如何回答呀?平时心灵嘴快的秦德林这时竟变得拙嘴笨腮,他哆哆嗦嗦地说:“这,这是让人打的,打,坏了…”

    “谁打的?”玉旨雄一紧跟了一句。

    “是,是…”

    葛明礼这个流氓头子终究是见过大阵势的人,忙一挺身子说:“报告顾问官阁下,他那是昨天新挂的彩,今天伤疼,说话不便,所以晤晤啦啦说不清。”

    玉旨雄一又眨了眨眼睛问道:“在哪儿挂的彩?”

    葛明礼身于挺得更直了,一点不犹豫地大声说道:“是在北市场抓共产党的时候被打伤的。昨天他于得特别好,打死打伤不少匪徒,今天还带伤出勤。”

    “真是这样?”

    “卑职不敢掺假。”

    玉旨雄一眼珠子转了转,又指着秦德林的脸说:“把那膏药揭下来我看看。”

    “哈依!”葛明礼用日本话答应个“是”字,一转身快步走到秦德林面前,伸手拽住橡皮膏的一角,像裁缝扯布一样,刷地拽下来,疼得秦德林一咧嘴,脸上的肌rou一哆嗦,那刚结痴的伤口又被撕破了。

    葛明礼举着膏药向玉旨雄一走过来,玉旨雄一看了一眼,又向秦德林招招手。

    葛明礼忙跟着向秦德林喊了一声:“立正!开步走!”

    秦德林随着口令声向玉旨雄一走来。玉旨雄一忙往后退,葛明礼忙又喊了声:“立定!”

    秦德林站住了。

    玉旨雄一往前走了两步,盯着揭下橡皮膏的地方细看了看,又指着那红一块、紫一块的疤痕问道:“这些又是怎么回事?”

    葛明礼一直跟在玉旨雄一的屁股后边,这时忙探着脑袋答道:“那是在阁下大驾到达哈尔滨的前几个小时,在建国纪念碑底下,他上去捉拿刷写反满抗日标语的共匪,拼死擒贼时候受的伤。”

    “哦。”玉旨雄一点了点头。目光转向葛明礼,有些难以出口地问道“这么说他这不是那种病?那种花柳…”

    玉旨雄一的话一出口,葛明礼恍然大悟,立即说道:“您的意思是说,这是不是杨梅升天?”

    玉旨雄一点了点头。

    原来玉旨雄一一来到哈尔滨就专门研究了葛明礼和他手下这帮特务的情况,当他弄清楚了这是一群从北市场爬上来的地痞、流氓、光棍以后,心里很是讨厌。他在南满铁路株式会社的时候就常和沈阳北市场那些流氓打交道,利用他们搞情报,传谣言,打黑枪,只要给钱,他们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他深知这些家伙既愚昧无知,又自以为是,临时利用他们一下还可以,长期依靠他们根本不行。这次和共产党斗,他们哪里是对手?但他也知道这些家伙都是抱成团的亡命徒,动一个就会引起全部sao动,一时之间又找不到可以代替他们的人马,只好暂时全部不动,骑马找马,等时机成熟再说。

    玉旨雄一既熟悉这些家伙政治上的情况,也了解他们生活中的龌龊勾当,他知道他们生活中的第一乐趣就是逛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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